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營地

  很快，機窗外白雪平原，變成雄偉荒涼的山脈。

  覆蓋皚皚白雪的山脈輪廓，在蔚藍天空映襯下顯得格外清晰，有的山峰尖銳陡峭，有的則較為平緩圓潤連綿不絕，宛如一條白色巨龍蜿蜒盤踞在大地上。

  弗蘭克律師介紹，「下面是AK州魯克斯山脈，布魯克斯山脈為落磯山脈北端延伸部分，從楚科奇海至育空地區，東西延伸1000公里，寬129公里。

  「越過布魯克斯山脈的北極之門，就正式進入極北苔原地區，逢先生就生活在那裡。」

  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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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舷窗，連綿起伏山脈，除了荒涼還是荒涼。

  剛下飛機那會，起碼能看到一些現代社會的痕跡，可隨著向北飛，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多的荒蕪與蕭瑟。

  「小爺爺一個人生活？」逢山很難想像一個老人怎麼能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生活。

  弗蘭克律師點點頭。

  「是的，附近幾百公里範圍內只有逢先生一個人居住，極北苔原是阿拉斯加州最冷和最乾燥的地區，平均氣溫在3℃，極端時候達到-60℃。」

  「希望你能儘快做出決定，極北苔原即將進入冬季，並且逢先生支付的費用，只夠你完成一次旅行。」

  「我先帶你簡單參觀一下皇冠領。」

  說罷，弗蘭克律師拍拍飛機駕駛員肩膀，後者點點，控制飛機在空中轉向，劃出一道弧線。

  沒多久。

  飛機出現在三座雪山尖峰上空，弗蘭克律師說道。

  「從這裡開始，都屬於皇冠領地範圍內，其中包括三座平均海拔在1800米山峰和中間冰川融雪河地帶。」

  逢山透過舷窗，下方是一條連綿起伏的雪山山脈，其中三座醒目雪山呈品字形。

  兩側山脈像張開的雙臂，把中間雪水衝擊出來的大片冰川河灘環繞，形成一個雪山盆地，在盆地中遍布冰川和大大小小石塊遍布河床，一條蜿蜒曲折的河流向山外流淌。

  飛機越過雪山上空。

  弗蘭克律師又指著飛機下方，靠近山脈邊緣的半弧形大片森林。

  「下面月光森林是極北苔原唯一大規模森林帶，很難想像它們是如何在這種惡劣環境中生長的，簡直就是上帝傑作。」

  逢山順著方向看去。

  一片色彩斑斕的茂密森林遍布在山腳。

  飛過月光森林，視線中出現一座廣袤湖泊，湖水呈現出令人驚艷的寶藍色，就像一塊巨大藍寶石鑲嵌在大地上，在陽光照射下閃爍著夢幻般的光芒。

  從雪山流淌下來的蜿蜒曲折的融雪河，匯入到這座湖泊中。

  在湖泊邊緣，是一片望不到邊的色彩斑斕草原。

  矮小植物如苔蘚低矮灌木，染上紅色、橙色、黃色等顏色，其中夾雜一條條河流和水潭，與荒蕪雪山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陽光照耀下，就像一幅油畫展現在眼前。

  「逢，你剛看到的森林，還有這座寶石湖以及部分苔原，也都包含在皇冠領。」

  逢山腦海中將雪山山脈和森林、湖泊、苔原放在一起，浮現出一個皇冠的形狀。

  由三座雪山山脈組成皇冠外形，月光森林是皇冠上的花紋裝飾，而那蔚藍色寶石湖就是鑲嵌在皇冠之上璀璨的寶石，苔原是擺放皇冠的底座。

  難怪會叫做皇冠領。

  這時。

  駕駛飛機的飛行員回頭大喊一聲，做出某種手勢。

  弗蘭克律師點點頭，指著舷窗外，「飛機已經到達逢先生營地，我們準備降落。」

  到了？

  逢山趴在機窗望去，順著弗蘭克律師指的方向。

  湖岸高地方向，雪山山脈像是被強行攔腰砍斷，山脈斷面如同被刀削過一般，陡峭而筆直。

  就在那刀削似斷崖下方，竟然停著一輛黃色大巴車，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竟然有輛大巴車。

