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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逆徒

  第二天,李富貴與李文舉之死傳遍了青山村。

  監視李家的那幾個家丁很快便離開,李米氏喜極而泣,李大龍老淚縱橫,一直低聲念道著:「青蘭,爹對不住你,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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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蘭笑得很是開心,眼神一直往陳淵身上瞟。

  她還記得陳淵昨天說的話,李文舉會遭到報應的,今天果然應驗了。

  李青山就沉穩了許多,只是面帶笑意,一點也不激動。

  他手刃兩人,看到了一個更加廣大的世界,再不是那個樸實單純的獵戶少年。

  陳淵開始教授李青山道經,這一次不用在河邊的沙土上寫字,他從芥子環中取出一本泛黃的道經,交給李青山。

  李青山第一次摸到書,小心翼翼地翻閱,陳淵目中露出一絲懷念之色:「這卷道經是一位老先生送給我的,正是他教我識文斷字,今日,我便將它送給你。」

  李青山正色道:「弟子一定會好好愛惜。」

  陳淵道:「那位老先生與你一樣,也是身具地靈根,但他沒有仙緣,埋沒了大好天資,晚年死於重病。」

  「你繼承了他留下的道經,也帶著他的那份遺憾,走下去吧。」

  「大道艱難,不知有多少人尚未踏上求道之路,便化為一堆白骨,你能踏上修煉之道,已是極為難得。」

  李青山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道經,神情鄭重道:「弟子明白,日後定會勤勉修煉!」

  由於是教授道經,青蘭就不必學了,一連三天,陳淵白天教導李青山,晚上打坐養傷。

  他不再與李家人一起吃飯,李大龍夫婦一開始很是詫異,李青山私下將陳淵修仙者的身份告訴了他們,而且他已經拜陳淵為師,兩人大喜過望,想要跪拜陳淵,但卻被李青山攔下。

  李青山知道,陳淵不喜這些,只是讓他們如往常一般對待陳淵,只要態度恭敬一些即可,不要外傳。

  李大龍夫婦這才不再堅持,反覆叮囑李青山,一定要尊師重道。

  陳淵傷勢恢復大半之後,五感敏銳如初,聽到了李青山與兩人的對話,一笑而過,繼續打坐養傷。

  李青山又將陳淵修仙者的身份告訴了青蘭,但她卻不像李大龍夫婦那般,要對陳淵跪拜,而是呆呆地看著李青山,失魂落魄,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又過去兩天,這一日早上,陳淵在西屋裡間打坐,李青山正在吃早飯,等他吃完飯後,就會與陳淵去河邊,學習道經。

