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至寶
陳淵譏諷一笑:「信義?前輩視陳某如螻蟻,在我體內種下禁制,生死皆操於前輩之手,談何信義?」
雲天老祖雙目微眯:「怎麼,小友一個結丹修士,還想讓我以禮相待嗎?」
「我雖然在小輩體內種下了禁制,但這不過是以防萬一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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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瓶強化肉身的丹藥與中階的龜甲盾,可是我送予小友的,取得伏龍赤真藤之後,還有厚禮奉上,何曾虧待小友?」
陳淵冷笑道:「呵呵,若不是我有利用價值,前輩豈會賜下丹藥法寶?」
「而事成之後,妖氣侵入陳某丹田之中,命不久矣,談何厚禮以待?」
「前輩話中之意,無非就是力強者勝,在黃沙秘境之外,我自然不是前輩對手,只能任由前輩宰割,但在此時此地,前輩卻未必能奈我何!」
在與敬舒涵同行時,陳淵詳細問了伏龍赤真藤之事,才知道伏龍赤真藤周圍妖氣最為濃郁,會侵入修士丹田,十死無生。
雲天老祖愕然道:「小友何出此言?這無形妖氣遍布黃沙秘境,我只是讓小友摘取靈藥,妖氣豈會侵入丹田,小友定是受人蠱惑,聽信了他人的挑撥之言。」
陳淵淡淡道:「前輩就不要行此無謂之事了,無論此言是否為真,事到如今,惟有分個高下,豈有回頭之路。」
雲天老祖輕嘆一聲:「小友誤會了,我只是不忍見小友葬身在此。」
「憑一個半殘的元嬰初期修士,再加上兩個結丹中期的體修,和一個結丹初期修士,也想與我相抗?」
「小友心性堅忍,更是難得的體修,將來結嬰之後,在元嬰修士之中,也是強橫之輩。」
「而且小友為我除去紀老鬼,有功無過,只要小友肯回心轉意,我便既往不咎,離開絕靈島後,我願收小友為徒,助小友結嬰。」
「呵呵,前輩好意,陳某心領了,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陳淵絲毫不為所動。
雲天老祖微微搖頭,面上露出惋惜之色,又看向王霖,溫言道:「王小友七竅流血,這是神魂血禁被破去的標誌,紀老鬼如此對待小友,以人修為靈寵,可謂人神共憤!」
「小友能棄暗投明,實乃明智之舉,為何還要與陳小友同乘一船?」
「即便在這黃沙秘境之中,我修為被壓制,但終究是元嬰中期修士,就是你們四人聯手,又能奈我何?」
他頓了一下,又看向敬舒涵:「這位小友已然,兩位好不容易擺脫紀老鬼的控制,若不將他留下,離開絕靈島後,天機門絕不過放過兩位小友。」
「渡世如行船,風大浪急,稍有不慎,便是船毀人亡,必須慎之又慎。」
「兩位小友在紀老鬼挾制之下,仍能修煉出這等修為,殊為不易,切勿因一念之差,行差踏錯,悔之不及。」
「只要兩位小友棄邪從正,我定會擒下紀老鬼,將他的元嬰親自交予兩位小友,任憑處置。」
「離開絕靈島後,兩位小友還可入我鎮海宗,擔任客卿長老,天機門絕不敢再找兩位小友的麻煩,兩位小友意下如何?」
雲天老祖這番話言辭懇切,不似作偽,但王霖和敬舒涵聽了,卻是滿臉漠然。
敬舒涵道:「雲天前輩就不要說笑了,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我二人只是結丹小修,也就是在這黃沙秘境中,才能入前輩法眼,離開此地,便與螻蟻無異。」
「我等雖與紀老鬼有深仇大恨,但若是轉身相助前輩,恐怕紀老鬼死後,前輩立刻就會對我等下手。」
「而且就算前輩此言為真,天機門也不會坐視門下弟子轉投鎮海宗,定會派出元嬰修士剷除叛逆,不知前輩會不會寸步不離地保護我二人的性命安危?」
王霖道:「敬師妹說得對,即便紀老鬼活著離開了黃沙秘境,也只是他一人追殺我等,天機門其他太上長老,只會冷眼旁觀。」
「而我二人若是轉投鎮海宗,就是大大削了天機門的臉面,成了不死不休之局。」
「而且我二人全賴陳道友相助,才能脫去樊籠,若是與他為敵,才是真的背信棄義!」
兩人這番話都是擲地有聲,雖是魔修,但此刻卻比雲天老祖,更像是正道修士。
雲天老祖臉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座無情了!」
他並指一點,鎮海塔漲大至百丈大小,靈光閃爍,方圓十里的靈氣匯聚而來,在塔頂形成一個漩渦,氣勢磅礴。
陳淵心中一凜,雙手重新燃起朱厭真火,嚴陣以待。
敬舒涵神情凝重,祭出黃色小鼎,摘下鳳形玉簪,青絲灑落,垂至腰際。
王霖臉色也極為沉凝,但目中卻閃過一絲興奮之色,迎上前來,與陳淵並肩而立。
有與元嬰修士交手的機會,雖然兇險極大,他也是甘之如飴。
此時紀老鬼起伏漲落的氣機已經穩定下來,他睜開雙眼,長長吐出一口泛著赤色的濁氣,已經將那顆猩紅丹藥的藥力全部吸收。
他看著雲天老祖,嗤笑一聲:「道友的這杯罰酒,別是淡如清水吧?」
「這三個孽……小輩見識淺薄,不知黃沙秘境的恐怖之處,卻瞞不過老夫。」
「道友屢次全力施為,激發鎮海塔的封鎮之威,無形妖氣的反噬,要比尋常時候重上十倍,真元損耗極大不說,還會受到重創,實力大損。」
「老夫與這三個小輩聯手,即便道友有元嬰中期的修為,也得飲恨當場!」
雲天老祖點了點頭:「道友說得不錯,我連番催動鎮海塔對敵,遭受妖氣反噬,受創不輕……」
陳淵三人聞言,神情都是一緩,就連聞戰則喜的王霖,也是如此。
「我本想省下這件至寶,但誰知爾等竟然皆是冥頑不靈之輩,為了伏龍赤真藤,我只好捨棄至寶,將幾位留在此地了!」雲天老祖冷喝一聲,抬起左手,掌心憑空出現一個玉瓶。
他舉起玉瓶,微微一傾,一滴乳白色靈液滴下,落到他的嘴裡。
轟!
