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分別
湛藍色的大海寧靜而深邃,波光粼粼,反射著天空的蔚藍,微風輕拂,海面泛起細微的漣漪,陽光灑落,金色的光輝在海面上跳躍。
放眼望去,波濤茫茫,蔚藍無際,不見片帆船影。
忽然,兩道白光閃過,空中出現一男一女兩道人影。
男修一身白色長衫,長身玉立,劍眉星目,像貌稱不上俊美無儔,但也頗為俊朗。
他現身之後,目中立刻露出警惕之色,筆挺的身軀中,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煞氣,好似一把將出鞘又未出鞘的寶劍,閃過一抹冰冷鋒利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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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修一身淺綠色襦裙,繡著淡粉色的荷花,身材凹凸有致,姿容極美,眼神不離男修左右,眉眼微彎,似乎能說話一般,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兩人正是陳淵和敬舒涵,陳淵散開神識,覆蓋身周三十里範圍,沒有任何發現,目中的警惕之色方才散去,轉眼看向敬舒涵。
這身淺綠色襦裙很美,唯一可惜的是,敬舒涵那雙筆挺緊緻的長腿,掩蓋在寬大的裙擺之下,沒有露出分毫。
陳淵的目光停在敬舒涵繡著荷葉的裙擺上,似乎能穿透繁複的衣衫。
敬舒涵臉上微微一紅,又想起了那一日的奇妙滋味,心中忽然有些癢。
她什麼都懂,唯獨在男女之事上一竅不通。
紀老鬼的約束,讓她從未體驗過雙修的感覺,初嘗雲雨之後,竟有些食髓知味。
但在那一日之後,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她與陳淵卻再未共赴巫山。
兩人離開那處空間秘境後,不敢深入絕靈島,就在外圍搜尋靈草寶物,但卻收穫寥寥,只是在一處空間秘境中找到了十幾株五百年靈草。
外圍這些空間秘境與尚未倒塌的殿閣洞府,早已被前人搜颳了無數遍,鮮有漏網之魚。
原本按照約定,這些靈草應該全歸陳淵所有,但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後,自然大不相同,陳淵主動分出一半糧草,送予敬舒涵。
此後兩人又探索了幾個小型的空間秘境,都是收穫平平,直至絕靈島關閉。
……
陳淵很快就移開了目光,對敬舒涵拱手一禮:「絕靈島已然關閉,在下這就告辭了,仙子千萬小心行事,勿要被天機門尋到。」
敬舒涵眸中一黯,也不還禮,淡淡道:「不勞陳兄擔心,清靈之氣已經散去,那位太上長老對我不會再有絲毫興趣。」
「反倒是陳兄自己,要小心雲天老祖和鯤魚一族,切勿落到他們手中。」
她心情很差,這番話說得也很冷。
她知道,是自己求陳淵雙修,陳淵並不欠她什麼,也知道陳淵這麼做是不想牽連她。
但她從陳淵口中聽到「告辭」二字,還是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怨氣。
陳淵心中很是無奈,敬舒涵這番哀怨的模樣,就像是他始亂終棄一般。
但他前世經驗豐富,知道女人就是這樣,總有那麼幾個時候,絲毫不講道理。
他抬袖一拂,取出三樣東西,緩緩飛向敬舒涵:「這三件法寶,還請仙子收下。」
敬舒涵定睛一看,這三樣東西竟是三件低階法寶,分別是一個紫色鈴鐺、一柄藍色羽扇和一個銅鐘。
除了紫色鈴鐺,其餘兩件法寶,均是紀老鬼之物。
她心情忽然好了一些:「陳兄這是何意?」
陳淵道:「紀老鬼欲將仙子煉成身外化身,罪大惡極,這兩件法寶是從他身上得來,現在轉贈給仙子,權當他在贖罪。」
「這一個鈴鐺,在下取名為風雲鈴,催動之後,有攻伐神魂之效,頗為玄妙,雖只是低階法寶,但卻威能不凡。」
「此寶與我相伴數十載,數次助我克敵制勝,今日一併贈予仙子,唯盼日後仙子與人鬥法之時,能助仙子一臂之力。」
