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滿載而歸行夜路
隻身孤劍上上拜劍山莊的武長生,此刻滿載而歸。
在他的背上,除了原本的天罡劍之外,現在又多了五隻精美的劍匣。
【以生機換天機,修道一途……難怪修到最後也得不到長生。】
武長生輕輕拔掉額角垂下的三根白髮,左手握著師父留下的那柄神秘之劍,右手拎著兩壇被草繩綁著摞起來的烈火酒,朝著下山的長階大步走去。
拜劍山莊,練武場。
柳成風手中握著一柄通體散發著淡淡寒氣的長劍,正是那柄寒霜!
而他自己本來的佩劍放在桌子上,師兄妹二人已經商量好了,下山之時便將原來的佩劍插在劍山上,也不枉來此走一遭!
「師妹,你確定武兄只是人有三急?」柳成風疑惑地問了一句。
自他奪取寒霜劍回來,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但武長生還是沒有回來,莫非是出了什麼變故?
「師兄,你都問三遍了!」葉鸝翻了個白眼,「反正他是這麼說的。」
「嗯。」柳成風點了點頭,看向台下。
現在展示著的,是絕品之劍!
他與師妹取得劍器還未離開,一是準備看看絕品之劍增長見識,二是準備與武長生好好結交一番,而且試劍大會還未結束,此刻離去多少有點落了拜劍山莊的臉面。
可是看著看著,柳成風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感覺人好像變多了……】
在柳成風的特意關注的視線中,拜劍山莊的弟子從四面八方緩緩沒入人群。
而他不知道的是,高牆之外還有更多的拜劍山莊弟子已經嚴陣以待!
武長生回頭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武林中人,目光掠過人群,正好與柳成風對視了一眼。
「武兄?」雖然相隔甚遠,但柳成風還是清楚的認出了那人是武長生。
武長生心底微微嘆息,一邊朝著外面走去,一邊運轉真氣傳音入密。
【柳兄弟,不要聲張,帶著你師妹去此前試劍考核的院子,言盡於此,後會無期。】
柳成風眸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旋即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圈,最後微微垂首低聲道,「師妹,這烈火酒挺不錯的,師父肯定喜歡,咱們去問問拜劍山莊賣不賣,也好給師父帶一點回去。」
「啊?」葉鸝愣了一下,【師兄又在說什麼胡話?師父什麼時候喜歡喝酒了?】
可還沒等她將心中所想問出來,柳成風便拍了拍葉鸝的肩膀,又拿起桌上的佩劍,「走,咱們去問問!」
「師兄,肯定是你自己想喝,明明酒量不好,還貪杯!」葉鸝垮著小臉跟了上去,她本來還想多看看的……
二人的離去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場中的絕品之劍上!
古三思正口若懸河般介紹著,「此劍名為破軍,乃是萬煉精鐵所鑄,劍長五尺……」
里堂大殿之中,古劍通負手而立。
「莊主,都準備好了!」
「去吧。」古劍通擺了擺手。
……
劍山山腳下,茶鋪的招牌正迎風而動。
陳木坐正坐在馬車上靠著車門小憩,忽然聽到有人喊他。
「老陳,咱們走吧。」
陳木頓時驚醒過來,跳下車笑道:「東家回來了!」
「喲,這是拜劍山莊的烈火酒嗎?東家這是滿載而歸啊!」
「算是吧。」武長生笑了笑,順著陳木讓開的地方上了馬車,
「東家坐穩了,我趕車快一點,應該能在宵禁之前趕回賀牛城。」陳木牽著馬調轉方向。
「不回賀牛城。」武長生輕聲吩咐,「半道岔路轉去天水城再往慕涼城趕,車上有吃的,咱們在路上稍微歇一下,中午之前能趕到天水城吧?」
「那自然是能!」陳木滿口答應。
畢竟東家是花了錢的,怎麼走自然也是東家說了算!
「那就走吧!」
馬車緩緩動了,武長生微微掀開一角車窗的帘布,看了一眼坐在茶鋪角落中毫不起眼的削瘦漢子,【果然,和張子川一樣面目尋常,絲毫不會引起注意。】
茶鋪中的精英密探抬頭看了一眼漸漸遠去的馬車,「店家,再來一壺茶。」
馬車在陳木的駕駛下飛速朝著天水城前進,武長生將背後的五隻精美劍匣一一放好。
【紫炎劍中正平和,有仁義之氣,適合大哥。】
【青霜劍太冷了,但二姐練的《冰河劍》剛好與之相得益彰。】
【晨光劍的品質在這五柄劍器之中算是最差的,但四弟生性跳脫,恰是與此劍獨有之氣吻合。】
【飛虹劍交給五妹,真彩劍就是六弟的了。】
武長生早在挑選劍器之時就已經想好了它們的去處,並沒有再次打開劍匣去看,而是盤腿打坐,準備消化在拜劍山莊飲下烈火酒之後留下來的藥力!
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所以江湖中人很看重功力境界,然而三境十二階,一步一登台,又豈是那般容易。
所謂資質根骨,不過是經脈堅韌與否,骨骼是否強壯,五臟六腑有無病灶,而這些除了天生,也只有經年累月的真氣沖刷、磨鍊才能緩步提高。
或者是吃了靈丹妙藥、天地氣運所鐘的絕世仙藥,才有可能一步登天!
但靈丹妙藥不是路邊攤就能買到的,絕世仙藥更是傳說。
而武長生能以弱冠之年踏足天境後期,除了有師父天通道人的悉心教導、靈丹妙藥,更少不了自己日復一日的努力練功!
張子川臨死之前的一番話,讓武長生思考了許多事情。
大漢前路未卜,若漢失其鹿,天下誰主沉浮?
這些對於武長生而言並不重要,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是能挑起天下重任的那個人。
【師父,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唯有家人和師弟才是我在乎的啊……】
日隱西山,曉月東掛。
山林之間,一架馬車沿著官道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飛奔而來,停在了山崖下。
「老陳,烈火酒能喝嗎?」篝火旁,武長生拎著酒罈示意。
「不了不了不了。」陳木連連擺手,指著面前的酒葫蘆訕笑道,「我喝這個就行了,烈火酒哪裡是像我這樣的人能喝的……」
武長生沉默了一下,沒有繼續勸,只得飲酒,吃著此前採買的肉乾。
「老陳,等會兒吃完你去車上睡覺。」武長生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笑道,「我今晚要打坐練功,等天亮再喊你。」
「這怎麼行呢!」陳木急忙推辭道,「馬車是東家休息的地方,這天氣也不冷,我老陳身子骨硬朗,些許寒氣還是承受得住的。」
「好了,你也別推辭。」武長生笑了笑,「好好休息就是了。」
「不然明天起來酒勁沒散,你就是願意趕車我都不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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