  下一刻，飛行員野蠻下壓飛機方向舵。

  飛機在空中瞬間急速下降，失重感嚇的逢山抓緊扶手，可樂更是躲在懷裡瑟瑟發抖，飛機接觸地面後，機身劇烈跳躍幾次才穩穩停住。

  推開機艙門。

  逢山迫不及待的跳出機艙，兩腿發軟的站在積雪掩蓋的地面，這才敢鬆口氣。

  抬頭望著眼前景色，一邊是皚皚雪山，一邊是荒蕪苔原。

  冰冷空氣拂過在臉頰，雖然冷，但逢山卻覺得格外乾淨，清新。

  「夥計，把這些物資帶上。」

  弗蘭克從機艙里丟出幾箱物資，轉頭跟飛行員說了幾句，走到逢山身旁，指著腳下，「如果你決定留在這裡，記得一定要保護好這條跑道，它會是你唯一的生命線。」

  「湯姆只給我半小時，天很快就要黑了，夜間飛行很危險。」

  說完，兩人抱起物資箱，沿著湖岸走向小爺爺住的地方。

  隨著距離拉近，那座原本在飛機上就已經注意到的山峰，此刻更真切地展現在眼前。

  山峰高聳入雲，仿佛要衝破天際，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陡峭而筆直一面山崖就像是用刀精心修剪過一樣光滑平整。

  弗蘭克律師語氣輕聲介紹。

  「逢先生稱它斷頭山，其實它是受到北極寒風衝擊下被不斷地打磨，把原本粗糙的表面逐漸被撫平，不過你放心，這條山脈屬於花崗岩山體，很安全。」

  「走吧，時間有限，我帶你去參觀營地，希望你能喜歡它。」

  逢山跟在弗蘭克律師身後，走過一座原木橋爬上高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柵欄。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道柵欄竟然全都用鹿角搭建而成，這些鹿角或大或小，形狀各異，彼此交錯著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獨特屏障。

  眼前柵欄有這麼多鹿角，那要殺多少鹿，要是放在國內，小爺爺還不踩縫紉機踩到冒火星。

  「這些鹿角來自馴鹿、駝鹿，逢先生是一位優秀獵手。」弗蘭克律師不以為然的解釋，「夥計，千萬不要小看這些鹿角的作用，在布魯克斯山脈和苔原交界處，經常有灰狼和棕熊黑熊、山貓出沒，它能保護你的安全。」

  狼？

  棕熊黑熊？

  山貓？

  逢山表情有些不自然。

  在弗蘭克律師陪同下走進柵欄，入眼一片空曠的場地，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場地明顯是被精心修整過，墊了一層石塊，走在上面沒有泥濘感。

  而在空地盡頭，就是營地終點，小爺爺的居所，停在斷頭崖下方的黃色大巴車。

  整輛大巴車架在一根根粗大原木上，車尾有一座木屋，兩者之間搭建露天木棚，劈好的木材整齊堆放車頭。

  「來吧！」弗蘭克律師招招手，在車門上沿摸索片刻，摸出一把鑰匙打開車門。

  走進大巴車，地面鋪著的木板，給人一種踏實感覺，空間雖然狹小，卻讓人在一瞬間感受到別樣溫馨。

  車廂內部用原木進行了二次密封隔溫，那些圓木片散發淡淡木香，不僅增添了溫暖，更讓整個車廂充滿原始而質樸的美，即便外面寒冷刺骨，車裡卻能感受到暖意。

  整輛大巴車被分成三部分。

  車頭布置成廚房，雖然緊湊，各種炊具擺放得井井有條。

  車中間是一個小小客廳，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火爐、書架、書桌、椅子該有的全都有。

  在火爐邊擺放著一張躺椅，透過車窗能看到外面風景，樹幹打造的書架擺滿書籍。

  可以想像小爺爺活著的時候，躺在椅子裡，看書，烤火爐，那種別樣悠閒和寧靜。

  車尾臥室，雖然空間不大，足以在疲憊時獲得一個安靜的睡眠空間。

  逢山在這大巴車裡四處走動，感受車內每處細節所帶來的溫暖與安心，能想像到曾經在這裡生活的小爺爺，是如何在這狹小卻又充滿溫馨的大巴車裡，度過一個個平凡而又美好日子。

  「夥計，跟我來，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需要告訴你！」弗蘭克律師站在客廳書桌前，桌面擺著一台帶天線的黑盒子，外形像收音機又像電話機。

  等逢山走近後，弗蘭克律師指著黑盒子介紹。

  「這是無線電台，是你在極北苔原唯一能與外界聯繫的夥伴，不過受布魯克山脈影響，電台只能跟極北地區小鎮聯繫，我教你怎麼使用。」

  說話間，弗蘭克律師打開電台電源，調頻到公共頻道，拿起通話器喊道，「喂喂，這裡是皇冠領，聽到請回話。」

  沒過一會。

  無線電台里傳出一些嘈雜聲音。

  「科伯克鎮收到，弗蘭克，你怎麼跑去皇冠領？」

  「凱維克營地收到，弗蘭克，逢情況如何？」

  「巴羅收到，逢出院了？」

  「諾阿塔克收到，告訴逢，他預定的海豹油什麼時候送去。」

  「波因特萊收到，小弗蘭克，替我向逢問好。」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