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衛音樂
就在觀眾們不明所以的時候，舞台上的兩個人終於開始唱歌了。
可是他們一開口，就讓大家明白了什麼叫做還不如不唱。
兩個人一人一句、一人一段，深情的互相對望著，嘴裡發出不明意義的音節，活像兩個剛從精神病院跑出的病友。
華舟為了襯托自己歌曲的這個主題和創作理念，為兩個人設計了一套表演用的服裝。
吳泰穿著一身黑色，表示著生命的終結，莊嚴和肅穆。
而自己穿著一身雪白，象徵著醫院，象徵著救贖。
他想用這兩種相對立的顏色，表現出生命的無常和病痛的苦楚。
兩個人在舞台上忘情的高聲吟唱，雖然並沒有人聽得懂他們嘴裡那些不明意義的音節，是什麼意思。
一聲高過一聲，一浪高過一浪。
華舟不愧是流行樂壇里，現在人氣最高的歌手，至少在高音這方面沒得挑。
但是當脫離了音樂的旋律和歌詞的時候，單純的飆高音就是一種對人耳朵的折磨。
舞台下的觀眾此時已經戴上了痛苦面具，五官已經扭曲了。
彈幕老哥也紛紛吐槽。
「剛才等了一分半，只有伴奏沒有唱歌，現在突然唱起歌了，我開始懷念那一分半鐘的伴奏。」
「我把音響直接砸了，大家說我乾的對嗎？」
「大家好，我是一位聾啞人，請問屏幕里的這兩個人在幹什麼？」
「《黑白無常》」
節目組後台，看到「黑白無常」這四個字彈幕的時候，喬廣導演直接就笑噴了。
此情此景舞台上這兩個人的打扮，和這陰間的吟唱，以及大量乾冰所製作出來的白霧，還真有幽冥地府的那個感覺。
黑白無常四個字實在是太貼切了！
別問為什麼喬廣導演要看彈幕，身為這個節目組的總導演，實時關注網絡上對自己節目的評價，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就在所有人已經受不了這兩個活寶的時候，歌曲也來到了尾聲。
歌曲的最後一段需要一長串高音來收尾。
這是華舟故意這樣設計的。
國內的觀眾，你跟他談什麼歌曲結構和弦進行，他們不懂；你跟他說這首歌意境多好，旋律優美，他也不信。他信的只有自己看到的聽到的。
這個歌手唱的臉紅脖子粗，那他厲害。
這個歌手高音能唱的這麼高，都能讓我耳朵疼，那說明他也厲害。
至於這個高音干不干？有沒有厚度？是不是能準確表達歌曲的感情？是否有必要？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華舟深諳這一點，於是在歌曲的結束，玩了命的往裡添加高音，恨不得把嗓子都唱上天。
果不其然，舞台底下的一部分觀眾竟然開始歡呼了起來。
而直播間裡的部分彈幕也變得有些奇怪。
「這高音真厲害呀！我們家華舟哥哥最棒了！」
「黑子們說話！林易安能唱到這麼高嗎？」
「你們根本不懂得欣賞音樂！我剛剛去查了，這叫人聲實驗音樂，是一種很前衛的音樂形式！不懂欣賞藝術就不要來瞎湊熱鬧！」
「就是就是，他們這些人永遠也不懂華華在音樂上的偉大貢獻！華華這是勇於探索，走在了音樂界的最前沿！」
「一群不知道什麼學校畢業的就不要來碰瓷我們柏林音樂學院的高材生了好吧？」
一時之間，直播間裡群魔亂舞。
華舟的粉絲，掏出了「前衛音樂」、「名校畢業」這兩個大殺器，殺的眾人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即使知道這些不能當做音樂好不好聽的證據，但耐不住這些瘋狂的粉絲不停的在直播間刷，把整個屏幕都占的密密麻麻。
喜歡華舟的粉絲一般都是一些小資青年，小資青年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瞧不上大眾化的東西。
什麼東西在人民群眾裡面喜聞樂見，什麼東西在大眾裡面流行，他們就要反對什麼。
「前衛」、「潮流文化」、「最新」、「獨特」……這是他們最拒絕不了的詞。
但彈幕老哥也不慣著他們，尤其是那些喜歡林易安的粉絲。
林易安主打的就是一個接地氣，走與民同樂的路線。
他從來沒有想過把自己包裝成高高在上的音樂人，以一種大眾根本不理解的方式去詮釋所謂的「藝術」。
他一直認為，如果你搞出來的所謂的「藝術」讓別人看不懂，那就稱不上是人民群眾喜歡的藝術。
林易安不否認高雅的、前衛的藝術存在的必要性，但那不是他的道路。
他只想給喜歡自己的人帶來歡樂，僅此而已。
生活已經這麼苦了，為什麼不能開心一下呢？
這些內在的想法，再加上他日常的發瘋行為，導致喜歡他的粉絲都是一些活得很通透的人。
「搞一些別人聽不懂的東西，就可以稱之為前衛了？」
「我在鍵盤上撒把米，雞彈出來的歌你們也聽不懂，是不是也叫前衛音樂呀？」
「別說了，一群心智還沒有成熟的小孩罷了。」
這時候，後台休息室。
林易安嗑完了最後一把瓜子，把瓜子皮細心打掃好，都扔在垃圾桶里拍了拍手，向準備通道走去。
走之前他拍了拍韓文元的肩膀。
韓文元此時面色不太好，他只是一個剛進入娛樂圈的素人，從哪裡去找幫唱嘉賓？
這次比賽的規則其實本質上就是一種篩選，將那些沒有背景沒有關係的人篩選下去。
娛樂公司培養一個有背景的人，肯定要比培養毫無背景的人來得更加輕鬆。
這個小弟跟自己關係不錯，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林易安不介意拉他一把。
前提是他自己不放棄自己，願意和自己的工作室簽約。
甩開這些想法，伴隨著主持人的介紹聲，林易安來到了舞台上。
「讓我們掌聲歡迎練習生林易安！」
如同潮水般的掌聲從舞台下響起，和剛才華舟的舞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的幫唱嘉賓是——陳楚悅！」
「哇！」
現場響起一片驚嘆聲。
陳楚悅雖然只是一名二線女歌手，但最開始的時候也是有希望衝擊一線的，所以人氣也不低。
二人在舞台上站定，大屏幕緩緩浮現出一片蒼茫的草原，配合乾淨澄澈的天空，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