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另一個猜想
羅伯特.霍恩是個非凡者,而且聽起來好像實力還不低,這個信息打亂了艾文之前的猜想。
艾文之前認為自己的信在路上被毀有可能是因為亞當或者因斯.贊格威爾不想他離開,所以安排了信封被燒的戲碼,目的就是將自己留在廷根,有所圖謀。
因為按照海倫和艾文之前計劃,艾文這幾天就應該收到哥哥羅伯特.霍恩從貝克蘭德寄來的回信,讓艾文前往貝克蘭德。
如此一來,艾文就可以拿著哥哥的回信,理直氣壯,不會惹人懷疑的向雪倫夫人報備,要求離開廷根,前往貝克蘭德。
而雪倫夫人為了不丟掉艾文這個剛剛發展的,很有利用價值的棋子,一定會將艾文的關係轉到貝克蘭德的魔女手中。
而貝克蘭德的魔女對艾文的情況肯定不甚了解,這就又能保證艾文既可以順利的混入他們其中,又同時能拿到更多的自主權。
可是現在,身在貝克蘭德的羅伯特.霍恩沒有收到信,自然也就不可能給艾文回信,艾文也就同樣沒有足夠的理由離開廷根。
之前讓巴克先生再次通過電報與貝克蘭德聯繫,就是艾文在試探到底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別人的劇本上。
如果是!那麼自己到底是在誰的劇本上?到底是亞當在阻止他離開廷根,還是008在阻止他離開廷根?
如果電報再次出現意外,如果意外是在廷根,那麼就是008在搞鬼,如果意外發生在貝克蘭德,那就是亞當在搞鬼。
因為008的影響範圍是一個大都市,而亞當則能影響全世界,雙方不是一個量級的。
如果是亞當搞鬼,他的動作一定在008的影響範圍之外,防止008探知到他的干涉痕跡。
可現在艾文知道自己原身的哥哥羅伯特.霍恩是非凡者,而且可能還是一個序列不低的非凡者,這就讓艾文想到了更多。
之前艾文認為信被毀是有人在阻止他離開,可現在艾文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幕後後手其實是想阻止羅伯特.霍恩回到廷根。
管家巴克先生在幫艾文寄信的同時,自己也給遠在貝克蘭德的羅伯特.霍恩寫了一封信,信的內容早就被海倫所探知。
海倫與艾文交談商量後一致認為,管家巴克先生的信,可能會讓貝克蘭德的羅伯特.霍恩認為艾文的確不適合待在廷根,從而提高羅伯特.霍恩讓艾文去貝克蘭德的可能性。
因為羅伯特.霍恩很明顯不希望艾文進入高層社交圈,遠離紛繁複雜的糾紛,只希望艾文能夠在廷根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所以如果管家巴克的信被其採信,那麼他就很可能讓艾文去貝克蘭德,畢竟貝克蘭德有更好的精神病醫生,就算治病也應該選擇更好的醫生。
可如果羅伯特.霍恩是非凡者,那麼管家巴克的信在他眼中就可能變成另外一番模樣。
在他眼中就是艾文在神秘學交流會上認識了邪神信徒,被其蠱惑,所以才會出現各種異常,才會出現自殺行為。
那麼愛護自己弟弟的羅伯特.霍恩可能就會立刻殺到廷根,挽救自己的弟弟,這就有可能打亂背後之人的計劃,所以絕對不能讓管家巴克先生的信抵達貝克蘭德,送到羅伯特.霍恩的手中,而艾文的信卻反而不值一提,只是順帶被毀的。
艾文心思如電,感覺這個思路邏輯也是通順的,也是合乎常理的。
但這裡卻又牽涉到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羅伯特.霍恩到底有什麼力量,竟然能夠干擾到亞當或者008的劇本。
要知道,真實位格為天使的死亡執政官——阿茲克.艾格斯也是被008說調走就調走的,身為神秘灰霧主人的克萊恩也無法完全掙脫008的安排,羅伯特.霍恩何德何能,竟然被亞當或者008親自下場干涉,摒除劇本之外?
