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繪畫者
吉斯·古洛斯將桌面上那枚黑暗聖徽遞給了塔維爾,等他伸手接過後,才補充道:
「對了,你最好不要長時間攜帶它,也不要在一些涉及邪神的特殊場合攜帶,那些邪神對這方面的事物比較敏感,一旦讓祂們發現屬於女神的氣息存在,你的身份會立即暴露,同時還會遭遇危險。」
塔維爾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他突然覺得這枚聖徽不值得自己剛才的誓言了。
....不能長時間攜帶,也不能在涉及邪神的場合攜帶,這枚黑暗聖徽真正的功能是在恰當的時候讓值夜者能夠準確的定位到我?
塔維爾在心裡嘆息了一聲,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本章節來源於sto9.𝐜𝐨𝐦
在塔維爾暗自嘆息的功夫,吉斯·古洛斯將那枚拇指長短的獸牙吊墜遞給了過來,同時介紹道:
「這枚獸牙吊墜里封印著一個自然靈,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向它求救,灌注少量靈性即可,只能使用一次,裡面的靈在脫離封印之後不會再回來。」
「如果你能找到『靈巫』或『通靈者』幫忙,也可以重新往這枚獸牙吊墜里封印靈體,然後再次使用。」
塔維爾好奇的接過獸牙吊墜,打量了一會...這枚獸牙吊墜的作用是一個可以反覆使用的契約,和給靈提供的臨時住所?
思索間,那張被摺疊起來的白紙也被遞到了他面前:
「還有這個,一個有官方背景的非凡者聚會推薦信,我們之後的接觸主要通過這個非凡者聚會進行,這樣能最大可能的避免意外發生。」
「那些邪神信徒掌握的能力大多不在二十二條非凡途徑之內,我們還沒有掌握足夠的信息,無法做出準確的規避,只能儘量的謹慎一些。」
塔維爾輕輕點頭,接過摺疊起來的白紙,展開看了一眼,上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塔維爾微微皺眉,剛想詢問什麼,就聽見吉斯·古洛斯的聲音:
「天已經亮了。」
塔維爾愣了一下,側頭看向彩色玻璃窗的位置,外面依舊黑沉一片。
啪嗒!
塔維爾下意識地回頭,吉斯·古洛斯又拿出了那枚金殼懷表,食指還保持著扣押的動作,那枚懷表已經被合上。
刺目的光亮映入眼帘,淹沒了一切。
塔維爾猛的從床上翻身坐起,房間內的煤氣壁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關掉了,只有片片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照入屋內。
「...又是夢?」
自言自語間,塔維爾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的外套,腳上的鞋子也沒有脫,像是入夢之後被人直接扔到床上的一樣。
腦海中記憶不斷翻湧,塔維爾很快確定,自己應該是在被「安魂」後就再次被那位「夢魘」拉入了夢境。
至於第二個夢裡為什麼會出現兩個值夜者....可能是符咒,也可能是那位「夢魘」利用自己的能力變化出來的。
念頭浮動間,塔維爾目光仔細的在房間裡環顧了一圈,房間裡的各種細節在他腦海中飛快的勾勒出來,和他記憶中房間的布局和陳設一一對比。
「沒有人進來過,或者,進來的不是人,又或者對方很擅長這方面,將有變動的地方還原得很好。」
思索間,他的靈感忽然被觸動,側頭看向彩色玻璃窗的方向。
篤!篤!的敲擊聲迴蕩了兩下,然後一張透明枯瘦不似正常人類的臉孔從繪有彩繪的玻璃上凸顯了出來。
「現在的鬼魂都這麼有禮貌了嗎?」
塔維爾低聲自語了一句,隨後動作輕敏地翻身下床,來到窗戶邊。
這時他的真實視野自動發揮了效果,看見了這張透明臉孔後面不夠真實的,八爪魚一般的身體,它連接著一條幽暗虛幻不夠真實的道路,似乎同時行走在兩個平行的世界之間。
...鏡中世界...塔維爾心中莫名產生了一種明悟,對那條幽暗虛幻不夠真實的道路有了一定的認知。
下一秒,那張透明的臉孔突然扭曲起來,化作一道深暗的漩渦,從中吐出了一件件讓塔維爾有些眼熟的物品。
他動作很快地伸手接住,那是一枚黑暗聖徽,一個獸牙吊墜,還有一張摺疊起來的白紙。
拿到那枚黑暗聖徽的瞬間,塔維爾再次感受到了烙印在自己精神體上的印記,他瞬間明白過來,即便是在夢境中的誓言,也依舊有效。
...是因為夢境是「黑夜女神」所掌握的領域?...念頭浮動間,塔維爾看見從彩繪玻璃上浮出來的那張臉孔淡化了下去,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層白霜般的水汽。
塔維爾伸手觸摸了一下彩繪玻璃上的水汽,入手冰涼,透著股寒冷和死亡的氣息。
「這不是一般的靈,比天文愛好者俱樂部那位副部長操縱的亡魂要強大不少。」
低聲自語了一句,塔維爾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伸出一根手指,蔓延出些許靈性,按照自己腦海中閃現的靈感在泛著水汽的玻璃上圖圖畫畫。
很快,一片「蛛網」般的線條就被勾勒了出來,他在按照自己剛才看見的畫面還原鏡中世界。
隨著塔維爾停下手上的動作,泛著水汽的彩繪玻璃上映照出了一片幽暗深邃的光影,渲染出深邃奇詭的不同於現實的奇詭世界的一角。
在這片光影的深處,隱約能看見一道透明模糊的身影。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隱匿在幽暗光影深處的身影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消失在原地。
塔維爾往前伸手,觸碰到了窗框上冰涼的玻璃,幽邃的光影消失,仿佛剛才看見的只是一場幻覺。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溝通鏡中世界,但畫的本質無法改變,沒有切實的力量,也不能成為實質,只能窺視到鏡中世界的一角。」
「如果有合適的顏料,並在具有靈性的鏡面上作畫,或許真的可以打開通往鏡中世界的門。」
「比起可以直接賦予畫作各種神奇效果的『畫家』,我更像是利用神秘學知識、靈感來進行創造,畫只是一種表現形式,它也可以是音樂,是詩歌,只不過因為這份恩賜原本屬於『畫家』,所以我更擅長繪畫。」
「或許,我可以稱呼它『繪畫者』,這是獨屬於我的序列途徑。」
低聲自語間,窗外的太陽又升起了一些,隨著溫度的升高,彩繪玻璃上的水汽逐漸蒸發,他剛才畫作的畫也跟著消失了,只留下一點還在消散的,很淺的痕跡。
吱呀的聲響中,玻璃窗被塔維爾從房間內推開,下方街道上人流帶來的嘈雜聲響縈繞耳邊,他忽然有種久違的活過來的感覺。
...這具身體殘留的本能在幫助我融入這個世界...念頭浮動間,他瞥到了房間地板上燃盡的蠟燭,和那一個個用彩色顏料繪製的象徵符號和魔法標識。
塔維爾心裡突突了一下,然後又突然鬆了口氣:
「還好昨晚那兩個值夜者沒有直接進來,而是選擇將我拉入夢境,不然我現在大概就是以非凡特性或者神奇物品的方式存在於這個世界了。」
「話說回來,我昨晚又是怎麼自己從盥洗室跑到床上去的?他們用某種方法讓我夢遊了?反正那兩位值夜者肯定沒有進來過,不然昨晚的交談就不會那麼和諧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