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月節——意外之人

  1272年4月末。

  威綸與瑞達尼亞邊境線，吊死鬼之樹附近。

  一個火紅頭髮，身材勻稱，相貌英俊的男人正騎著一隻驢子慢悠悠的趕路。

  毛驢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時不時歡快的嚎叫兩聲。

  獵魔人旁邊同樣有一個身著華服的年輕人騎著小母馬正與迪克交談著。

  事情還要在半個小時前說起。

  ……

  迪克驅驢行駛在官道上遇到了一個『熟人』，之前在路邊找他決鬥想證明自己勇氣的小伙子——艾倫·達爾文。

  迪克勒住毛驢，看向來人。

  前方不止有站在道路中間的年輕小伙，他的左右還站著兩個叉著胳膊的壯漢，同樣緊緊盯著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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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獵魔人，上次為什麼不告訴我？」

  迪克挑了挑眉，說道：「你上次也沒問我。」

  艾倫支支吾吾地回答：「你……你……」

  迪克又笑著補充道：「而且，你看我的眼睛，還有我背後背著兩把劍，還看不出我是獵魔人嗎？」

  「我當時確實沒注意這些，但這次我做好準備了。」

  迪克笑道：「哦，你又挑戰我，我趕時間，來吧！。」

  艾倫連忙擺手：「不，不，我們改一下規則！我知道獵魔人都非常強大，所以我找來了兩個幫手。」

  迪克不以為意地說：「無所謂，你們一起來吧。」

  然後，艾倫身後的一個壯漢對艾倫說道：「金主，你要看清楚，他可是獵魔人！咱們單憑武器打不過他的！

  「要知道，每個獵魔人和魔物戰鬥時，都是用那把劍砍翻它們的！所以，規則得改一改。」

  艾倫問道：「規則怎麼改呢？」

  壯漢接著說：「我們要就跟試試拳法，就是咱們都不動傢伙，用拳頭來決定勝負！」

  艾倫看了看迪克，迪克聳聳肩，點了點頭。

  艾倫這才說道：「好吧，就這樣決定吧。但是你們兩個要一起上，我雖然劍術高超，但不會拳法，我在旁邊觀戰就行！」

  兩人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迪克。

  迪克從驢背上下來，將劍穩妥地掛在驢子的背上。隨後，他輕輕晃了晃腦袋，又活動起四肢來，伴隨著一陣骨骼錯動的細微聲響。

  三人找了塊路邊的空地就此準備好。

  迪克雙目炯炯，緊緊盯著身前的兩名壯漢，他的格鬥僅為熟練級別，說實話他還真想知道自己空手格鬥到什麼程度了。

  艾倫看三人站好架勢，立即說道：「預備，開始！」

  兩名壯漢，一左一右，朝迪克猛衝過來。

  左側的壯漢揮舞著巨大的拳頭，而右側的壯漢則瞬間向迪克踹去一腳，他們分別攻擊迪克的軀幹和腿部。

  迪克微微側身，避過了右側壯漢的踢腿，同時雙手迅速架起，擋住了左側壯漢勢大力沉的一拳。

  接著，迪克又一轉身，掄圓了拳頭，向左側的壯漢揮去。

  左側的壯漢同樣用手格擋。

  就這樣，三人噼噼啪啪地打了一會兒。

  迪克立刻發現，其實對面兩名壯漢的格鬥技術相當不錯。

  此時迪克格鬥術為熟練級，以此迪克估計這兩名壯漢也都是熟練級。

  但是迪克有個巨大的優勢：

  他是獵魔人。

  他就算不用他的劍術和他的法印還有遠超於常人的身體素質和耐力。

  而且他還有不錯的自愈能力。

  就這樣迪克和兩名壯漢游鬥著，當然他時不時也會被打到兩拳。

  但是三分鐘之後結果已定。

  打過野戰的朋友一定知道打架非常累，體力下降十分嚴重。

  而格鬥這種項目更加耗費體力。

  隨著時間的流逝對面的兩名壯漢早已體力不支，但是迪克卻遊刃有餘。

  看到兩名壯漢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迪克趁機猛地朝左側壯漢的下巴猛地來了一個勾拳。