  李青山不敢讓陳淵久等,很快便吃完一碗飯,起身進入西屋。


  他隔著竹簾,深施一禮,恭敬道:「師父,我已經吃完飯了。」

  過了一會兒,陳淵掀開竹簾,淡淡道:「走吧。」

  兩人走出西屋,陳淵忽然一笑:「你且稍候片刻,為師去去就來。」

  李青山一愣,心中不解其意,但還是恭敬應道:「是。」

  陳淵邁步走出院門,腳下似緩實急,幾步就跨越數十丈,來到山坡下方。

  他負手而立,等候片刻,一道人影從青山村北邊奔行而來,好似奔馬,腳下一點,便是數丈之遠。

  此人身穿淺灰色長衫,二十餘歲左右,身材高大,相貌俊朗,腰間掛著一枚青色玉佩。臉色陰沉,身上靈機涌動,有鍊氣八層的修為。

  他見到陳淵攔路,怒喝道:「閃開!」

  話音落下,此人抬手一揮,一陣狂風颳起,若是吹在凡人身上,足以令其飛出數丈,摔得骨斷筋折。

  陳淵雙目一眯,腳下一邁,瞬間來到此人身前,在他驚恐的目光中,抬手抓住了他的脖頸。

  忽然,此人腰間的青色玉佩光芒一閃,碎裂開來,一道青色飛劍射出,斬向陳淵。

  陳淵瞥了青色飛劍一眼,身形卻紋絲不動,任由飛劍斬落。

  這青色飛劍散發出一種頗為熟悉的氣息,與青柳居士與嬌媚女子鬥法時,散發出的浩然正氣極為相似,只是稀薄了百倍。

  此人大喜,但下一刻,青色飛劍斬在陳淵脖頸上,竟發出一聲金鐵交擊之聲,陳淵完好無損,青色飛劍卻寸寸碎裂。

  此人不由一呆,這枚玉佩是師父賜予他的下品靈器,只能使用一次,化作飛劍,可斬築基前期修士,卻連陳淵的皮都沒破開。

  他剛想開口求饒,陳淵微微發力,捏斷他的脖頸,攝出他的神魂,施展出搜魂術,探查他的識憶。

  此人不過是一個鍊氣十層修士,陳淵懶得與他多言。

  片刻之後,他放出一縷真元,絞碎此人神魂,順手把他腰間的儲物袋攝入手中,然後屈指一彈,一隻火鳥飛出,將此人屍身燒成灰燼。

  鍊氣修士的神魂極易搜查,此人名為李文曲,是李富貴長子,此番前來,是為了滅掉李家。

  陳淵神識探入儲物袋,裡面裝著六十多塊下品靈石、兩件上品法器、幾瓶丹藥、三枚玉簡以及筆墨紙硯等雜物。

  他對鍊氣修士的東西自然不感興趣,這是為李青山準備的。

  他手中不缺芥子環,但一個儲物袋都沒有,這李文曲在鍊氣修士中身家不菲,儲物袋品質不錯,內部空間有六尺大小,足以讓李青山用到築基。


  陳淵從李文曲的識憶中得知,他在距離雲瑞縣三百里的周陽書院修行,兩日前出關,感應到留給李富貴的玉扳指破碎,便匆匆趕了回來。

  李富貴和李文舉死後,李家人便報了官,但兩人死狀詭異,又沒有任何線索,連與李文舉同床共枕的妖艷女子都不知情,青山村中盛傳,兩人是死於厲鬼之手,官府也就不了了之。

  李文曲今日回到青山村,自然知曉是修仙者所為,便打聽李富貴和李文舉近日可曾與人結仇。

  他從家丁口中得知,兩人死去當日,曾來李家逼青蘭做妾,便馬上趕了過來。

  他給李富貴留下的玉扳指是一件下品法器,凡人無法打破,但卻無法抵擋鍊氣中期修士的攻擊。

  而李文曲並不認為會有高階修士,專門殺了李富貴和李文舉,卻不動李家其他人。

  故而他並未有絲毫猶豫,直接興師問罪,若是那殺了李富貴和李文舉的修士,真與青蘭之事有關,就將其殺了,為父報仇。

  如果那名修士與此事無關,那他就把李青山一家殺了,發泄心中怒氣。

  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李家之後竟然是一個結丹修士。

  雖然陳淵現在實力還未完全恢復,但殺他也是易如反掌。

  除了李文曲的來歷,陳淵還從他的識憶中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對附近千里之內的修仙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仁州地域廣大,浩然宗實力雖強,但也無法將一州之地全部納入治下,還有大大小小的宗門家族,數以百計,只是都需仰浩然宗之鼻息。

  而受到浩然宗影響,這些宗門有許多都是儒道傳承,甚至有一些宗門家族,是浩然宗弟子所立,唯浩然宗馬首是瞻。

  儒道傳承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需鑽研儒道先賢的典籍,乃至著書立說,培養浩然正氣。

