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醫院

  阿Q睜開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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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前剛剛才看到過，甚至旁邊的護士才還在調試ECGB，突然發現患者醒了，連忙叫醫生過來檢查，醫生也十分納悶，昨天剛診斷為植物人，今天就醒了，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

  常規檢查之後，醫生發現阿Q一切正常，過了一段時間阿Q得知，可以轉到常規病房了，觀察幾天如果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這是有著獨立衛生間的高幹病房，四周的牆壁下層是軟包，上層是淡粉色的牆壁，雖然是病房但是卻顯出幾分溫馨，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阿Q的被子上，十分愜意。

  幾天之後，何江從領導的辦公室出來，未作停留便向阿Q的病房走去，他收到指示可以去探望阿Q，雖然他在空鼓區爆炸時被吸走，但與其說是吸到天上不如說是貼地飛行，空鼓區最大吸力不過維持了幾秒，何江被吸到兩米高的天上又掉下來，人沒啥事就是摔斷了胳膊，吊著個繃帶在醫院吧嗒吧嗒走

  想到在天上看見阿Q的頭咕嚕嚕跑的那一幕，何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但隨即當做自己是看錯了，往阿Q的病房走去。

  奶白色的大門奶白色的牆，奶白色的天花板和奶白色的衣裳

  其實醫院顏色並不單調，只是常見的風格，年輕的女護士卻是沒看到，這裡的護士多是男性，在門禁呼叫護士站的人員接應後，便在門口等著，不多時身後就傳來板車車輪的聲音，何江回頭一看，一個壯碩的護士正推著一板車的氧氣瓶緩緩走來，其實這種氧氣瓶應該由醫院的後勤人員來更換，只是這個位置屬於涉密病房，因此外勤人員禁止入內，才由護士代替，這也是這裡的護士都是男性的原因

  那護士走到何江身後，何江就感覺一股熱浪後面傳來，何江未做理會，誰知那護士越過何江，拿出員工卡在門上一刷，門禁便解開了，隨即露出一副大白牙，示意讓他先走

  何江走過去後幫護士扶了一下門，隨即在走廊的中間找到阿Q病房，推門便入；

  病房裡空無一人，旁邊廁所突然傳來沖水聲，阿Q一出來看見何江一臉驚訝

  「你..怎麼來了？胳膊咋整的？」

  雖然對於阿Q而言，時光未曾改變恍如昨日，但對何江而言已經經過十年，模樣大變，雖然阿Q在間諜的日誌中已經了解到何江的情況，但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別愣著，有水果，說是街道的慰問，該吃吃，對了門口那個礦泉水順手幫我拿來一瓶」

  阿Q身為他的堂哥，轉眼間感覺自己弟弟比自己都大了，感覺十分不習慣。何江拿起香蕉和水，一邊吃一邊坐到阿Q床前

  「嗯。。反正大概就是從兩米多高的地方掉下來，就摔骨折了」

  阿Q已經知道事情始末，但還是裝作詫異的樣子

  「啥玩意？兩米多高？」

  何江打斷阿Q，一臉嚴肅的說

  「話說回來，你知道你身體發生什麼了嗎......」

  .............

  距離住院樓不遠處的實驗室里，一具屍體正躺在實驗桌上，一條胳膊已經消失不見，當科研人員發現這具屍體時它已經碎裂成三瓣，其中一道巨大的裂縫從大腿延伸到胸腔，又分出兩個枝杈一條到肩膀，另一條到腰腹，屍體的頭已經丟失，這正是阿Q以前的軀體，運到實驗室的第一時間就已解剖完畢了，根據DNA的比對，已經證實了這幅身體的生物特徵，匯報上去後，很快傳來新的指示，要求對阿Q現在的肉身進行DNA檢測；

  很快，一隊醫生便來到了阿Q所在的科室，為首的中年人十分和藹，說只是例行的抽血檢查，何江讓了個位置，在一旁邊聊邊看，只見那護士照常抽完血後，卻是打了一針麻醉，隨即就在何江驚訝地目光中用手術刀從阿Q胳膊上剜下來一塊肉，阿Q面帶好奇，不是因為疼痛，而是他隱約覺得這種傷害方式已經對他無效了，甚至疼痛對他來說也不是一種會引起肌肉痙攣的現象，雖然這種疼痛仍然是一種不愉快的主觀感覺，但身體仿佛失去了對有害刺激的保護防禦性反應一樣。

  「你們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何江猛地站起身來，大聲質問，突然眼角掃到阿Q的血肉正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很快便恢復了原狀，只是顏色有些稍稍不同，醫生卻是毫不意外，只是強調了一句這只是普通的檢查，便帶著一行人走了。

