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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碾壓

  「張兄?」晏同春一愣,皺眉道,「你說的是張武山張師兄?」

  「不錯。」陳淵微微頷首。

  「你識得張師兄?」晏同春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自然,在下與張兄一見如故,相交匪淺。」陳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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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笑!你一介散修,是如何與張師兄相識的?」晏同春冷笑道。

  他不相信陳淵與張武山有交情,但若是陳淵所言為虛,當初拍賣會上,張武山為何要為一個散修出頭?

  雖說他與張武山本就有些嫌隙,但在拍賣會上,在一眾修士面前,公然駁斥於他,並不像張武山的行事之風。

  陳淵淡淡道:「青柳前輩曾救過在下一命,在下手中恰好有兩株千年雷曇,為感謝青柳前輩的救命之恩,便全部獻給了青柳前輩,張兄恰好知曉此事,又在范陽坊市與在下相遇,相談甚歡,一見如故。」

  「千年雷曇?」晏同春面色微變,「心齋、承禮兩位師叔的劫雷丹,原來是從你手中得來的?」

  陳淵微微點頭:「正是。」

  眾人聽到「劫雷丹」三字,都是面露疑惑之色。

  千年雷曇雖然從未聽說過,但想來應是一種千年靈草,但這「劫雷丹」又是何物,難道與元嬰雷劫有關?

  只有石屏山人面色微變,看向陳淵的目光中,再無半分厭惡。

  他不知道千年雷曇是何物,但卻聽說過劫雷丹,能夠削減三成雷劫威力,乃是一種上古奇丹。

  他此前去浩然宗,藉助靈脈結嬰,就聽說有兩位壽元將近的結丹修士,服下此丹,結嬰成功,而那兩位新晉的元嬰修士,便是心齋散人與承禮先生!

  忽然,晏同春喝道:「無論你與張師兄有何交情,竟敢在結嬰賀宴上羞辱石屏前輩,罪不可赦!」

  他霍然起身,身上靈機涌動,散發出一股浩浩蕩蕩的磅礴氣勢,正是儒道修士特有的浩然正氣,眼看著就要動手。

  眾人見狀,立刻起身避開,但石屏山人卻是抬袖一拂,一股清風吹過,晏同春身上散發出的氣勢頓時消散於無形。

  晏同春眉頭緊皺,看向石屏山人:「前輩,為何不讓晚輩將此獠擒下?」

  石屏山人一改剛才的冷漠,微笑看著陳淵,面容慈和:「晏小友勿急,老夫舉辦結嬰賀宴,是為了廣邀同道,談玄論法,賀禮多少,並不在意。」

  「陳小友拿出五十塊上品靈石為賀,雖然稱不上重禮,但也不算輕,更談不上心存不敬,羞辱老夫。」

  「晏小友的心意,老夫心領了,但今日是老夫的結嬰賀宴,若是攪擾了諸位道友的雅興,有違老夫本意,這件事還是就此打住吧。」


  晏同春臉上一沉:「石屏前輩就這麼放過此人?」

  他的師父與青柳居士矛盾極深,他原本只是想報當年之仇,但得知陳淵與張武山相識,又獻給青柳居士兩株千年雷曇後,殺心更重,卻被石屏山人所阻,心中很是不滿。

  石屏山人笑道:「晏小友是客,陳小友也是客,老夫身為地主,邀請兩位小友赴宴,若是讓兩位在遇鹿峰上交手,傳出去豈不是讓同道恥笑老夫待客不周?」

  他與顧長老關係親近,豈能不知顧長老與青柳居士之間的衝突,自然知曉晏同春心中所想。

  但兩人矛盾再深,內鬥再烈,也是浩然宗內部之事,石屏山人卻不會參與其中。

  他受顧長老支持,結嬰成功,自然會有所回報,但不會為顧長老得罪青柳居士,否則就是得不償失。

  晏同春想要殺一個散修,石屏山人不會阻攔,甚至會出手相助。

  但他想要殺一個與張武山相交匪淺,且曾向青柳居士獻寶的散修,還是打著自己的名號,石屏山人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他暗中向晏同春傳音道:「晏小友,今日是老夫的結嬰賀宴,在這些結丹修士面前,小友不能對這陳淵動手,等賀宴結束之後,小友如何行事,老夫不會理會。」

  晏同春聽聞此言,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拿陳淵如何了,神情陰沉,抱拳一拜:「晚輩莽撞了,還請前輩見諒。」