  故而仁州的宗門家族,經常到各地的書院官學中,挑選身具靈根的讀書人,作為弟子,有些見識的凡人,都知道修仙者的存在。

  不惟仁州如此,九仙洲靈氣濃郁,還要勝過玉清海,隨意一地,靈氣濃度都在微型靈脈之上,凡人中身具靈根者也極多。

  十大宗門之下,宗門家族燦若繁星,散修更是不知凡幾,十三州凡人,皆知修仙者之存在。

  李文曲十五年前進入雲瑞縣的一家凡俗書院讀書,被周陽書院修士發現身具真靈根,便拜入周陽書院,修行至今。

  周陽書院連小型宗門都算不上,書院中只有三名築基修士,山長廖衍倫只是一個築基中期修士,李文曲這樣的真靈根弟子也很少見,被廖衍倫收為徒弟,全力培養。

  李文曲自己也極為勤勉,十五年時間,就修煉到鍊氣八層,經常跟隨書院中的築基修士遊歷各地,對附近千餘里的修仙界頗為了解,正好省去了陳淵親自打探的功夫。

  ……

  陳淵回到李家,李青山還在院中等候。

  兩人來到河邊,陳淵把李文曲的儲物袋遞給李青山:「你拜師之時,為師無一物相贈,今日補上。」

  李青山雙手接過儲物袋,好奇道:「多謝師父賞賜,這是……」

  陳遠道:「這是儲物袋,可儲存物品,待你煉出法力,便可將其打開。」

  李青山面露喜色,把儲物袋收入懷中。

  陳淵笑了笑,開始給李青山講解道經:「是非歷藏法,內視有所思,履行步斗宿,六甲以日辰……」

  山谷幽靜,流水潺潺,清風徐來,枝葉搖擺。

  陳淵端坐於青石之上,聲音悠遠,微言大義,李青山坐於草地之上,身形挺拔,凝神靜聽。

  歲月如流水,三十天疏忽而過。

  三天之前,陳淵經脈與神魂的傷勢已完全恢復,實力盡復,只有精血損耗過重,需引星光灌體,慢慢恢復。

  他手中還有一些可以恢復精血的八百年靈藥,但因缺少輔藥,無法煉製。

  但陳淵並未離開李家,依舊是每日教授李青山道經。

  他修為高深,於修煉一道見解深刻,高屋建瓴之下,將這些凡俗道人所著的道經去蕪存菁,李青山又聰穎過人,學得極快,一個月過去,已經講完了五卷道經。

  這一日午後,陳淵繼續向李青山講解道經,正說至精妙處,忽然停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天邊,淡淡道:「青山,你且先自行品悟一二,為師去去就來。」

  他站起身來,周身遁光一起,飛上半空。

  李青山,仰頭望著遠去的陳淵,目瞪口呆,雙手一松,捧著的道經落在了地上。

  「飛天遁地……飛天遁地……」他低聲喃喃道,目中露出神往之色。

  ……

  青山村北,李家莊園。

  李府正堂之中,一名中年文士正端坐在主位上,一名中年美婦站在他身前,面帶淚痕。

  他皺眉道:「文曲一個月前回來,當天就去了那李大龍家,至今未歸?」

  中年美婦帶著哭音道:「是啊,文曲不回,我們也不敢去問,整日提心弔膽,廖山長,文曲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您可要為文曲報仇啊!」

  中年文士緩緩起身,冷聲道:「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對廖某徒兒下手!」


  他就是周陽書院的山長,廖衍倫。

  他閉關修煉一年,十天之前,剛剛出關,召見弟子李文曲,卻得知李文曲二十天前離開書院,回鄉探望家人,只能作罷。

  昨天他再次召見李文曲,但李文曲依舊未歸,心中感到不對勁,故而親自來到青山村,查探一番。

  現在得知李文曲竟然一月未歸,幾有性命之危,當即勃然大怒。

  周陽書院實力雖弱,但在周陽山方圓五百里內,也是一方霸主。

  他定要將殺他愛徒之人,親手滅殺,方能解心頭之恨!

  中年文士邁步走出正堂,目中殺氣四溢,但就在這時,一道遁光從天而降,他停下腳步,抬頭望去。

  遁光斂去,現出陳淵的身影,他懸在空中,大袖飄飄,低頭看著中年文士,淡淡道:「你就是李文曲的師父,周陽書院山長廖衍倫?」

  中年文士目光一冷:「你是何人,怎知我徒兒姓名,是你殺了他?」

  陳淵笑了笑,結丹中期的威壓緩緩散開:「不錯,李文曲就是死在本座手中,你待如何?」

  中年文士一呆,額頭冷汗直冒,目中殺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殺李文曲之人竟是結丹修士,就是滅了周陽書院,也是翻手之間!

  他連忙退後兩步,深深拜下:「前輩殺得好!李文曲品行敗壞,我早已對這逆徒不滿,正想清理門戶,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晚輩廖衍倫,感激不盡!」

  中年美婦看到這一幕,呆若木雞,反應過來後,大喊道:「廖山長,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住嘴!」中年文士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抬手一指,一道水箭飛出,蘊含著一絲浩然正氣,射向中年美婦。

  陳淵眉頭一皺,屈指一彈,一隻火鳥飛出,一口銜住水箭,發出滋滋之聲,片刻間便蒸發乾淨。

  陳淵淡淡道:「在本座面前,也敢隨意殺人?滾!」

  「是,晚輩這就離開,絕不敢打擾前輩清修!」中年文士如蒙大赦,深施一禮,立刻駕起遁光飛走,不敢有片刻耽擱。(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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