  何江面色複雜，十分驚訝九分奇特，突然想起之前看見阿Q的頭伸出觸手滿地爬了，又想起前幾天聽說從裂縫中竄出來個粉胖子，吃了什麼就能使用什麼的能力的傳聞，不由得懷疑起了阿Q還是不是人

  醫生一行人輕輕關上房門，阿Q卻還在絮絮叨叨的問何江最近有沒有談女朋友，作為一個感情小白，何江上了研究生時也只談過一個對象，而且從來不見面，對於阿Q這種帥到冒泡，從小到大一直談著戀愛的人來說，堪稱沒有感情經歷

  何江心思根本不在此，只想著詢問阿Q的身體情況，甚至他都不能確定現在的阿Q是否還是阿Q，這時，突然傳來敲門聲，只見走進來一隊醫生「日常檢查....」

  何江心中十分不耐，剛才的檢查簡直就是一種實驗，沒人希望別人在自己親人身上做實驗，突然看見剛剛幫忙開門的和善大塊頭，於是便強忍著脾氣，但語氣還是十分不耐煩的詢問道「剛剛不是已經做過檢查了嗎？」

  那醫生一愣，反倒是後面的護士最先反應過來，一拳砸到牆邊的紅色開關上，剩下的人以不符合職業的敏捷通通竄出了大門

  大塊頭倒是沒隨著一塊出去，待在屋裡呈警戒態勢，看氣氛緊張，甚至還聊了幾句

  與此同時，門外狀況便十分激烈了，那幾名特工抱著阿Q的樣本瘋狂逃竄，聽到身後追兵的動靜幾名護士從小推車下掏出手槍便開始點射，但是這種3d列印的只能單發的迷你手槍火力也十分微弱，在全自動武器的壓制下很快就被打的抬不起頭

  特工也絲毫不戀戰，打空手裡的一兩枚子彈後就立刻服藥，或肉搏、或潛藏，這是一種必須有對應解藥的興奮昏迷藥，藥片外面的包衣是一種戰鬥興奮劑，但是很容易被氧化失效，藥片進入口腔後在食道中就會被黏膜吸收完畢，緊跟著裡面是強效的鎮靜藥物，當鎮靜藥物開始起效時興奮劑已經被血液中的氧氣氧化失效，這種組合使藥片被服下後會短時間提高自身的身體素質，但很快便會陷入假死狀態，如果沒有解藥會在七天後真正死亡，這可以讓他們免受審訊。

  剛剛挖肉的醫生正在以人生中最快速度逃竄，甚至走馬燈般回想起了澀谷的受訓經歷，如果不是福島排放核污水，導致當地出現一個名叫宿灘的輻射怪物，自己的老師也不會斷成兩截，身後的子彈很快就追上了這隻櫻花人，在強大衝擊力的作用下他知道自己已經走不了了

  「我！伏白惠！絕對不讓同伴的犧牲白費！」伴隨著最後的信念，他將手裡的樣本奮力一扔，窗外等候已久的無人機張開網穩穩接住，這時四周突然出現很多一模一樣的無人機和它混在一起四散而逃，伏白惠見此，咬下牙後的藥丸後便沉沉睡去

  阿Q見此早已從那個間諜的日誌中得知，這是被自己快速再生的能力吸引來的，一方面他這兩天也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身體，因此沒來得及做出過多的動作，畢竟術業有專攻，自己只是血比較厚，真挨了打會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另一方面心裡有些擔心國家在做什麼慘無人道的實驗，心裡覺得倒是不可能，但沒想到竟然是間諜先來。

  槍聲停止後，又過了好一段時間，外面的動靜才消失，阿Q和大塊頭聊的火熱，原來這個大塊頭原名李俊，雖然名字十分秀氣，但是其人確實一股硬漢形象，堅毅的五官，壯碩的肌肉，雖然看似開朗悠哉，但其實十分細膩，不僅毫不做聲的把窗戶關上，身體也一直保持著警惕，衣服下面鼓鼓囊囊的，誰也不知他會掏出什麼巴雷特出來。一段時間之後，李俊的無線電突然響了，隨即他一邊開門一邊介紹說領導要進來談話了

  阿Q心中好奇思緒便已順著跑出門口，只見門外幾個身穿制服的人正往過走來，領頭的是一位少校，雖然身著常服，但也能看出英姿勃發，身邊的血跡還沒打掃乾淨，但對這個隊伍絲毫沒有影響；

