第四十一章:戴莉
在喘了幾口氣後,克萊恩憑藉自己對這塊區域的熟悉,迅速找到了一條隱秘的路線,只走了一段距離,就拐到了另一條街道上。
在另一條街道上,克萊恩又一次攔下了一輛夜間馬車,而且這次克萊恩也難得的不講價了,直接對車夫說道:
「以最快速度趕到佐特蘭街,如果你能在20分鐘內趕到,這1蘇勒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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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克萊恩用手拿著一張鈔票在車夫的面前晃了晃。
顯然經過倫納德的示範,知道這個世界竟然有和地球一樣的存在報銷之事,克萊恩也難得大方了一次。
車夫很少能接到距離這麼近,但給的車費如此不菲的乘客,看著眼前飄過的鈔票,車夫的眼睛都要綠了,在克萊恩坐好以後,直接揚鞭奔馳,在馬路上狂奔。
一時不慎的克萊恩差點在馬車裡摔個七葷八素,但卻沒有呵斥車夫。
經過一路狂奔,也得益於晚上街道的人少,車夫只用了不到30分鐘,就將克萊恩送到了佐特蘭街,而克萊恩也沒有食言直接將1蘇勒給了車夫,自己向著黑荊棘安保公司跑去。
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的鄧恩聽到克萊恩帶來的消息,沒有絲毫猶豫的入夢,通知在郊外墓園的『通靈者』戴莉趕來,代替他帶領其他值夜者,在瑞爾.比伯出現的地方開始大規模搜查。
隊長鄧恩.史密斯身為夢魘可以在黑荊棘安保公司一動不動,就能進入整座城市所有人的夢境。但是拉人強行入夢則有距離限制。
他之所以通知戴莉女士前來帶隊,主要還是因為他在入夢海納森.凡森特受了傷,精神狀態不好的緣故。
「你不用擔心,就算今天晚上沒有抓住瑞爾.比伯,但我們這麼大動靜的對他搜查,也會讓他遠離那片區域,避之不及,從而起到保護你家人的作用。
而且之前我有拍電報到聖堂,前來支援的人也快到了,他們會帶上安提哥努斯家族的遺物,只要瑞爾.比伯沒有離開這座城市,我們遲早會抓住他。
為了以防萬一,我會讓倫納德暫時在你家附近租一間房子,暗中保護你的家人幾天。」
鄧恩.史密斯看著克萊恩一臉擔憂的模樣,開口安慰著他。
「謝謝你,隊長!」
克萊恩一臉感激向隊長道謝,這是他此前最擔心的問題。
他與瑞爾.比伯相遇時,手上拿著剛買的白麵包和鮭魚,可以很輕易判斷出他居住在附近。
所以克萊恩很擔心這次沒有找到瑞爾.比伯的行蹤,讓他逍遙法外的話,會讓班森和梅麗莎受到來自他的威脅。
剛剛克萊恩甚至都在心中想理由,怎麼說服讓班森和梅麗莎暫時搬到其他地方躲一陣子,卻沒想到隊長已經提前為他想好了,這怎麼能不讓克萊恩感動。
「今天你和瑞爾.比伯的相遇,證明了你和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的確有很深的神秘聯繫。
而且你和你同學的案子也基本清晰了,你們翻閱了那本筆記,喚醒了其中的力量,最終導致了你的兩個同學死亡,而你也被影響著將筆記送到了瑞爾.比伯的手中,只是你幸運的擺脫了那本筆記的影響,活了下來。
你剛剛也說了,瑞爾.比伯看見你也很驚訝,就說明那本筆記的確是你給他的,而且在他心中你也應該成為了一名死人。」
克萊恩贊同的點了點頭,感覺這個推論應該是正確的,但還是疑惑的問道:
「那麼瑞爾.比伯到底有何特殊,竟然讓那本筆記驅使著我給他送去?」
鄧恩想了想說道:「有可能瑞爾.比伯就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血裔吧,也有可能是瑞爾.比伯的出生靈數與筆記契合,有太多種可能了,一切都只能等找到人才可能知曉。」
很快『通靈者』戴莉女士就趕到了事發地,指揮著陸續趕來的其他值夜者和普通警察對這一區域進行搜查,而且搞得動靜還很大。
在一旁協助調查的克萊恩知道,這一定是隊長對戴莉女士專門囑託的。
這更讓克萊恩心中感動。
這時,克萊恩想到了艾文一直強調的公開扮演法,強調戴莉女士即將離開廷根去往貝克蘭德,想到了戴莉女士長期與『靈』打交道,是一位真正的『通靈者』,再聯想到戴莉女士並不算大的年齡。
克萊恩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戴莉女士會不會是一個真正懂得『扮演法』的人,所以她才會在非凡道路進步的如此之快,所以艾文才會讓強調她即將離開廷根,讓自己抓緊時間公布扮演法的原因?
