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鍾懿的捷足先登

  此刻的鐘懿有點著急，有點氣惱。

  從小到大，追她的人不是一個加強團，而是一個主力師。

  但面對姜宸，她放下了所有的驕傲，甚至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就情緒失控。

  而且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會主動給一個男生送花。

  客觀地說，除了個子有點高，鍾懿的外形條件和林小魚不相上下，而且家世背景也不能說比林小魚差多少。

  如果那次相親，姜宸去了，可能他們的結果不會是現在這樣。

  對於鍾懿，姜宸也有一點小矛盾。

  不管多麼專情的男人，都無法做到對愛人之外的人毫不動心。

  「好吧，但我有個要求，我希望你們可以同時聘請我說的那個人做技術支持。因為我覺得他真的和合適……」姜宸鬆口了。

  

  「我會把你的意見匯報給局領導，這個事我說了不算。麻煩你把那個人的簡歷發給我。但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一會兒一起吃個飯嗎？就咱倆！」鍾懿有點轉怒為喜。

  「就咱倆」這三個字，鍾懿重點強調。

  她的這個要求，姜宸要是再拒絕，就太煞風景了。

  好巧不巧，這時候，姜宸的電話響了，他放了免提。

  「寶貝，還沒見完鍾警官嗎？這都三個小時零十八分鐘了……我還等你一起吃飯呢？」來電話的是林小魚。

  「……」

  姜宸知道，林小魚就是故意搗亂。

  「小魚，你這是查崗嗎……放心，我今天借你的寶貝吃個飯，十點之前，保證完璧歸趙給你送回去。」不等姜宸說話，鍾懿先搶過話頭。

  「哦，鍾警官，我哪敢查你們的崗啊，我就想告訴他一聲，他那好兄弟喝多了，我一個人扛不動，看他能不能抽個空，把人抗到樓上去。」林小魚的語氣透著調皮。

  「嫂子，我……我……我沒喝多，你趕緊讓他回來！咱們……咱們……再……再……」電話里傳來了羅盛的聲音，他的舌頭有點打結。

  其實，羅盛根本沒喝酒。

  姜宸直接掛斷了電話，對於羅盛他再了解不過了。

  就那幫貨，有一個算一個，羅盛都能把他們灌趴下。

  上大學時，羅盛的外號叫羅九十，他曾一晚上喝了九十瓶啤酒，仍然屹立不倒，第二天還去上課了。

  所以，這就是林小魚導演的一場戲。

  「所以，幾個意思。你是要回去，還是……」鍾懿問。

  姜宸搖頭：「上次你幫了小魚，我該感謝你的，今天我請你吧！」

  「你替她感謝我？」鍾懿反問。

  「……」

  鍾懿選的餐廳在城郊，非常隱蔽，是重要人物們聚會、互通信息的地方。

  她叫了代駕，把自己的車送回了局裡，自己則坐到了姜宸的副駕駛。

  如果你不是開計程車的，那麼一個女人坐到你的副駕駛，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你今天穿的和平常不一樣……」姜宸首先打破了沉默。

  「哦，你注意到了？那你不會覺得我要色誘你吧？」鍾懿壞笑。

  「……我是說，如果女人都穿這樣，會不會助長犯罪率……」姜宸開玩笑。

  「……你是說，你看到我穿這樣，有點想犯罪？」鍾懿笑得花枝亂顫，一點不像一個警察。

  「姜宸，說真的，我從沒想到我會這麼喜歡一個人，會這麼主動。我甚至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會想像，如果真的和你在一起，會有多開心。知道林小魚喜歡你，你也喜歡她，但我還是想爭取一下，不管結果如何！」鍾懿轉頭看著正在開車的姜宸，眼神里充滿溫情。

  「鍾警官，咱們不說這個了。這幾個月，發生了很多事，來得太突然。我想，我們都需要時間……」姜宸的眼神里有點迷茫。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如果現在像以前一樣，能三妻四妾就好了？」鍾懿調侃。