  他重新坐下,眾人也回到各自的几案前,不時打量陳淵幾眼,目中都是透出驚異之色。

  馮天德暗暗鬆了口氣,幸好他生性謹慎,不願輕易得罪他人,才沒有見風使舵,因為晏同春的身份,就顛倒黑白,否則定然會被陳淵記恨。

  陳淵也是向石屏山人抱拳一拜,重新坐下,神情淡然。

  從石屏山人口中聽到晏同春的姓名後,他就想好了對策。

  他獻給青柳居士兩株千年雷曇之事,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隱秘,當眾說出之後,他有九分的把握,石屏山人不會任由晏同春肆意妄為。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石屏山人不會在自己的結嬰賀宴上,為了那位顧長老,當眾得罪青柳居士。

  賀宴繼續,第二排的結丹中期修士依次呈上賀禮,然後是第三排的結丹初期修士,賀禮價值也逐漸下降,與各自的修為相符。

  當所有赴宴修士皆送上賀禮後,石屏山人神情一肅,拱手道:「老夫修道四百餘載,歷經艱難困苦,飽讀先賢經籍,終於結嬰成功。」

  「諸位道友今日前來赴宴,慶賀老夫結嬰,老夫無以為報,便將結嬰渡劫的些許經驗,講述一二……」

  他娓娓道來,眾人立刻全神貫注,凝神傾聽,將陳淵與晏同春的衝突拋之腦後。


  陳淵和晏同春也是摒除雜念,將石屏山人的每一句話都牢牢記在心裡。

  每一個能結成元嬰的修士,都有其獨到之處,碎丹化嬰的過程,更是直指天地大道,每一句話都極為寶貴。

  雖然石屏山人不會說出精要關竅,但只是一些粗淺的經驗,也能讓眾人破除不少修煉之路上的關隘。

  對於陳淵這等準備結嬰的結丹後期修士來說,能聽一位新晉的元嬰修士講述結嬰經驗,更是受益匪淺。

  石屏山人足足講了一天一夜,方才停下,眾人聽得意猶未盡,但也知道石屏山人不會再講,紛紛起身拜下,連聲稱謝。

  而聽了這一番講道,在場的結丹修士日後遇到白鹿書院弟子,都要照拂一二,白鹿書院想要擴張勢力範圍,也容易了許多。

  在一眾築基修士的引領下,眾人飛離遇鹿峰,往護宗大陣飛去。

  陳淵一直留意著晏同春,講道結束之後,他就毫不掩飾地盯著陳淵,目中是赤裸裸的殺意。

  陳淵心中冷笑,毫無懼色,來到白鹿書院的護宗大陣之前,停了下來。

  馮天德親自送陳淵離開,也注意到了晏同春的目光。

  他邊拿出身份玉牌,邊低聲提醒陳淵:「陳道友,那晏同春是浩然宗的真傳弟子,道友還是暫避一二為妙。」

  陳淵笑道:「多謝馮道友提醒。」

  馮天德見陳淵明顯沒有聽進去,微微搖頭,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往身份玉牌中注入真元,一道靈光飛去,融入水波一般的陣幕,一個丈許大小的通道緩緩浮現而出。