雲天老祖衰弱下去的氣機迅速恢復,一股雄渾無比的氣勢從他身上散開,化作一道無形氣浪,波及方圓數十里,助長風勢,將四人衣衫吹動得獵獵作響。
紀老鬼面色一變:「千年靈乳!你身上竟有此物!」
敬舒涵和王霖聞言,也是面色大變,陳淵臉色一沉,轉頭看了一眼十里之外的伏龍赤真藤。
千年靈乳與百年靈乳看上去沒有任何差別,但卻是大型靈脈千年方能凝聚一滴的靈脈精粹,可令一名大修士真元盡復。
此等寶物,就是在三大宗門中也是稀世珍寶,過去萬年才一共凝聚十滴,就是掌門身上,也不定能有一滴留存。
只用坐擁巨型靈脈的九仙洲十大宗門,能拿出少許千年靈乳。
雲天老祖不過只是一個元嬰中期修士,手中竟有如此寶物,完全出乎了眾人意料。
紀老鬼雙手緊緊攥了起來,乾枯的手背上青筋綻起,喃喃道:「沒想到老夫縱橫玉清海數百載,竟然會死在這黃沙秘境之中……」
他已經陷入了絕望,雲天老祖真元盡復,雖然有些傷勢,也能全力催動鎮海塔,四人即便聯手,也絕不是他的對手。
王霖和敬舒涵的臉色很是難看,盯著氣勢雄渾的雲天老祖,一言不發。
他們何嘗不知勝算全無,但均未卑躬屈膝,求得雲天老祖寬恕。
雲天老祖被逼用出了這種等若一條性命的至寶,絕不會再留下他們的性命。
服下千年靈乳後,雲天老祖氣機很快恢復到全盛之時,淡淡道:「多虧了雲鶴老道,不必假手於人,待送你們上路後,我就會煉化獸儡,取走伏龍赤真藤。」
他頓了一下,看向陳淵:「不過陳小友放心,只要交出那種白色火焰,我便會饒你一命。」
紀老鬼三人齊齊轉頭看向陳淵,目光各異。
陳淵目光一閃,忽然轉身飛向十餘里外的千丈孤峰,大喝道:「還請三位阻擋片刻!」
雲天老祖雙目一眯:「找死!」
他抬手掐訣,鎮海塔一閃之下,出現在陳淵頭頂,籠罩方圓百丈,遮住天光,轟然落下!
雲天老祖面色一白,在外界他可隨意御使鎮海塔,但在這黃沙秘境中,卻必須掐訣施術,還要受到無形妖氣反噬。
紀老鬼三人見到陳淵舉動,便看出了他的用意。
他是想摘下伏龍赤真藤,以此威脅雲天老祖!
「陳小友且去,自有老夫為你攔住雲天!」紀老鬼大喜之下,立刻祭出灰色飛刀,射向鎮海塔。
與此同時,他抬手掐訣,渾身精純魔氣狂涌而出,凝成兩條三十丈長的猙獰魔蛟,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遠勝之前那兩條虛幻的魔蟒。
王霖大吼一聲,抬手一抓,周身甲冑自行崩散,化作縷縷魔氣,凝成一桿三丈長的黑色長矛。
他渾身輕顫不止,神情極為痛苦。
魔氣凝物之法乃是元嬰期的神通,他修為太低,只能勉強用出,肉身承擔了極大的壓力。
「去!」
他用力一擲,魔氣長矛勢若流星,射向鎮海塔。
紀老鬼和王霖同時出手阻攔,但敬舒涵卻是沒有祭出法寶,只是呆在原處。
孤峰周圍的無形妖氣最為濃郁,陳淵接近之後,妖氣便會侵入丹田之中,即便他摘下伏龍赤真藤,也只有三日可活。
你為何拼著性命不要,也要救下我們三人?
敬舒涵緊咬下唇,看著陳淵義無反顧的身影,神情複雜。(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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