  「阿……丟……跟！」

  壯漢頓時失去平衡，後仰倒地，激起草地上一片塵土。

  隨後，迪克全神貫注地應對右側的壯漢。

  迪克的拳頭如同雨點般落在壯漢的臉頰上，壯漢只能勉強用雙臂抵擋，但這無濟於事。

  不久，壯漢便被打得鼻青臉腫毫無招架之力。

  「好疼啊！別打了，別打了！錯了，我錯了！」

  聽到壯漢求饒，迪克這才收回拳頭。

  一場格鬥下來，迪克只覺得筋骨舒爽，仿佛做了按摩一般。

  這位壯漢頂著滿頭的包，畏懼的瞥了迪克一眼，然後搖了搖躺在地上的同伴，輕拍他的臉頰。

  地上的壯漢這才緩緩醒來，開口的第一句話差點讓迪克笑出聲來：「這就……天亮了？」

  壯漢深感尷尬，連忙拉著同伴匆匆離去，全然不顧一旁的金主小達爾文。

  迪克笑著對艾倫說：「怎麼樣，這次又輸了？」

  艾倫緊咬牙關，不甘地說：「為什麼我要證明自己這麼難呢？」

  迪克反駁道：「你都派人幫忙了，難道這還能算是證明自己的方式嗎？」

  艾倫仰天長嘆：「這輩子都得不到莉亞小姐的芳心了！」

  「想要贏得女孩的芳心，不一定非要通過挑戰他人來實現。

  「而且，我總覺得你那些劍術師傅只是騙你錢的，並沒有什麼真本事。」

  艾倫開口道：「那些騙子！我應該早知道他們不靠譜！」

  接著他又希冀的看著迪克說道：「你能不能教我劍術？放心，錢不是問題。」

  迪克搖了搖頭，回答道：「我的事情很多，終日要忙於尋找委託，東奔西跑，沒時間教你劍術。」

  「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呢？」

  「隨緣唄。」

  接著，迪克伸出手。

  小達爾文見狀，立刻將準備好的二百克朗遞給迪克。

  迪克正準備騎驢離去，小達爾文連忙問道：「你要去哪裡啊？」

  「我目前打算去牛堡。」

  艾倫驚喜地說：「太好辣！我家就在牛堡，咱們正好順路結個伴？」

  迪克想了想，看著艾倫一副天真的樣子，覺得對自己沒有害處，於是點了點頭。

  接著，兩人便共同上路了。

  一路上，迪克了解到，艾倫的老爹叫維克托·艾倫，是瑞達尼亞的一個貴族，他們還和瑞達尼亞的統治者拉多韋德五世是近親關係。

  具體一點的話，艾倫是那個光頭皇帝的堂弟。

  閒聊間，兩人到達了一個小村——石匠村。

  此時天色已晚，迪克打算在這裡休息一夜再上路。

  艾倫自然沒意見，他自掏腰包給迪克安排了個上好房間，然後就一溜煙跑了。

  跑之前，艾倫還對迪克擠眉弄眼道：「如果你覺得長夜漫漫，可以去參加這個村的五月節，今晚會有許多女孩。」

  「哦，那你怎麼不去？」

  「你以為我現在火急火燎的要去幹嘛？」

  好吧，迪克這才明白艾倫的意思。

  他想了想，換下自己的甲冑，只穿著內襯，走出了旅店。

  他出門看到一個矮人，然後看到矮人坐在門前正端著杯子喝著大口飲酒。

  迪克正想問路，矮人一眼看到他。

  「獵魔人，你也想去參加五月節慶典活動，找個人類小妞兒快活一晚，前面左轉走一百米，然後右轉就到了，那有片玉米地，是干炮的好地方！」

  迪克：「……呃，你為什麼不去參加慶典活動呢？」

  「我，我可是個矮人。」這大鬍子矮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裡沒有女矮人，人類女人胳膊和腿都太細，並且沒有優美的大鬍子，我寧願去干一隻山羊也不想碰她們，她們長得太醜陋了，不過應該符合你的胃口。」

  迪克心中暗驚，長了鬍子的粗壯女矮人……

  迪克想到這裡便一陣惡寒，匆匆告別了矮人。

  ……

  五月節，整個慶典發生在這個世界四月三十日的夜晚到五月一日的凌晨。

  人們將樹幹點燃做成火堆，篝火晚會就此展開。

  無論貧窮或者富有，此時，只要參加了這個晚會，人們會短暫的拋棄他們的身份。

  在這裡，他們只負責玩樂，放聲大叫，一起跳舞唱歌，然後拉著看對了眼的姑娘或者小伙子進入旁邊的玉米地或者找一個無人的乾草堆中深入交流。

  也可以說是一個大型趴體。

  迪克最近很累，他一直在威綸接受委託，擊殺魔物，逃跑，養傷；接受委託，擊殺兵痞，養傷。

  他，有時候也想讓人生充滿樂趣。

  迪克看見了為了慶祝節日而遊行的隊伍——他們大呼小叫，情緒高傲。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給了他一個裝滿啤酒的大杯子，杯子裡還懸浮著冒著的氣泡。

