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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馬夫薛松

  早晨醒來。

  在清濛柔軟的伺候中完成洗漱,用完早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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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以安養、進京為由,令清濛去通知玉侍同假,各回各家。

  趁著府內空寂,內院無旁人。

  韓昭去到幼妶的身邊。

  再渡一縷真氣助她練功,確認她元海中的毒種已穩定,待體內毒素全部煉化即可。

  「記住,三十周天一煉化,十煉一入海,切不可偷懶。降香形似於後天色相,需將毒種牢牢種於元海之中,若有一絲鬆動便會令毒種崩毀,前功盡棄。」

  「我會一直陪著你,為你護法,加油!」

  幼妶沒有回應。

  她周身上下都沒有了知覺。

  唯有忽然注入體內的一縷真元,刺激著她的意識使她全神貫注。

  然後便是無法遏制的興奮,還有感動。

  尋常武人三五年才能凝練出一縷真元。

  可是這兩天,公子卻跟不要錢一樣將真元灌給她,足見公子的天賦果真逆天。

  更重要的是……這是公子的愛啊!

  就是疼死也必須要煉成!

  只要有公子在身邊,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必須要讓公子看到我的努力!

  然後求公子賞賜!

  再然後更努力!

  再再然後……

  「公子,薛松求見。」

  忽然院外傳來一道平淡的聲音。

  韓昭扭頭看去,心道剛想找你你就找來了。

  曹操都沒你快。

  「進。」

  隨著韓昭一聲答應,青年模樣的薛松這方走進拱門,

  他身穿布衣長褲,挽著大袖,身材不顯健壯但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分明可見,有經常做苦力活的感覺。

  當然也可以是經常揮槍窮煉的結果。

  而作為合格的馬夫,他那張頗為俊逸的面龐上飄著幾縷凌亂的髮絲,甚至頭頂還落著幾根發黃的皇竹草。

  怕不是睡在了馬廄里。

  韓昭不禁笑道:「堂堂薛家將,怎的也不顧一下儀表?」

  薛松止步,隨即轉向冰湖,一拳將冰面砸碎,原地洗頭。

  邊洗他便看向幼妶,一眼便看出端倪,於是想起楊玉師交代他的事情,問道:「公子近來可是結識了哪位萬花貴人?」

  韓昭翻了個白眼:「要不要這麼實誠?」

  薛松淡淡道:「玉娘也是擔憂公子受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故托在下問個心安。公子也知道在下口風緊,若真與哪位萬花聖手結了緣,不妨說來一聽。」

  「想聽啊?那你回頭。」

  「…」薛松搓著頭皮回眸,卻見有隻拳頭在眼前急速放大,駭得他眼神一凜身子一仰。

  頃刻間三個後空翻拉開十多米,然而剛剛站定,面前忽然掠過一陣勁風,隨即小腹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同時耳邊傳來淡淡一句:「撼地。」

  嗡~~

  無與倫比的掌風瞬間爆發,打得薛松如炮彈般倒飛,但當韓昭如疾風般追擊臨身,他忽然凌空一扭,鞭腿成斧!

  霎時肩上傳來千斤重壓!

  韓昭不禁悶哼一聲,隨即閃電般抱住這條腿,猛力一甩!

  嗚的一下,薛松被高高拋向高空,這時才得見他那雙寫滿震驚的眼睛:「化海境,大圓滿?」

  韓昭沒有答應,只是幽起眸光勾起嘴角,勾了勾手掌。

  薛松會意。

  於是千斤墜猛砸向地面。

  落地瞬間捲起狂風,下一秒他便已經將手掌推向韓昭的面門,絲毫沒留手!

  韓昭沉腰一躲,掌風自頭頂呼嘯而過,留下腦海中嗡嗡回音。

  與此同時薛松的膝頂已至眼前,韓昭以手肘力壓而下,『轟』一下元力爆發,薛松順勢後仰再翻以一記斧鞭,然而韓昭也順勢續上一掌撼地,率先將人凌空拍飛。


  落地時,薛松身形不穩,左腳微抬著以腳尖點地,似有疼痛難忍。

  而表情也愈發古怪。

  他分明察覺到,剛才膝蓋和公子的手肘對轟時,他膝上的元力忽然消失不見,就像是被拆散了一樣。

  以至於公子這一手肘,差點給他的腿干廢。

  「公子,了不得。」

  「可安心了?」韓昭轉起一手無色的元力氣旋,再一次攤牌亮出了功力。

  薛松和幼妶一樣,可以對他放一百個心。

  常山薛家將,赤膽忠誠,精忠報國。

  是後期梟衛中武力最強的一個,目前也壓制在化海境大圓滿。

  同時他也是陪『韓昭』走到最後的一個人,最後『一刀』。

  因此,在他的身上同樣有著血色的字體。

  【姓名:薛松】

  【身份:梟衛/荊門上將】

  【死期:龍元43年,申月14日午時】

  【死因:於正陽門下被龍唐玄軍圍攻,力竭而亡】

  事實上不是被圍攻。

  是他單槍匹馬外帶一桿龍膽槍,於正陽門下為『韓昭』擋住了打算救駕的千軍萬馬。

  黑壓壓的一片,滿是黑金玄甲。

  殺到最後,青衣白馬變血衣紅馬,加上薛松的元力特殊,韻有『風』『血』兩色,一經發功便是漫天飄血,猶如殺穿了煉獄的鬼神來到了人間。

  所以在對付堯姬的時候。

  韓昭沒想啟用他。

  堯姬各方面都不配。

  但現在楊修的境界不明,穩妥起見還是先預備一手比較好,至少挑明了之後,幼妶的安全能多一分保障。

  這時輕笑傳來。

  薛松搖著頭後撤半步,隨即單膝跪地拱手道:「多年來,末將始終認為公子孱弱,不料想公子暗藏大能,實屬我等臣子無能,未能為公子分憂,請公子降罪。」

  「求公子賜罪。」

  韓昭不假思索的笑道:「罰你守口如瓶,玉娘也不許說。」

  薛松目光灼灼,也不問為什麼,當即重答:「末將領命!」

  「起來吧。」韓昭這才轉過身揉上手肘,一邊揉一邊齜著牙忍住疼:「玉娘是怎麼跟你說的?那溫柚果真派人來了?」

  薛鬆快步上前,率先掃去池畔龍榻上的雪水:「玉娘說京城那邊已經傳來消息,最晚是公子進京時動手,不排除近兩日會有夜襲,故命在下代替幼妶,時刻守在公子身側。」

  話音剛落,冰池上驟然盪起劇烈的元力氣旋。

  而堆於冰池上的白雪再次被捲起,幼妶身上的毒紋也以更快的速度消退。仿佛是受了什麼刺激,導致她的運功速度加快了不止一倍。

  薛松見狀,看向韓昭無聲問詢。

  韓昭點頭示意:「她知道,柳大爺也知道。」

  薛松這才笑道:「難怪幼妶的功力漲得如此之快,原來是有公子點撥。看來,這內院是用不到在下了。」

  此話一出,風雪瞬間就落了回去。

  韓昭左眉一挑,嘗試著說道:「不,有你在我更安心,回頭你就做我的貼身侍衛,隨我進京,讓幼妶留家裡專心練功。」

  話還沒說完,地上的雪就已經盪了起來。

  而且比剛才還要劇烈!

  韓昭頓時亮起眼眸,心道這妮子的心思也太好猜了些。

  這不就天生受刺激的體質麼?

  越刺激越強的意思?

  薛松看著再次捲起的風雪氣旋,頓時會意。

  然後看向韓昭的眼神又多了一分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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