敬舒涵凝目看著三件法寶,特別是風雲鈴,心中的怨氣悄然消散。
她也不推辭,將三件法寶全部收起,淺淺一笑,蹙起的峨眉舒展開來,宛如春日花開,明媚動人。
陳淵暗暗鬆了一口氣,女人果然都一樣,不僅喜歡甜言蜜語,還喜歡男人為其豪擲千金。
前世女友生氣時,只需送上幾件奢侈品,立刻就能轉怒為喜。
敬舒涵自然不會要這等俗物,但三件低階法寶一出手,她臉上的陰霾也頃刻散盡。
陳淵正色道:「仙子保重,陳某告辭了。」
敬舒涵道:「陳兄稍待,妾身也有一物相贈。」
她抬起左手,掌中出現一枚玉佩,閃爍著淡淡靈光,雕刻著一對纏頸鴛鴦,觀其氣機,是一件上品靈器。
敬舒涵將玉佩遞給陳淵,輕聲道:「陳兄,這枚玉佩是妾身早年間偶然所得,原本只是一件下品靈器,但我很是喜歡,兩次重煉,終成上品靈器,陪伴妾身已有近百載,今日便將此佩送予陳兄,還望陳兄不要嫌棄。」
陳淵心湖泛起微瀾,緩緩飛到敬舒涵身前,抬起左手,握住了這枚玉佩,也握住了她的手,右手一環,把她擁入懷中。
敬舒涵雙頰泛起紅暈,順勢把頭靠在陳淵肩上,陳淵只覺一陣幽香湧入鼻端,不由心中一盪。
他的右手緊了緊,感受著懷中散發出驚人熱力的溫軟嬌軀,任由心湖中的微瀾化作巨浪,輕聲道:「對不起,我仇家太多,不能與仙子同參大道。」
敬舒涵反手抱住陳淵,兩人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處:「能得一夕之歡足矣,只盼陳兄日後看到這枚玉佩時,還能想起妾身。」
良久之後,兩人方才分開,陳淵手中緊緊握著玉佩,深施一禮:「日後有緣,再與仙子相會。」
說罷,他深深看了敬舒涵一眼,似乎要把她的容顏永遠刻在心底,然後轉身遁走,毫不拖泥帶水。
敬舒涵怔怔地看著陳淵遠去的背影,目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良久之後,她忽然眨了眨眼,風雲鈴憑空出現在手中,緩緩摩挲了幾下,輕輕一笑,轉身往另一個方向遁去。
……
陳淵飛遁在海面之上,手中摩挲著鴛鴦玉佩,心緒複雜,始終無法抹去那一抹倩影。
他原本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再動情,但敬舒涵卻悄然闖入了他心間。
有了前世經歷,他不會再主動追求其他女子,但也不會排斥男女之事。
雖然他一心追尋長生大道,但卻不是絕情絕義、自私自利,為了長生,余者皆可捨棄。
他原本可以不用救下敬舒涵和王霖,也可以獨吞紀老鬼的寶物,亦或是在敬舒涵袒露清靈之氣時,想方設法強行奪來,提升三十年修為,一切只為了利益,一切只為了提升修為。
但那樣即便長生成仙,他也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與死無異。
人有七情六慾,當知恩怨廉恥,有所必為,有所不為。
但也不能迷失在紅塵之中,大道漫漫,長生縹緲,不可本末倒置。
他可以送出三件用不上的低階法寶,但卻不能與敬舒涵雙宿雙棲。
他身懷玉珏至寶,修煉無上功法,需煉化一種又一種真靈精血,這註定是一條崎嶇之路,伴隨著殺戮與兇險。
陳淵下一個目標就是昆鋒,定然會與鯤魚一族交惡,雲天老祖也對他虎視眈眈。
敬舒涵雖然身懷清靈之氣,天資絕佳,但卻跟不上陳淵的步伐,與他在一起,只會被拖入危險之中。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陳淵輕嘆一聲,收起鴛鴦玉佩,把那一抹倩影悄然埋在心底,遁速驟增,往前方一座隱約可見的島嶼飛去。
絕靈島關閉之後,其內修士可以選擇離開,也可以選擇留下。
離開絕靈島之人,會隨機出現在方圓萬里之內。
陳淵與敬舒涵自然選擇離開,手中的通天令一閃之下,消失不見,從天而降一道白光,兩人眼前一花,再回過神來時,已經出現在這片陌生的海域之中。
他也不知道這裡是何處,只能在眼前這處島嶼中,打探一二。
……
絕靈島萬里之內的某處海域,九天之上。
雲天老祖抬手掐訣,雙目微闔,眉頭緊皺,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他一動不動,仿佛一尊石像,直至太陽西垂,明月升起,星辰掛滿天穹時,才緩緩睜開雙眼,放下雙手。