  「……」姜宸苦笑。

  這時，他的電話又響了。

  「姜宸嗎，有個事，很急，求你幫個忙？」電話里的人是肖雯。

  「如果和你們家王鶴天有關，我幫不了！」姜宸說得很堅決。

  「你在哪？咱們見面再說吧，這次真的……真的需要你幫忙。……算姐求你了！」趕緊肖雯急得快哭出聲了。

  「你……你別哭！我現在有事，明天七點，我回電話給你！」女人哭了，姜宸毛了。

  「好好，一言為定，我這邊確實很著急！」肖雯鬆了一口氣，識趣地掛斷了電話。

  「您可真是個大忙人啊！」鍾懿調侃。

  一個小時後，他們到了。

  這家餐廳是山中的一個獨立小院，表面上看起來普普通通，但裡面卻別有洞天。

  掛在牆壁上的名家字畫、大人物的題詞、大企業家的合影彰顯著它的身份和後面的背景。

  黃花梨的桌椅、架子上的各種古董，散發著奢侈。

  松濤廳，二人坐定。

  「鍾警官，這個規格是不是違反你們的紀律了？」姜宸開玩笑。

  「你是局裡指定的人，所以一定要招待好，已經報備過了，放心吧。再說了，剛不說你請客嗎？」鍾懿也笑了。

  「哦，對了，差點忘了件事……」說話間，鍾懿起身，從旁邊拿出了她鼓鼓囊囊的黑色背包。

  「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推到姜宸面前。

  「打開看看吧！」鍾懿的眼裡充滿期待。

  姜宸有點愕然。

  從小到大，他對「禮物」這件事無感，上大學時也有無數女生送禮物給他。

  他的態度一向是：堅決拒絕。

  他從沒覺得「禮物」是一件浪漫的事，而且他覺得「收禮物」是一種巨大的心理負擔。

  但現在，該怎麼辦呢？

  鍾懿的這份熱情，好像在不斷超越邊界，而他好像一直在默許這種越界。

  「鍾警官，這好像不太合適。我還沒為你們做什麼呢？無功不受祿。」

  姜宸想把這件事引到工作上來，這是委婉的拒絕。

  「是我個人送你的，不代表局裡……」看到姜宸的態度，鍾懿多少有點失望。

  「真沒膽子看一眼嗎？怕那位吃醋？」鍾懿兩連問。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姜宸只能拆開了盒子。

  「我靠，披頭士的黑膠。」姜宸的心一沉。

  「鍾警官，這個太珍貴了，我想我真的不能收！」

  因為這份禮物，確實有點小貴。

  披頭士樂隊編號0000006的白色特別版黑膠，價值十五萬美金起，但有錢也很難買到。

  「上次在你家看到你的那台唱片機，還有書架上的黑膠唱片。那天陪我媽逛拍賣會，正好看到這件藏品，所以就拍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你回去聽聽，如果不喜歡，就隨便扔了吧！」

  鍾懿說得雲淡風輕。

  披頭士是姜宸最喜歡的樂隊，為此他讓羅盛安上了「老古董」的外號。

  所以，這種黑膠，他怎麼能不喜歡呢。

  「哎呀，不為難你了，就當我借你吧，你要覺得不好再還我，我送別人。」

  鍾懿看出了姜宸的為難，突然大笑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送男人禮物，你多少給點面子！」

  鍾懿又補充了一句。

  ……

  這個小插曲被服務員的敲門聲打斷。

  鍾懿點的菜都非常家常。

  眼看菜上齊了，鍾懿又從包里翻出了兩瓶「台子」。

  姜宸有點傻眼：「鍾警官，你的包還真是個百寶箱啊！」

  「你的意思是我不夠精緻唄！」鍾懿笑著打開酒。

  「咕咚咕咚」斟滿兩大杯。

  「鍾警官，一會還要開車送你回去呢。這酒……」姜宸不知道鍾懿是幾個意思。

  「放心，餐廳有司機，你今天怎麼感覺婆婆媽媽啊，和那個『為愛衝鋒』的男人一點都不一樣！」鍾懿含情脈脈看著姜宸，舉起了酒杯。

  鍾懿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接觸越深，姜宸對這個女人的判斷就越來越模糊。

  時而英姿颯爽，時而嬌羞可人，時而心細如髮，時而豪氣沖天……

  但可以肯定的是，鍾懿，是一個不太能喝酒的人。

  那一大杯酒，只喝了三分之一，她已經眼神迷離，臉上泛起紅暈。

  或許是酒後燥熱，鍾懿拉開了上衣的拉鏈，裡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運動內衣。

  她雪白的天鵝頸、平坦的小腹、高高的聳立在姜宸面前暴露無遺。

  「姜宸，你……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我……我沒對一個男生動過心，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攪得我心神不寧！在非洲的時候，我……我……身負重傷，當時想到的第一個人……第一個……竟然不是我父母，而是……而是你……姜宸！我……我……」鍾懿這番話好像憋了好久，此刻終於能一口氣宣洩出來。

  說完，她將被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眼裡竟然噙滿淚水。

  鍾懿這屬於把自己灌醉的，好像就為了這一刻。

  看到她這樣，姜宸有點不知所措。

  「鍾懿，差不多了，回去吧！」

  姜宸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鍾懿的肩膀。

  沒想到，鍾懿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一把摟過姜宸，一對紅唇湊了上去。

  姜宸猝不及防！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