  隨著那些人推門而入，少校向著在場眾人敬了個禮，三人中只有李俊回禮，隨即少校一臉和善，問阿Q和何江有沒有受到驚嚇，見阿Q沒有說話，又把臉轉向何江

  何江認識這位少校，他可以說是他的頂頭上司，孫宇，雖然他身穿戎服，但一直從事的是物理領域的研究，孫宇朝他送來安心的目光，何江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能不能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宇臉上猶豫之色一閃而過，很明顯他其實已經得到了授權，於是便開始娓娓道來

  「十年之前，T區突然出現不明線下，空間突然發生膨脹，四周物質受膨脹影響向外排斥，而排斥的中心就是你，阿Q」這些內容何江早已瞭然，甚至成為了他研究生和博士期間的課題

  「也就是在當年，我們通過實驗，推測這個位置的空間要比別的位置薄弱，但原因仍然不明，那個時候你的臉正在逐漸膨脹，我們已經決定疏散周圍所有民眾，以你為中心建造一個大型的空間實驗基地」

  「七年之前，我們通過實驗證實了這件事，並且通過小型粒子對撞機成功的打開了空間裂縫，但出人意料的是這個空間裂縫並沒有完全打開，事實上，我們管這種黑色的裂縫叫做空間移動的尾跡，就仿佛雖然空間已經撕裂，但其中的韌性帶並沒有完全撕裂，還在使空間保持著完整，即使尾跡出現也可以很快癒合」

  「隨著實驗的進行，我們很快提出了新的假說，如果尾跡足夠多，且直徑足夠長，會產生真正的空間裂縫，但是空間外側是什麼大家都不知情，由此產生的後果無法估計，因此實驗方向轉為超光速的實驗」

  「也就在當年，櫻花國、M國以及北方聯盟組成的艦隊在安寧洋正欲與E國開戰，但如今得知空間技術的影響，矛頭紛紛對準L國」

  「是嗎？」阿Q反問，「完全是因為空鼓區的原因才導致目前的緊張局勢嗎？」

  「這是主要矛盾，實際情況十分複雜」

  孫宇並沒有因為阿Q的打斷而惱怒，繼續說著

  「五年前，也就是2030年，L國製造出全球規模最大的大型粒子碰撞機，成功將一個幾g的金屬塊加速至准光速，同年也正式啟動載人實驗的建設，第二年史上第一個進行准光速飛行的生物《尼莫》成功進行了實驗」

  「此時我國已經將太多資源注入空間研究當中，甚至形成另一種軍備競賽，其他區域的空間壁壘較厚，無法扯開空間裂縫，雖然可以耗費資源將粒子加速至光速，但企圖靠粒子對撞產生的奇點扯動空間來加速物質，是不可能的，由於空鼓區有著大量的居民，雖然多數已被遣散，但是仍然為外國的間諜勢力提供了很好的溫床，國安部門用盡全力才將成果大致隱藏，沒想今天在眼皮底下竟出這種事」

  「三年前空鼓區開始釋放一些不明物質，經內部研究，猜測這是高維碎片，但是碎片進入三維空間後消散的特別快，只有一些特別大型的碎片會對物質產生影響，比如你在一個密閉的盒子外面，在高維碎片的環境下可以在不打開盒子的情況下拿出裡面的蘋果」

  何江略有所感，他一直以為這種傳言是個謠傳，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也不怪他，因為他所在的研究區域是距離空鼓區較遠的那個加速器，如果他參與的是主要加速器的建設，那麼就可能能看到這種現象了

  「這期間我們一直在進行著各種實驗，直到前天，我們進行了第一次載人實驗，結果粒子加速器中產生的裂縫刺破了空鼓區，導致史上最大的空間裂縫出現，甚至跑出一些不知名的生物，幸好在我們使用的是曲率泡的技術，駕駛艙撞小山的三十米處卡住，駕駛員的生命體徵暫時平穩」

  何江知道這個駕駛員，在研究基地的訓練場地經常能看到，他們的體能訓練場就在食堂大樓旁邊，有時吃飯時能看到他們訓練；

  「如今我們本以為M國他們會將主要的精力放在空間裂縫跑出來的生物中，沒想到卻直奔你來了，雖然我們在昨天就接到了不明舉報，加派了人手，但還是讓他們得逞了」

  「除此之外。。」孫宇抬頭深深的看了阿Q一眼「「其實我們還有些不情之請」

  「哦？」阿Q聽到此處，知道對面終於要開始說正事了

  「我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調查，或者說實驗」孫宇如是說道「因為我們找到了你的屍體」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