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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霍塔姆郡的風向,改變了

  第518章 霍塔姆郡的風向,改變了

  「這是我們桑波利伯爵大人給出的最好的條件了,你們考慮清楚……」

  貴族使者的聲音被關在門後,而安德烈和瓦倫泰勒則並肩走在了帳篷遍地的小路上。

  他們都在低著頭思考,一句話都沒有說。

  在進行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的會談後,雙方各自都基本弄明白了立場和要求。

  對於貴族們所謂的「議和」,作為聖孫義軍主力的瓦倫泰勒早有預感。

  自槍騎隊肆虐以來,貴族們和聖孫義軍就達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

  大量從槍騎隊手中逃亡的人都加入了義軍,貴族們幾乎沒有阻攔。

  這些新加入的人中,甚至還有不少工匠和市民。

  放在以前,這都是稀有人才,可現在居然也從城鎮中跑出來加入了義軍。

  

  原因則很簡單,槍騎隊終於從農村肆虐到城鎮地區了。

  這些槍騎隊拉攏了一批本地的混混無賴後,就開始向本地鎮民徵收戰爭稅,平均每戶要繳納1到3金鎊的可怕戰爭稅。

  這一套下來,敕令連的士氣自然的節節攀升,而民間的怨氣則越來越重。

  不僅僅是平民,甚至連不少貴族都和槍騎隊們發生了衝突,但大多都被拉庫尼奧和巴尼福斯等人調解了。

  霍塔姆郡的貴族老爺們哪裡咽得下這口氣,他們明面上不敢違抗,於是才暗地裡給聖孫義軍大開方便之門。

  但找上門來進行內幕交易,對於他們來說還是第一次。

  兩邊的帳篷中,新加入的戰士們在磨刀石上將生鏽的短劍和日安棒磨利。

  穿著打著補丁的新衣的孩子們拿著木劍來回奔跑,而婦女們則將罐子頂在腦袋上邊走邊聊。

  炊煙與麵包的香氣湧入鼻子,瓦倫泰勒停住了腳步,朝著遠方的夕陽眺望。

  「如果咱們不答應的話,其他的義軍會答應的。」見瓦倫泰勒停下,安德烈開口道,「你也知道,他們不是為了消滅貴族而起義,是為了成為貴族而起義。」

  「我知道。」瓦倫泰勒悶聲回答了一句,但又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位桑波利伯爵提供的條件不可謂不便利。

  他承諾,不再阻止聖孫義軍的活動,允許他們進行走私,但不允許他們對騎士莊園再次發起襲擊。

  對於被俘虜的聖孫義軍成員,雙方可以進行換俘,貴族們如果沒有俘虜可以提供贖金。

  過冬的時候,他們能提供一部分衣服和糧食。

  甚至伯爵老爺還大發慈悲地提出,派出一隊無名無姓的人幫助他們訓練軍隊。

  出乎使者預料的,這項最重要的軍事援助居然被他們拒絕了,這些聖孫義軍的農夫們反而希望獲得一批武器和甲冑。

  甲冑自然是不可能提供的,但類似於長矛和短劍,霍塔姆郡的伯爵老爺們手中還是有不少存貨的。

  這位使者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但全程的談判大多是安德烈在談,作為主要首腦的瓦倫泰勒只問了一件事,那就是「條件」。

  他們的條件有兩個,第一個農夫返回家園他們不可以阻攔,這個倒是好說。

  第二個則是要求聖孫義軍改弦易轍,將旗號從聖孫名下改到墨莉雅提名下。

  這個條件很難不讓人認為是墨莉雅提的50萬第納爾到帳了。

  安德烈卻看得清楚,在長時間的失利和戰局變化後,這些貴族已經到了容忍的極限。

  槍騎隊就食和分地的行為,終於在駱駝背上壓下了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們這些鐵桿教會派騎上了牆頭。

  目前他們的種種行為,都是在向墨莉雅提示好,以便於投誠時得到優待。

  在千河谷教會的兩個敵人中,貴族們作出了決定——寧願墨莉雅提,不要妖人霍恩。

  前者雖然酷烈,好歹能保留住基本的地位,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後者看似仁慈,可手段上比之墨莉雅提更甚。

