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變化
康乃馨號來到冰川河灘上空盤旋，尋找適合降落的地方。
不得不說，越野飛機天生就是為應對複雜地形而生。
冰川河灘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石塊、深淺難測的溝壑，這種地形對於大多數飛機來說堪稱噩夢。
然而逢山駕駛的康乃馨號憑藉其強大的動力、堅固的起落架和出色的穩定性。
在短短不到十多米的距離，穩穩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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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機艙，朝火塘方向走去。
空中看的不真切。
走到火塘，讓逢山猛然睜大眼睛，在部落火種的火光範圍內，原本貧瘠的令人絕望的砂礫河灘上，竟然長出一片苔原植物。
矮小苔蘚像是綠色絨毯，一點點蔓延開來，纖細的北極柳努力伸展枝條，嫩綠芽苞在火光中閃爍生命光芒；地衣如同耳朵，緊緊依附在土壤表面。
不可能啊！！！
逢山傻眼，怎麼跟先祖夢裡不一樣。
目光投向火塘中央那一縷火焰。
雖說后土部落的火種確實有大地之上萬物生息效果，可那是先祖用大量魂力作為柴薪燃燒火種。
自己攏共就那麼點魂力，施展巫術都勉勉強強，哪有多餘的魂力供給火種。
奇怪了！
俯身從苔蘚叢中捏起一粒黑色漿果，送入口中。
味道不錯，微酸帶點水果特有甜味。
現在正值秋末入冬，苔原上植被已經開始進入冬眠狀態，不可能再結果。
就在疑惑之際，若隱若現的犬吠聲從遠處傳來。
逢山站起身望去，在遠處河灘，王子正朝火塘方向狂奔而來，在它身後納什扛著什麼東西。
不一會。
王子來到火塘，見到逢山，高興的狂甩尾巴，扒拉褲腿。
「行了行了，知道你會拍馬屁。」逢山抱起王子，躲避它伸過來的嘴巴，朝納什走去。
等雙方見面，逢山總算知道火塘周圍的苔蘚植物從何而來，原來是納什從苔原挖來的草皮。
「Khilla！」納什不安地低下頭，背後則是用柳樹條編制的柳條筐，筐里疊放著一塊塊苔蘚草皮。
「辛苦了！」
逢山有些慚愧，丟掉王子，接過沉甸甸柳條筐，走回火塘草地，打算把草皮鋪到砂礫上。
「不行。」納什連忙上前阻攔，拿起一塊石片，沿著火塘邊緣畫的砂礫地上出一條線，隨後指著線表情認真說道，「外面死，裡面活。」
逢山愣住片刻，仿佛想到什麼。
連忙與部落火種溝通，腦海浮現一縷微弱火焰，而火光照耀的邊界，剛好就是納什畫出的那條線。
難怪納什會說線外面種草皮會死，沒有部落火種庇護，在這片荒涼河灘種任何植物，只有死路一條。
頓時逢山汗顏，對於火種的重視，自己遠沒有納什負責。
想到這裡。
轉身走向火塘，來到火種面前，將手按在地面。
巫器骨戒中魂力只保留一成用來應急，剩下魂力盡數投進火種。
起初，只是一縷纖細火焰在腦海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隨著逢山將魂力作為柴薪放入，火焰開始貪婪地舔舐新添魂力。
那一縷火焰漸漸地壯大，由微弱變得明亮，由纖細變得粗壯。
黃色火舌歡快地跳躍，釋放出溫暖光芒，原本微弱火光開始變得明亮而熾熱，光芒四射。
火光的範圍也隨之向外擴展，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輕柔推開周圍黑暗。
看到火光範圍擴張，足足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
逢山滿意的站起身，走到草地邊緣，撿起一塊石頭，向外大步走到火光邊緣，在地面劃出一道線，望著納什激動面容。
「線內可以活。」逢山想起康乃馨號上有一堆蔬菜種子，連忙補一句，「等等，我去拿種子。」
隨後跑回飛機，等拿來一大包蔬菜種子回到火塘，納什已經開始鋪在草皮。
蔬菜種子買的很雜，當時在超市也沒挑選，反正貨架上有的全都買下來，有很多品種即便逢山幹過廚師也沒見過。
比如說孢子甘藍，從包裝上看就是拇指大的包菜，這玩意怎麼吃，做個手撕包菜怎麼炒？
羽衣甘藍，看起來跟國內雞冠花一樣，這也能吃？
球莖茴香、冬南瓜、羅勒、莙薘菜、韭蔥、歐防風…
都什麼玩意？？
逢山把不認識，沒聽過的蔬菜種子挑出來，放到一旁。
剩下就是生菜、西紅柿、茄子、黃瓜、南瓜之類國內常見的種子。
「納什，你會種菜嗎？」逢山心虛的詢問納什。
「？？？」納什瞪大眼睛，臉上露出茫然表情。
好吧！
逢山搖搖頭，努力回憶國內大爺大媽種菜時的步驟，先要挖出一條菜壟，然後把菜種埋進土裡。
剛好火種範圍增加，就用來試試種菜。
叫上納什，兩人先用苔蘚草皮把多出來土地分割成長條形，然後用鐵鍬把土壤刨開，撒入蔬菜種子，撒多撒少全憑手感。
一通瞎折騰，總算把種子種下去。
逢山也餓了，昨天忙著救人滴水未進，更別提吃飯，下飛機累的不行，被狗日的弗蘭克遺忘在車裡睡了一夜，早上又被拉去採訪。
現在才感覺肚子空嘮嘮的，坐在草地上，看向納什。
「有吃的沒有？」
納什馬上從熊皮大衣里掏出一個用獸皮包裹的東西。
逢山接過來，打開外面的獸皮，裡面是一張用碎肉做的肉餅，壓的很緊實，碎肉中夾雜漿果，表面油汪汪，聞起來味道不錯。
越聞越餓。
逢山也不跟納什客氣，抓起肉餅送到嘴邊大咬一口，在嘴裡咀嚼。
原來用魚肉做的，味道偏淡，不過有漿果酸甜搭配，沒有想像中的油膩，有種特別風味。
「這什麼食物，味道不錯。」
「干肉餅。」納什咧嘴笑道。
就在兩人聊天中。
一隻白羽老鷹從天空落到火塘石頭上，發現附近有陌生動物，歪著腦袋盯著兩人。
這隻老鷹，逢山見過，點燃火種第一天晚上，它就出現在火塘邊。
蹲在逢山身邊撿渣滓吃的王子，見到老鷹立馬變得興奮，朝老鷹撲過去，汪汪大叫，就像在驅趕入侵者一樣。
白羽老鷹嚇的振翅飛起，在火塘上空盤旋幾圈後離開。
王子得意洋洋的回到逢山身旁，傲嬌的小尾巴高高翹起。
「你除了會演還能幹啥！」逢山沒好氣的掰下一塊干肉餅丟給王子，王子裝做沒聽懂，屁顛屁顛趴下吃起來。
沒一會。
天空出現老鷹刺耳的尖嘯聲。
緊接著，砰一聲，一隻肥嘟嘟的野兔落在苔蘚上，把逢山嚇了一跳，連忙抬頭望去。
正是剛剛那隻被王子嚇跑的白色老鷹，丟下野兔在空中盤旋一圈後，緩緩落到地面。
王子看一眼老鷹，又看一眼野兔。
翹起尾巴，跑上前用爪子按住野兔，沖老鷹汪汪叫兩聲後，不再驅趕，而是拖著野兔回到逢山身旁。
「好狗，還會收保護費！！」逢山啞然失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