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Ch526 『嘉獎』與『計謀』
第527章 Ch.526 『嘉獎』與『計謀』
羅蘭『受傷』了。
但費南德斯只是草草問了一句,叮囑仙德爾照顧好他和那個瘋了的『奴隸』,馬不停蹄直奔審判庭最裡層的那間辦公室。
伊妮德最近買了許多書,當費南德斯得准入內的時候,她正披著毯子,蜷在沙發里抱著本黃紋藍底的厚冊子讀的津津有味——這畫面讓費南德斯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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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了羅蘭。
「審判長大人。」
「日安,德溫森。」伊妮德抬了下眼,把手旁的薄簽往某頁一塞,隨手放到摞起的書塔旁。
費南德斯瞟了一眼。
上面寫著《抗拒與墮落:伊塔山上的哥哥》——
眼球向下。
書塔旁分別散著《妖精男孩與我的湖藍色絲帶》、《兇猛嗅覺》、《頻發:好動的女人》等等…
隊長默默移開了視線。
怎麼說呢。
冬天的確快要過去了。
「你對我的私生活很好奇?」伊妮德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我好像和你們說過,非必要少來打擾我。」
費南德斯咳了兩聲,沉聲直言:「大人,關於我的小隊最近接到的任務…」
「嗯,我記著呢。」
伊妮德看著費南德斯殷勤地彎著腰,把茶杯翻過來,煮水沏茶,點上蠟燭,語氣淡淡:「永寂之環的麻煩事。這本來和審判庭沒什麼關係…你們抓著那掘墓的了?」
費南德斯搖搖頭,坐下後,肅然道:「我們遭遇了邪教徒。」
「哦?」女人揚眉:「我猜不是血肉搖籃吧。那些臭蟲倘若要『材料』,倫敦城裡到處都是。」
費南德斯點頭:「我目前還沒弄清她究竟來自什麼樣的組織——她自稱「有翼者」,來自茶…話…伊妮德大人?」
伊妮德褐眸微動,雙唇下意識向里收了一下。
「我沒聽說過這樣的組織。」
她翹起腿,靜靜聽費南德斯說完經過:他是如何安排仙德爾和羅蘭,聽到槍響後用了多長時間趕到現場,和邪教徒對峙的過程,戰鬥的過程,以及自己為什麼沒有選擇繼續追擊。
費南德斯要把這些清清楚楚的全部告訴伊妮德,並向她表明自己對萬物之父的信仰,對審判庭的忠誠從未動搖。
「…我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幫手,大人。我必須保持清醒回來向您報告。」
情報非常重要。
甚至高於秘術器官。
許多戰爭,往往只因情報的差距,結果就截然不同了。
「…這個人非常危險,能夠通過「秘」來影響物質的性質…大人。」
但以她所表現的能力數量判斷,費南德斯卻推測她不會超過三環。
「如果那個「茶話會」里的成員全都擁有這樣的力量…」費南德斯無比鄭重:「也許我們該將這件事告知聖十字,以及其他正神教會。」
尤其是大漩渦和永寂之環,這僅次於聖十字的兩大正教。
費南德斯的想法沒有問題。
在他看來,審判庭只負責對抗邪教徒及異種。
譬如「秘銀教會」的唯恐天下不亂的拜謊者,流浪者聯盟那群唯利是圖的惡黨,以『女性』為目標,打著『解放』幌子行惡事的銀紡錘,包括整個國家大大小小的、出名或不出名的邪教。
那不單是審判庭該負責的。
每個正教都應出一份力——而面對「有翼者」,費南德斯希望能通過伊妮德將這消息傳遞給所有正教的高層,儘可能將這個會在未來愈發麻煩的組織提前扼殺在搖籃里。
他的想法沒什麼問題。
伊妮德卻沒立刻答應,反問他是否猜測過那個『邪教徒』的「道路」。
「我想了一路,大人。」
費南德斯嘆著氣,揉了揉額角。
燭火中的臉上寫滿了疲憊。
提到非冠神之路,每位儀式者的腦袋裡都會齊齊跳出一個名字。
「命運」。
這條道路即便放在冠神的領域都算得上『出眾』。
可惜的是,非冠神之路的天生缺陷,導致踏上「命運」的儀式者沒有大儀式可用。
——否則許多儀式者也不會諷刺他們為『沒有未來的命運』了。
「不是「命運」。」費南德斯見過那條道路的儀式者。鵪鶉一樣的男女們除了嘴裡時常讓人反感的『命運』之外,動起手來還不如一條沒吃飽的野狗。
接著。
費南德斯又考慮到,既然『她』能操縱大地和樹木,有沒有可能是大漩渦的「獸群」或「不凋者」?