  陳淵穿過通道,遁光一卷,往遠處飛去。

  而在數百丈外,白鹿書院的另一名結丹中期打開一條通道,晏同春飛出護宗大陣,直奔陳淵而去。

  陳淵離開護宗大陣後,就散開了神識,看到晏同春毫不掩飾地追了上來,遁速驟然加快,往魏明山脈之外飛去。

  「陳道友這是怕了?」晏同春充滿譏諷的傳音在陳淵耳邊響起。

  陳淵不答,繼續飛遁,但他的遁速明顯不如晏同春,兩人之間的距離在慢慢縮小。

  遁出數十里後,晏同春追至陳淵身後百丈,陳淵忽然停下,轉過身來。

  晏同春也停了下來,冷笑一聲:「敢搶晏某的鎮空石,今日便是道友的死期!」

  他祭出一柄鏽跡斑斑的青銅劍,身上散發出一股浩浩蕩蕩的磅礴氣勢,並指一點,一道乳白色的靈光自指端飛出,注入小鼎之中。

  青銅劍劍身上附著上一層淡淡白光,漲大至一丈長短,緩緩散發出一股浩蕩氣勢,只是比晏同春身上的浩然之氣要稀薄許多,劍尖遙指陳淵,輕輕顫動。


  「斬!」晏同春一指陳淵,青銅劍疾飛而出,虛空中響起戰場的廝殺之聲,一股慘烈氣息湧來。

  陳淵恍惚之中,似乎進入了一片戰場,耳邊充斥著廝殺之聲,對面千軍萬馬如潮水般湧來,就要將他完全淹沒。

  他心念一動,激發朱厭真血,一頭黑髮變成雪白之色,雙手浮現朱厭真火,眼前幻象頃刻消散不見。

  在朱厭真火面前,任何神魂攻擊都是無效。

  此時青銅劍已經來到陳淵身前,他不閃不避,左手一抬,直接抓向青銅劍。

  晏同春冷笑一聲:「既然你自尋死路,那晏某就成全你。」

  他抬手掐訣,青銅劍劍身上的白光齊齊湧向劍尖,散發出遠比之前磅礴的浩然正氣,重重劈了下來。

  金戈鐵馬之聲驟然放大,此刻明明萬里澄澈,大日高懸,但陽光卻暗了下來,仿佛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肅殺之氣充盈在天地之間。

  鐺!

  青銅劍劈在陳淵左手上,發出一聲金鐵交擊之聲,但卻再難寸進,陳淵身形紋絲不動,連神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晏同春滿臉難以置信,青銅劍乃是他師父賜下的一件上古儒道法寶,距離高階法寶也只有一步之遙。

  一劍斬出,附帶慘烈煞氣,即便是結丹後期修士,最輕也是神魂受創,實力弱一些的散修,甚至會當場身隕。

  他沒有祭出本命法寶,而是祭出青銅劍,就是不想給陳淵留下半分生機,但陳淵硬生生接下一劍,竟然毫髮無損,連神魂也不受絲毫影響。

  晏同春一咬牙,就要再使出手段,但陳淵目中殺機一閃,手上的白色火焰升騰而起。

  下一刻,晏同春只覺自己的神魂被烈火包裹,一陣劇痛襲來,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但他反應極快,身形暴退,同時凝聚浩然正氣,想要撲滅白色火焰,但卻無濟於事。

  晏同春心中大駭,浩然正氣乃是儒道修士最根本的手段,竟然不起絲毫作用,這白色火焰到底是什麼神通?

  陳淵豈會放任晏同春思考對策,在驅動朱厭真火的同時,身形一晃,沖了過來。

  兩人相距本就不過百丈,他瞬息間便來到晏同春身前,伸手抓向晏同春脖頸。

  晏同春再也顧不得那白色火焰,強忍住神魂遭焚的劇痛,壓抑下從心底湧出的暴虐殺意,手中憑空出現一道石符,一把捏碎!

  一道灰濛濛的光芒裹住晏同春,在陳淵抓住他之前,身影憑空消失,出現在千丈之外。

  陳淵左手中的青銅劍也劇烈顫抖起來,一股濃烈的煞氣湧向冰幻,使其覆蓋上一層淡淡血色,靈光驟然黯淡下去。


  陳淵眉頭一皺,左手一松,青銅劍化作一道流光,飛回晏同春身邊。

  晏同春已經調動神魂之力,撲滅了那白色火焰,但還是受創不輕,神魂虛幻了許多,雙目布滿血絲,頭痛欲裂,心中的暴虐殺意更是如潮水般涌動,久久不散。

  陳淵身形一晃,繼續沖了上去,晏同春目中閃過一絲驚懼之色,二話不說,祭出一架飛舟,轉身遁去。

  飛舟遁速極快,陳淵追之不及,停了下來,淡淡道:「今日就饒你一命,日後休要在我面前放肆,否則就是拼著得罪浩然宗,我也要殺了你!」

  他的聲音不高,但這是一句傳音,清晰傳到了晏同春耳中。

  飛舟遁速不減,晏同春也沒有回話,片刻間便消失在天邊。

  陳淵冷笑一聲,遁光一起,轉身飛向遠處。

  晏同春以為自己是浩然宗真傳弟子,天資不凡,所修功法也是浩然宗頂尖秘傳,在同階修士面前也是所向披靡,陳淵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但陳淵煉化了朱厭真血,就是真靈後裔,同階無敵只是等閒。

  只有昆鋒這般同為真靈後裔的妖孽,與他鬥法時,才能不落下風。

  似晏同春這般的十大宗門真傳弟子,也只是土雞瓦狗,還要靠那枚石符保命。

  等陳淵煉化了昆鋒妖丹中的真靈精血,掌握了瞬移之術,他不管用出幾枚石符,也難逃一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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