  他欣然回應，拿著這個杯子，邊喝著酒，邊走入人群。

  在他的不遠處，一個看台上，村里駐紮的瑞達尼亞軍官和村長正在台上講話。

  無非是「戰爭雖然還在繼續，但是只要我們保持著勇氣，就一定……」云云之類的話。

  下一刻，高大的軍官被一名衝上台的女孩在脖子上掛了一個很大的桂花環，然後女孩牽著他的手跑進了旁邊的黑暗中。

  軍官沒有反抗。

  為人民服務，要在各方面滿足她們的合理要求。

  台下傳來了一陣鬨笑聲，節日的氣氛更加熱裂了。

  一個年輕的充滿活力的女孩拽住了迪克的衣袖，把他也拉近了正在狂歡的人群中。

  她在她身邊跳起了舞，衣袖和頭上的花朵在風中搖擺。

  迪克被這氛圍感染，也自然而然的的和她一起跳起了舞蹈。

  周圍傳來了一陣騷動，一個男孩抱住一個女孩，跑向了篝火外的黑暗之中，女孩傳來了緊張的笑聲和愉快的叫喊聲。

  身邊的女孩用力摟住了迪克的脖子，仔細的打量著他。

  她在黑暗中看不清迪克，但能感覺到迪克的身材很好。

  他們繼續跳著舞蹈。

  他們跳到了最近的篝火處，黃色的光線將周圍照的一清二楚。

  女孩看到了迪克如貓一樣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驚呼一聲，迪克感覺到她的身體都緊繃起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

  「沒關係，節日快樂，女士」

  迪克笑著鬆開了手，看著女孩尷尬的轉身，飛奔而去，消失在熱鬧的人群中。

  這是被嫌棄了啊！

  迪克又向人群要了一杯酒。

  然後他連續喝了五杯啤酒。

  當喝光了最後一口酒，迪克將酒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並且給了旁邊主持人一把克朗後。

  他準備回去了。

  想找個樂子都這麼難，看來……只能回旅館睡覺了！

  然後他隨便一撇，看到了旁邊玉米地里的一對男女。

  男人正討好的向女人笑著，並吹噓著自己的日常，女人也只是附和的笑著。

  她一身黑色的衣服，背後還披著黑絲絨斗篷，彎曲而又漆黑的長髮散到身後。

  她的個子並不高，可以稱得上為嬌小，但是身材比例極好，她的腿又長又直。

  這不是一個農家女孩，農家女孩只會被動接受周圍男人的邀請。

  可這個女人正把她的舞伴拉進暗處——那個年輕的金髮男人襯衣已經被女人扯開了一半，女人小巧的手還在男人身上撫摸著，讓男人不能自己。

  這個男人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又嫵媚的女人，他一眼就能看出，她不是附近的人，有可能是大城市來的，但誰在乎呢？

  感謝五月節！

  感謝上天的恩賜！

  然後男人被粗暴的推開了。

  他剛要發怒，然後看到了一對蛇的眼睛，並且問道了男人身上濃重的酒味兒。

  忽然男人覺得今天已經太疲憊了，應該回去睡覺了，家裡的老婆應該還在等他。

  於是他匆匆離去。

  女人潔白的瓜子臉上，紫羅蘭的眼睛饒有興趣的看著迪克。

  「小男孩兒，你喝多了，你把我的男伴趕走了。」

  迪克看著女人，很漂亮的一張臉，特別是嘴角下還有一顆美人痣，將這張臉襯托的更有魅力。

  「我沒喝多，美人，我來當你的新男伴。」

  迪克張開臂膀想要抱住女人。

  女人只是伸出一隻手抓住了迪克的大手，朝著黑暗中走去……

  ……

  第二天早晨，迪克被雞鳴聲吵醒。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草垛中，這是一個無人的倉庫。

  迪克揉了揉有些因酒醉而疼痛的太陽穴。

  昨晚，是一場夢吧，但是這夢也太真實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