同時,依照『她』所言,那被打斷的儀式涉及了墓地、死者與嬰兒,道路又也許關乎永寂之環…?
情報太少。
費南德斯從來沒聽說過哪條道路擁有這樣的力量。
「她非常危險,伊妮德大人。我們得儘快——」他急切說著,卻被審判長的一個眼神打斷了。
伊妮德看了一眼,又低頭搖晃茶杯,不慌不忙地聞了聞茶霧,小口抿了幾次:「你喜歡加奶嗎?」
費南德斯頓了頓:「…大人?」
「我說茶。」
「…不加。」
「一點都不加?」
費南德斯:「只是偶爾。」
伊妮德:「真可惜。你該試著接受它的。」
費南德斯搖頭:「我不喜歡太膩。」
伊妮德笑容漸深:「可既然你的審判長喜歡,你就也要開始學著喜歡了,是不是。」
費南德顯然斯沒聽懂:「…大人?」
「把這件事留在肚子裡吧,費南德斯·德溫森。」伊妮德稱呼了全名,輕輕放下茶杯後坐正,「你難道沒發現,我們這位『邪教徒女士』真正惹了誰嗎?」
她不等費南德斯回答,自顧自說起來。
「她也許因為一些我們並不清楚的過往,與克洛伊家族結了仇。伱瞧,那老東西的兒子就死在她手裡,被切成了一片片薄厚不一的肉——我現在倒可以肯定,她不會是「鐵騎」和「枯骨」。」
費南德斯扯著嘴角,強擠出一抹笑。
「所以,自有人頭疼,費南德斯。我為什麼要追著那些自己連屁股都擦不乾淨的老東西,握他們屎黃色的手掌,懇求他們將注意從女人和金鎊身上挪開——哪怕幾秒鐘?」
伊妮德偏了偏頭,看向牆壁上那支巨大的銀色十字:「如此褻瀆屍體的仇恨不會輕易結束。那是查爾斯·克洛伊與「茶話會」的事,和審判庭無關了——記住我們的職責,費南德斯。」
費南德斯盯著伊妮德,越看越不對勁。
伊妮德大人從前並不這樣。
或者說,多數執行官的印象中,他們的審判長該是直來直去,有些偏執、自私、冷漠且無比強大的女士——
陰謀詭計和她從不沾邊,她也不屑算計聖十字亦或其頂端的真理議會,和那些老爺玩什麼『你猜我猜心知肚明』的大兒童遊戲。
現在聽到這樣的回答,不怪費南德斯生疑。
「費南德斯。」
伊妮德向上勾起兩端嘴角,眼底卻無絲毫笑意:「你想不想做審判長?」
費南德斯一個激靈:「不!當、當然不!大人!我永遠忠誠、追隨您的腳步!」
「那麼,我的執行官,會聽我的吩咐,是不是。」
費南德斯立即應聲:「我會按您說的做。」
「就這樣吧。別將這件事傳出去,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伊妮德重新捏起茶杯:「有時候,異教徒,邪教徒,也不一定是敵人…哦,對了。」
她忽然想起來。
「聽說你的副手,我們的羅蘭·柯林斯先生受了傷?」
費南德斯那口氣終於卸了,鬆開緊繃的肌肉,搔了搔後腦勺,憨笑:「…咳,我沒來得及細問,大人。」
伊妮德直勾勾望著她:「這個案子的最終結果,是我們抓捕、並當場處死了一名試圖竊屍的邪教學徒——就血肉搖籃吧。」
她說。
「小案子可沒法讓教會的大人們打開口袋。但你既然涉了險,帶回了情報,我就要照規矩給你補償。」
她笑眯眯地起身,從玻璃櫃的木盒裡挑出一根分叉的深藍色尾羽,輕輕放在桌面上。
「哨鳥的羽毛。」
伊妮德說。
「別推辭,費南德斯。我是你的審判長,也是你的直屬上司——這是你應得的。」她輕點眉心,垂眸低語:「願萬物之父庇佑你虔誠的靈魂…」
費南德斯:……
看看羽毛,看看伊妮德。
看看伊妮德,看看羽毛。
可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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