  只不過墨莉雅提是對貴族平民一視同仁,而這位妖人則是只針對貴族而已。

  「當然,我們只是暫時地聯合,而後迎來救世軍,聖孫義軍解散後再加入救世軍,那先前的協議自然是可以作廢的。」安德烈繼續勸說道。

  雖然他是常務副教皇,可真正有著決定權的人還是瓦倫泰勒。

  安德烈雖然同樣有一批擁躉,可在有著聖孫和名望加持的瓦倫泰勒面前還是不夠看。

  「我知道。」瓦倫泰勒仍舊是不咸不淡的一句。

  安德烈猛地停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面上第一次這樣凝重和嚴肅:「你不能逃避了,得給一個準話。」

  瓦倫泰勒沒有回頭,在一陣沉默後,他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我不相信這些貴族,再也不信了……」

  瓦倫泰勒出生於莊園管家世家,他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莊園的管家。

  他的父親和哥哥曾經擔任莊園管家,甚至在新元節的宴會被允許有上桌吃飯的權利。


  哥哥死後,他繼承管家的位置,不管是分配土地還是管理農夫,還是販賣與購買餘糧,都是盡職盡責。

  在周邊的諸多騎士莊園中,他管理的莊園,永遠是收成最好的。

  他本來會作為一個普通的管家過一輩子,直到他從過往的商人們口中得知了藍血孤兒的事情。

  然後瓦倫泰勒終於明白了死去哥哥留下來的那本暗帳里,到底賣的是什麼。

  「那些貴族偷走了我的獨子,我哥哥的獨子與女兒,將我的家族絕嗣,然後將我骨肉的血釀成酒,倒在我的杯子裡,請我暢飲。

  當我喝下去的時候,我一直都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笑得那麼開心……」

  撇開安德烈的手,瓦倫泰勒摸著手掌心被燭台刺穿的傷疤:「我當時感恩戴德,跪地發誓永不背叛。

  我把他們當作是我的家人,將那位小少爺當作是我親生的兒子,悉心照料。

  後來,我本來想放這孩子一命,結果他拿起燭台就要偷襲殺死我,他從來沒把我當親人,而是把我當僕人。

  所以我用燭台刺穿了他的喉嚨,把他從城堡的三樓推了下去。」

  瓦倫泰勒在心中回憶了無數遍那個雨夜,他甚至已經能像是陌生人般向安德烈講述。

  安德烈只有在這個時候,才仿佛能看到那個殺死騎士全家的暴烈逃犯瓦倫泰勒的影子。

  自從去年年底殺死領主逃亡,到接受美格第商會資助,瓦倫泰勒返回霍塔姆郡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年的時間。

  在前半年裡,他們沒什麼戰果。

  在後半年裡,他們的人數和實力則如同吸水海綿般在膨脹。

  除了本土勢力被調走的環境,以及安德烈的謀劃外,最重要的就是戰績的激勵。

  足足四支敕令連的戰敗消亡,讓幾乎所有絕望的人都看到了一絲希望。

  在對抗貴族和教會的旗幟下,霍塔姆郡所有的反抗者都聚集到了一塊。

  首先就是大批胡安諾派的低級僧侶,目前很多的聖孫義軍都是胡安諾派的低級僧侶在組織。

  其次就是各地逃亡的流民與工匠,甚至還有騎士次子。

  最可笑的是,其中甚至包含三名神殿騎士,還有數十個的守夜衛兵、武裝農與僧侶。

  這些教會最鐵桿的支持者,居然選擇了站在教會的對立面。

  在粉轉黑後,這些反叛者呈現出了一種皈依者狂熱般的脫粉回踩,是最激進的那一部分。

  如果和貴族暗地裡媾和,或者改成墨莉雅提的旗幟,軍心必定發生一定程度上的混亂。


  「對不起,我做不出這個決定。」

  「此一時彼一時嘛,我不是讓你放棄仇恨。」安德烈的準備是假意投誠,日後悔過,否則這個冬天以目前聖孫軍暴漲的人數,實在不好過。

  平日裡好脾氣的瓦倫泰勒堅定地搖了搖頭:「這不是交易,這是妥協。」

  「那要不然這樣。」見瓦倫泰勒如此頑固,安德烈揉著頭疼的腦袋,「咱們寫信給教皇冕下,讓他來定奪,如何?」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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