就在艾文想要更深入分析羅伯特.霍恩的事情時,卻又被鄧恩的聲音所叫醒。
「艾文先生,你在想什麼?怎麼一直在發呆?」
艾文回過神來,看著好奇看著他的鄧恩,想都沒想一下,不假思索的解釋道:
「沒有什麼,只是真沒想到我哥哥竟然就是非凡者,罔我尋找這麼多年非凡力量,卻沒想到答案就在我的眼前,還真應了從因蒂斯傳來的那句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站在鄧恩旁邊的克萊恩聽到此言,心中忍不住在這句話前邊吐槽的加上了一句『羅塞爾大帝常說……』
鄧恩則微笑的回應道:「好了,你把我們都炸了出來,你也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一切,所有的目的你都達成了,念在你年少無知,我們也就不追究你這次欺騙我們的責任了,你現在趕快回去吧,下次不要再這麼做了。」
要是其他人,鄧恩是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的,但一來是艾文身份不簡單,二來是鄧恩對這個外表高傲無禮,但內心其實很善良的有點好感,所以決定輕輕放下。
艾文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同時也知道鄧恩算是對自己的行為輕拿輕放了,所以摘下帽子向鄧恩彎腰行了一禮,最後走出了房間。
而一直緊握封印物——安靜髮絲的倫納德剛鬆了一口氣,就又歪著頭,好像在傾聽著什麼,然後有些皺著眉頭的目送艾文離去。
而鄧恩在艾文離開後不無感嘆的說道:
「廷根相對貝克蘭德還是有些太安逸了,我們雖然嚴防死守,但還是太大意了,竟然被一個普通人給找上門來,輕易的給詐了出來,這說明我們的警惕性還是不夠,保密意識還是不足,我們也要加強自身素質提高了,就這件事情我會向聖堂做出檢討的。」
眾人默然,值夜者作為秘密警察,這般輕易的被人給詐了出來,的確有些說不過去,最終還是老尼爾出言安慰道: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畢竟誰能想到竟然有人膽子這麼大,來教堂找事,野生的非凡者遠離教堂還來不及呢,更不要說有其他心思的普通人,所以大家被騙也是在所難免的。
而且就算想到了可能有人假鬧事,你也不能不做防範,畢竟總有一個萬一,所以你不要太苛責自己了。」
鄧恩點了點頭,然後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但最終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轉頭對克萊恩說道:
「你今天剛剛服食魔藥,練習了一早上『靈識』,又過來幫忙疏散人群,精神力消耗過大,現在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由我們處理,你就不用管了。」
倫納德和老尼爾則都表示贊同,紛紛勸克萊恩先行離開,而克萊恩也的確感覺自己已經開始昏昏欲睡,有些站立不穩,也就不再客氣,脫下身上的教袍,遞給老尼爾,然後腳步虛浮的離開了教堂。
艾文離開後並沒有在教堂外面停留,與克萊恩.莫雷蒂、偉大的愚者套套近乎,畢竟他很清楚今天是克萊恩喝『占卜家』魔藥的日子,而且剛才也看的清楚,克萊恩的臉色真的很差。
他離開教堂後,迅速在道路旁叫了一輛馬車,讓其去最近的郵局。
艾文現在急切的想要印證自己的猜想,那就是將信送往貝克蘭德的列車,是在哪裡出的事故,這可以讓艾文判斷出自己到底有沒有在劇本上,到底是在誰的劇本上!
很快馬車就載著艾文抵達了最近的郵局——廷根市北區分局。
艾文遞給車夫一張1磅的紙幣,隨口說了一句「你等一下我」。就急匆匆的進入了郵局。
可能是因為郵局暫時停止給向貝克蘭德寄信的業務,所以來郵局諮詢的人有很多。
但長的帥還是有很大的優勢的,忙的不可開交的前台小姐姐,隨意瞟了一眼,就一下子注意到了人群中的艾文,並熱情的詢問需要什麼幫助。
艾文紳士的向她打聽,前幾天出事的送信車廂是在哪裡出事的,是因為什麼原因出了事故。
得到滿意的答覆後,艾文向前台小姐表示了感謝,隨後就在她羞紅的臉色中離開了郵局,坐上了馬車。
在馬車中艾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堅定了自己的猜想,而現在就差一個佐證了。
想到這裡,艾文從胸前拿出了懷表,看了一下時間,就吩咐馬車夫向著金梧桐區的家駛去。
回到家中,剛好趕上了家中午飯,在餐桌上,艾文向管家巴克先生問道:
「對了,你派人去電報局給貝克蘭德發電報了嗎?」
「早餐過後,我親自擬好電報,派人給電報局送去了,想來羅伯特先生應該很快就會回電報。」
正說著,有一名僕人向巴克先生打招呼,在他耳邊低語了一會,巴克先生皺著眉頭打發走僕人,走了過來向艾文匯報導:
「艾文先生,電報局派人過來告知,他們早上給貝克蘭德發的電報都沒有接到回執,後來才得知那邊的電報機出現了故障,所以沒有收到我們的電報,他們詢問是否繼續發送。」
電報的費用相對昂貴,尤其是長電報,所以一般人都只會在事情緊急的情況下使用,往往一點延誤就可能讓要發送的電報成為廢電報,全無用處,所以電報局會在出現沒有發送成功的情況下,會派人詢問是否重發。
這個消息驗證了艾文心中的猜想,那就是送信列車發生意外不是真的意外,就是亞當或者008在做干預。
艾文知道繼續讓管家發他那個能將羅伯特.霍恩招惹來的電報,只會害了他,所以艾文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
「再過一個月,議會到了休會期,大哥自然就會回來度假,不急於一時半刻,不用再給貝克蘭德寫信了。」
管家巴克先生點了點頭,又繼續給艾文的杯子中添了一點晶瑩透亮,赤紅如血的紅酒——月後之淚。
這是霍恩家族在廷根郊外葡萄莊園出產的產品,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暢銷整個大陸,當年羅塞爾大帝喝了都說好。
艾文端起來品嘗了一口,只感覺香醇可口,回味無窮,忍不住眯著眼睛回味。
只是他眯起的眼睛中,依然射出絲絲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