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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Ch528 通向審判庭的馬車與教誨

  第529章 Ch.528 通向審判庭的馬車與教誨

  「一個黑皮的下流貨色,你倒什麼人都結交。你以為我們照顧不好一個姑娘?」

  馬車上。

  費南德斯對於羅蘭執意要帶傷回審判庭的行為頗有微詞——這讓他覺得,羅蘭心裡並不信任『兄弟姐妹們』。

  雖然他的確對羅蘭的這位朋友,的確有些不大好的看法。

  也不怪他。

  雖然廢奴法案出台並落實多年,但在大多數人眼中,某些類似的膚色就該干他們該乾的活——

  

  雖然哈莉妲只能算淺褐。

  但淺上幾度也沒什麼差別,總歸不是白色。

  「這就是我今天要回去的原因。」

  羅蘭問。

  「我的朋友膽子不大…你們給她準備小蛋糕了嗎?」

  費南德斯驚訝地扭頭看了羅蘭一眼,搓了搓發寒的胳膊:「說真的,羅蘭。我最近有點討厭『小蛋糕』這個詞…」

  「是不是覺得作一下死特別刺激。」

  其實費南德斯在這一點上,和仙德爾有著共同的看法——絕大多數人一樣的看法。

  那就是:

  羅蘭真的沒有必要結交這些會呼吸的『物件』。

  他出身底層,好不容易得伊妮德·茱提亞青眼,又身懷某條「道路」的資質,數次死裡逃生才有今天——他若回頭展望那曾經困於泥牢里的自己,那個被無數雙貪婪之眼覬覦的自己,就該更加珍惜今日來之不易的一切。

  地位,身份。

  包裹自己血肉的那一層人造的、給人瞧的『皮』。

  是啊,羅蘭是個善良的孩子,費南德斯知道。

  他這樣的出身,若不回頭看,就是沒有良心。可若真往來路去,就是愚蠢。

  人要麼愚蠢,要麼沒有良心。

  費南德斯希望羅蘭在這方面做個聰明人。

  ——這世界上儘是聰明人,沒有一個認為自己蠢的。

  只是各有各的聰明。

  費南德斯堅定認為,羅蘭該把自己重情義、善交際的方面用在值得的人身上——哪怕是個『人』也好。

  瞧瞧那個鬼東西。

  和加了奶的咖啡一個顏色,這不就是活脫脫的野獸?

  「如果你對自己足夠負責,眼光長遠,現在就要打算了。」費南德斯說的都是當下對羅蘭切實有用,也足夠實際的話:「執行官的身份不足以抹平你的出身,羅蘭。我坦白說,你必須在超出適婚年齡的範圍前付出足夠的努力…」


  「也許十年到十五年。」

  「如果幸運,那時候,你就能在有身份的淑女里挑選自己的妻子了。」

  費南德斯語重心長:「你這樣年紀的,也許認為我太過市儈,像那些能賣了爹娘的商人一樣——可我要說的就是市儈話。」

  他沒有壞心思,反而因為太了解這個世界,又太看重羅蘭。

  「一次良好的婚嫁,就能改變人的一生。伱並不清楚娶了一個血統高貴、家族背景深厚的小姐究竟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羅蘭即便低環,也能輕而易舉地做到高環儀式者很難做到的事。

  而羅蘭有樣貌,有天資,有足夠吸引人的一切——除了出身。

  他應該為之努力,像修剪歪長的枝子一樣修剪自己的人際關係,廣結良友,讓姓氏以一種利落漂亮的方式在圈子裡打響。

  而不是和什麼馬戲團的浪蕩女奴成為朋友。

  費南德斯自己的一生早無望,這樣的情況,反而更寄希望於一個自己看好的青年。

  以羅蘭的資質…

  實在太可惜了。

  上流,高貴,血脈與聲譽。這些大大小小的鋼印,與『忠於審判庭』、『信仰萬物之父』一齊烙在費南德斯的腦袋裡。

  它們肉眼難以辨識,卻又時刻滋滋作響。

  「那你可沒教我好的,」他出言調侃:「花街可不算必要的努力,費南德斯。」

  隊長不以為然:「你瞧,你雖然從鄉下到倫敦,卻從來沒打算接受它。」

  花街還真算必要的努力。

  「你不會想讓那些女士們認為你是個『不正常』的、『沒有男子氣概』的男人吧?」

  尤其在羅蘭如此漂亮的情況下。

  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漂亮的,聖十字的,沒什麼大眾愛好的,精力充沛的——這樣的男人竟然對年輕姑娘熟視無睹…羅蘭,如果她們討論你和男人的故事還算好的,假如談到了馬或羊…」

  羅蘭翻了個白眼:「我們是執行官,費南德斯。」

  「倘若地位高就能讓人閉嘴,市面上也不會有那麼多有關『至高無上的女孩』的笑話了,」說到這兒,費南德斯忽然想起什麼,嘬了下牙:「…最近不知哪個找死的,竟到處傳聖十字的…謠言。」

  當他說『謠言』的時候有些心虛。

  「什麼牧師和哪家的男孩…我是說聖童。」

  費南德斯撓撓大腿,嘴裡不滿,臉上卻多少帶了點幸災樂禍:「我就知道那些牧師不乾淨,嘴皮子總念『尋覓真理之路』…真理難道在聖童的屁股上?」


  羅蘭緩緩別開臉:「我還沒聽到過這樣的『謠言』。」

  「到處都是了,」費南德斯無奈:「教會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把滿街的人都抓起來…哦,對了,我聽說你在找哨鳥的羽毛和針鼴的舌頭…如果我沒記錯?」

  費南德斯告訴羅蘭,自己得到了一份『獎賞』——作為直面邪教徒,以及從對方身上獲取了不少情報的『獎賞』。

  他用不上。

  但羅蘭可以。

  「升環儀式,費南德斯。我以為要耗上半年。」

  「耗上三五年都很正常。」費南德斯聳聳肩:「給你開個合適的價錢,怎麼樣?」

  羅蘭問會超過一鎊嗎,費南德斯說你可以用一鎊收買個聖童,然後祈禱從他們的『聖道』里發現哨鳥的褐黃色羽毛。

  「五百鎊,」隊長沒好氣地補了一句:「可一點都不貴了,你以為它到處都是嗎?」

  異種器官的價格一直不算穩定——就像你沒法給沙漠裡或大海中的水囊定個准價。

  畢竟你不清楚買它的人究竟多麼需要它,以及賣它的人心裡期待一個什麼樣的價錢。

  一般來說。

  哨鳥這類不算太罕見的異種,身上的『零件』多在三百到一千鎊不等。

  當然也可能賣的更貴。

  比如售賣者的性命。

  「絕對算友情價加折上折了。」

  提到『獎賞』,費南德斯心裡就一陣嘀咕。

  羅蘭前一陣剛在審判庭里公開收購哨鳥羽毛和針鼴之舌,結果他的獎勵就是『尾羽』——要說羅蘭和這事兒沒一點關係,他敢把自己的大腳趾切下來塞進*眼裡。

  他給審判庭幹了這麼多年活,不會不清楚自己背靠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也多少了解自己的審判長:伊妮德·茱提亞。

  他有過『壞想法』,想要絕口不提這件事,悄悄觀察羅蘭會不會『巧合』得到第二根『尾羽』——那可就能證實許多猜測了。

  當然。

  他沒這樣做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想好好活著。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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