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Ch846 回首救援
第847章 846 回首救援
來自樹後的兩枚金幣,一個擊穿了頭骨,另一個則打在了胸口。
隨著悶沉的倒地聲,羅蘭慢悠悠從樹後走出來。蘿絲則快步到屍體旁,從泥巴里把那兩枚走了形、沾著血與灰白黏液的金幣摳出來。
「是不是有點噁心,蘿絲。」
「我明天就把它融成湯匙餵你喝湯。」
那被擊穿胸膛的黑袍人顯然還在掙扎,掙扎著朝咫尺距離的長槍爬去。
他發著『荷荷』的氣音,見到羅蘭在他面前蹲下後,又如瀕死的鵝一樣抬高頭顱,混著血沫噴罵道:「洋狗…」
「汪。」
羅蘭笑眯眯應了一聲,擰斷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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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我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我經常說,卻很少干。」
他拍拍手,忽視那滿臉恐懼的『紅鳶尾』。
「現在,問題來了。」
指著遠處被火色染紅的馬廄,以及馬廄中凌亂不安的蹄聲。
「誰會騎馬?」
蘿絲:……
你在審判庭都學了什麼?紳士?
…………
……
仙德爾和哈莉妲穿梭在哀嚎中。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被撕爛的睡袍,或者誰的屁股、誰的腦袋。
你不能指望一夥攜仇裹恨的敵人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手段復仇——無論訓練有素的士兵,還是山匪海盜,當戰鬥轉變為屠殺後,你可以輕而易舉從硝煙中分辨出那股刺鼻的、人性的膿汁。
仙德爾看見了年輕的姑娘。
她父親被用槍托砸扁了腦袋,麻繩繞頸,掛在了餐廳門口的雕像上。
她在父親腳邊。
睡袍在另一端。
幾個黑袍人忙著。
歡快的烈焰與撕心裂肺地詛咒交織出令人戰慄的美妙樂句。
「噓。」
仙德爾不必回頭就能捉住哈莉妲的手腕。
顯然。
有人實在忍受不了。
「當你沒有力量時,會繞路而行,盼望他們流夠了血,再也對你舉不起穢槍;現在,你有了力量,就遠看不慣從前的自己,看不慣眼前的『地獄』——你還是你,哈莉妲,你改變過嗎?」
哈莉妲不想聽她東拉西扯,談什麼『自己』、『聖恩』、『命運』。
她只知道自己有能力,有辦法,能夠『咻』一下過去解決那幾個混蛋…
她胸腹中的烈焰如周遭烈焰一同熊熊燃燒,旺盛的竟短暫融化了本該擁有全部領土的膽怯。
「羅蘭·柯林斯的命令是『保護我』。」
灰煙與火塵中,一雙深藍色的眼睛靜靜凝視她。
「告訴我,哈莉妲。你要違反我的命令,還是羅蘭·柯林斯的命令…作為一個『女僕』?或者,乾脆是『女伴』?『情人』?『未婚妻』?你有其他更好的想法嗎?」
哈莉妲捏緊了拳頭。
她不明白仙德爾為什麼阻止她,更不知道這怪物一樣的女人到底想些什麼。
「我、我已經…已經觀察好…」
她磕磕絆絆表示弄清了敵人的分布,能夠最快速度、不給她惹出任何麻煩地解決這件…
「我說,等,一,等。」
仙德爾牽著哈莉妲的手,靜靜靠在石壁側面,聽著那哀嚎又起又伏,獰笑與侮辱,撕心裂肺的尖叫。
哈莉妲則微微探身,越過仙德爾,看向小餐廳。
——痛苦到極致的少女再也無法忍受。
她找了個黑袍人分神的空擋,一把捏住身側另一個下垂的刺槍,用力扎進了自己的脖頸。
粗糲的刀鋒與搶奪間的拉扯,幾乎將她的腦袋從肩膀上撕下來。
只有一層皮。
懸懸掛著。
幾個黑袍人你看我、我看你,先是罵了幾句,又俯身完成自己還沒完成的——接著,他們把她的腦袋割下來,纏好頭髮,掛在她父親的腰帶上。
父女倆以一個極其不雅又令人作嘔的動作懸在石雕上。
他們大笑著走開,往烈焰更盛的地方去。
直到這時。
仙德爾才放開哈莉妲的手。
「新年快樂,哈莉妲。」
聖潔的灰發少女在她臉側輕喚:「你每一次都會讓人失望。」
烈焰滔天。
…………
……
水手們的別墅與羅蘭居住的地方並不算太遠。
他們兩棟相連,一棟是水手,另一棟則屬於船長、大副、船醫以及一些『不擁有底層身份』的人。
當炮火點燃草皮與樹林,炮彈擊穿牆壁時。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打算徹夜狂歡的水手們。
他們少數被砸的無法行動,斷了胳膊或徹底碎了脊椎,而大多數只是輕微擦傷或丟了幾根指頭,斷了一兩塊無足輕重的骨頭——在大海上直面風暴的無恥人兒永遠不會要求過高。
他們見識過更慘烈的,反而在炮擊後慶幸只是瞎了一隻眼。
「刀!火槍!」
最老、經驗最豐富的水手下達命令,水手長則拋給他鑰匙,順勢從褲腰中拔出一柄比匕首要略微彎曲的短刀。
他們迅速依託殘存的牆壁與複雜的居住空間,在付出了三條性命、兩個重殘的代價後,成功埋伏並擊殺了四名前來縱火、清理『白色豬狗』的黑袍人——這無疑是個極耀眼的戰績。
可惜火獄中沒有詩人唱他們的榮譽。
「…聽著,快去找大副,船長,聯合一切能夠聯合的活人…我們得殺出去!」
被黑袍人砸斷了脊椎的老水手癱在牆角,嘴唇往下的所有地方都失去了知覺。
他用眼神示意年輕的水手從他褲兜里摸東西。
「別他媽碰我的**,蠢貨!我發過誓只讓女人碰…」
周圍幾名水手哈哈大笑。
笑聲像哭聲。
「對,這玩意…」
年輕水手掏出一枚懷表。
兩塊不屬於帝國的銀元,一張記錄時間的紙條。
「…懷表里有我妻子臨行前編的幸運符(頭髮編織),帶回去,把它帶回去交給我的女兒…」
他得了承諾。
周圍所有水手的。
這時,才又『荷荷』笑起來:「懷表是我從船長的枕頭下偷的,別說出去…」
「該下地獄的!我說去年冬天他怎麼大發雷霆!原來是你這個…」
其中一個水手往地上啐了口痰,門外有人沖了進來。
方才離開探路的水手。
「仙德爾!是仙德爾·克拉托弗小姐!她和柯林斯先生的女僕找來了!他們有出路!有更好的路線!」
這句話過後,所有人都失去了聲音。
因為他們清楚,一個走不了、甚至動一下都會要命的人,是絕不可能得到這個活命的機會。
「…行了,給我個痛快,別像娘們兒一樣。」
老水手罵罵咧咧,兩顆眼睛直勾勾瞪著面前的水手——最年輕的,也是差一點打破了他誓言的小蠢蛋。
他把他帶上了船,今天,他要行他自己的使命。
「…可惜,沒有死在海上。」
直面過最慘烈風暴的老人,終於要直面黑洞洞的槍口。
當仙德爾和哈莉妲踏入長廳時。
聽見了一聲海浪般的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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