他忽然一笑,喃喃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那白色火焰,如此長時間過去,還未發作……」
他不再停留,駕起遁光,很快便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
另外一處海域之中,昆同分出一縷遁光,裹住昆鋒,穿梭在雲層之中。
昆鋒手裡把玩著一粒金丹,往嘴中一拋,嚼了兩下,咽了下去。
昆同忽然說道:「那陳淵手中的白色火焰,真有你說得那麼玄妙,能灼燒神魂,讓你心中生出暴虐殺意,甚至難以自制?」
昆鋒正色道:「千真萬確!」
昆同神情凝重:「若真是如此,為父倒是想到了一個族中流傳至今的遠古傳說,此人大不簡單。」
昆鋒好奇道:「什麼遠古傳說?」
昆同目中露出回憶之色:「據說在遠古之時,我妖族才是此界主宰,人族暗弱,只能淪為妖族血食。」
「但忽有一日,有仙人降世,傳授人族功法神通,從此人族修士輩出,反過來壓我妖族一頭。」
「妖族祖輩見狀,祭天禱告,請動妖仙降世,助我妖族反抗人族。」
「這位妖仙所至之處,人族修士神智淪喪,只知殺戮,掀起無邊殺劫。」
昆鋒微微搖頭:「這定是無稽之談,仙人何等強大,如何降臨此界?」
昆鋒道:「這只是一個遠古傳說,代代相傳,必有失真之處。」
「但我鯤魚一族自此界開闢之初,便已存在,沉浮起落,繁衍傳承數十萬載,這則傳說既然能流傳下來,不可能全部為假。」
「那陳淵手中的白色火焰,能夠引動人心中的暴虐殺意,與那位妖仙有幾分相似之處,不可等閒視之。」
「回去之後,為父便傳下諭令,通緝此人,絕不能讓蛟龍一族和金羽雕一族逮到他,讓敖悔之死的真相透露出去,他手中的白色靈火,也要奪來!」
……
數日之後,萬妖海中。
一座龐大的島嶼上,矗立著一座火山,滾滾濃煙從火山口冒出,不時有赤紅色的岩漿噴發出來,順著山坡緩緩流淌,形成一條條赤色河流。
在火山腳下,十幾座大殿錯落有致,四散分布,全部由赤紅色的巨石建造而成,粗獷古樸。
一道遁光從天邊飛來,落在一座最為宏偉的大殿之前,遁光斂去,現出敖方鐵塔般的身影。
一股強大的威壓從他身上散開,籠罩整座島嶼。
轟!
火山口忽然噴出一大團岩漿,伴隨著遮天蔽日的火山灰,整座島嶼都重重顫了幾下,山搖地動。
一個人飛了過來,落在敖方身前,此人身材高大,但與敖方相比,還是相形見絀,容貌粗獷,長著一對赤眉。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人飛來,此人看上去在四旬上下,相貌醜陋陰鷙,身披一件赤色翎羽織成的大氅,身高僅能到敖方胸口,與赤眉大漢相比,也是遠遠不及。
他拱手一禮,語氣甚是恭敬:「敖道友。」
赤眉大漢則是看著敖方,驚訝道:「大哥,敖悔呢?他為何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敖方一字一句道:「他死了。」
赤眉大漢神情大變,聲音驟然提高:「何人能殺敖悔?」
陰鷙男子非常鎮定,只是靜靜看著敖方。
敖方道:「此人名為陳淵,是天機門紀老鬼弟子……」
他將敖波與昆鋒所述之事說了一遍,赤眉大漢怒道:「我這就去血島,掀起獸潮,殺盡天機門修士,為敖悔賢侄討回公道!」
陰鷙男子卻是沉聲道:「敖道友,此事蹊蹺甚多,那陳淵是天機門弟子,先殺敖悔賢侄,後與昆鋒戰成平手,還能傷到金絡妖王。」
「他實力如此之強,按理說早已名揚玉清海,但此前卻名聲不顯,昆鋒與敖波所言,定然有所隱瞞。」
敖方微微頷首:「欒道友言之有理,但那陳淵既然能傷到金絡,敖悔死在他手中,也說得通。」
「大哥……」
赤眉大漢還想再說,但敖方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他便立刻閉上了嘴,面露懼意,不敢再言。(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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