克萊恩忍不住暗罵自己真是榆木腦袋,直到現在才領會了艾文所說的深意。
在戴莉女士給其他人指派了任務後,克萊恩上前去請教戴莉有關非凡道路走下去的秘訣,並再次提出了窺秘人途徑的『為所欲為,但勿傷害』的格言,詢問她自己是不是應該總結屬於自己的『占卜家格言』。
戴莉一直苦惱怎麼將『扮演法』教給鄧恩,因為她在消化魔藥,總結扮演法的過程中,被教會所察覺,讓她向女神聖物立下了不得外泄的誓言,再加上她通靈者魔藥基本已經消化完畢,又要再次提交晉升的特別申請,所以她面對不開竅的『鄧恩』未免有些急切。
而成為非凡者沒幾天,就隱隱約約從窺秘人格言和自己這個榜樣身上,懵懂感悟到扮演法的『占卜家』克萊恩,則讓戴莉看到了一個新的可能,一個迂迴繞過誓言的可能。
所以面對克萊恩的請教,戴莉展現了極為友善的態度,積極回答問題,這讓克萊恩暗自欣喜。
就這樣兩個各懷心思之人,竟然相向而行,談的十分熱攏,讓其他值夜者嘖嘖稱奇。
在搜索行動後,戴莉還主動給了克萊恩自己家的地址,並邀請他常常來做客,讓其他值夜者更是目瞪口呆。
只有與克萊恩達成攻守同盟的倫納德隱隱猜出了他的打算,只是他不明白克萊恩為什麼會這麼激進,因為這會讓他早早的暴露在教會高層的視線中,克萊恩是一個有秘密的人,他就真的不怕暴露嗎?
所以他走上前向克萊恩隱晦的問了一句:
「你這麼做是不是太早了?」
克萊恩一聽就知道,倫納德可能憑藉自身的特殊察覺了廷根背後有隱情,但他卻不知道具體詳情。
而這件事情克萊恩又不能坦白,畢竟幕後黑手有『你知道了我,我也就知道了你』的特性,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風險,所以克萊恩最終也沒有解釋一句,只是對他搖了搖頭,一句話都沒有說的離開了已經鋪開的搜查現場。
而倫納德深深的看著克萊恩離去背影,卻並沒有生氣,反而陷入了沉思。
經過一夜的搜查,值夜者到底只是找到瑞爾.比伯在附近藏身地點,但卻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甚至連藏身地點都被其認認真真,里里外外的打掃了一遍,乾乾淨淨,堪稱一塵不染。
而這一幕在眾值夜者眼中就是挑釁,罪犯非但逃跑了,還有精力打掃屋子,這就是對值夜者的嘲笑,所以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
大家都好像看見了瑞爾.比伯發出的猖狂大笑和挑釁姿態。
隨著天蒙蒙亮,周圍的人們也要上班了,這片區域也不可能無期限的一直封鎖下去,最終戴莉下令解除封鎖。
而另一邊,不知道克萊恩再次度過一個不眠之夜的艾文,從那張三個人一起睡都不會顯擠的大床上醒來,不過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吵醒的。
艾文順著聲音看去,發現原來是雨滴砸在窗戶上的聲音,噼里啪啦夾雜著冰雹。
看了一眼外邊的天氣,這時睡迷糊的艾文才意識到,原來外面下著雨呢!
艾文來了貝克蘭德沒有幾天,就已經碰上了好幾場雨,但今天的雨顯然不是前兩天遇見的情況,來無影去無蹤的。
艾文換了一身家居的服裝,到了一樓餐廳,毫不意外的發現羅伯特在餐廳拿著報紙在看報,同時吃著一塊抹了果醬的麵包。
羅伯特看見艾文下來,放下了報紙並問道:
「怎麼樣?能適應貝克蘭德的氣候嗎」
艾文坐到餐桌上,自有僕人為他擺好了餐具,而艾文也用刀子,從一旁的玻璃罐里挖了一些果醬。塗抹在麵包上,邊抹邊說道:
「適應不了!以前在廷根的時候,就聽說貝克蘭德天氣詭異,陰晴不定,而且大部分時間在下雨,現在看看,果然名不虛傳。
對了羅伯特,你今天不用去議會上班了嗎?」
羅伯特接過霍普遞上來的餐巾,擦了擦嘴說道:
「當然要去上班,只是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再加上又有雨,所以我去遲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艾文啃著麵包,看著有些躍躍欲試的羅伯特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羅伯特只是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釋,接過自己的外套和手杖,戴好了禮帽,就帶著霍普一起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