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再續前緣——心結

  接著迪克注意到小魅魔的身體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小魅魔繼續說道：「我當時特別餓，又特別渴，我就對我的母親說：『母親，我好餓啊。』

  「我的母親找遍了山洞，沒有找到任何吃的東西，我最後被餓得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母親找到了一塊肉！」

  小魅魔每說一句話，身體便顫抖一次。

  「我當時好餓，我顧不得其他，我吃掉那塊肉，感覺身上舒服多了，昏昏沉沉的就睡過去。」

  「醒來時，我的母親還輕輕地搖晃著我，我感覺特別的溫暖，我的母親笑著給我唱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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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起，當我餓的時候就有肉吃，當我渴的時候就有水喝，不過那個水總是有一種溫熱的腥味。

  迪克聽到這，身體竟然也跟著顫抖起來，他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跟直衝腦頂，又瞬間返回腳跟。

  他渾身竟充滿了涼意。

  黑暗中，小魅魔緩緩轉過頭看向迪克，雖然她什麼都看不到。

  迪克發現她的眼睛裡已充滿死意。

  小魅魔繼續緩緩地說道：「就這樣，有一天，山洞終於被挖開了，我的父親，我的哥哥，我父親手下的將領都在山洞前。」

  「我看見那道光亮竟閃得我眼睛都睜不開，我的父親並沒有先看我，而是向我身後看去，我知道他在找我母親。」

  「我大哥一把將我抱起，隨後我二哥和父親和其餘將士站成一排，不讓我看母親的屍首。」

  「我當時問到父親：『我母親呢？怎麼不讓她一起出來？』

  「但我父親卻一言不發，只是死死盯著我，我當時能感受到他身上實質的殺意。」

  「那個殺意，那殺意是對著我來的，他真的想要殺了我。」

  「當我們離開那個山洞時，我偷偷回身看了一眼，我看到了母親的手臂，手臂上，那手臂上全都是，全都是……」

  接著，小魅魔的聲音停滯，迪克望了過去，發現小魅魔已經臉色泛白。

  迪克趕忙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小魅魔的額頭不再有任何熱度，而是觸手冰涼，幾乎不像一個活的生物。

  迪克趕忙用匕首割開自己的手臂，將傷口湊到小魅魔的嘴前。

  小魅魔本能的吸了一口後，竟不再飲用。

  她已將自己內心封閉。

  她……

  想要陪自己的母親。

  迪克知道小魅魔已處於生死瀕危之地，這時他不再猶豫，站起身大聲喝道：「鏡子大師，出來吧！」

  洞穴上方忽然出現一道亮光，鏡子大師閒庭信步地於空中走到迪克面前。

  他笑道：「獵魔人，你怎麼猜到我在這裡的？」

  迪克解釋道：「從我在山頂與那個狂獵大將打鬥，那棵樹竟然將整個山頂砸出大坑，而我們輕易掉到山洞之時，並且更為巧合的是，所有的洞口都被封閉掉。」

  鏡子大師拍手道：「你果然很聰明，我最喜歡和聰明人做交易。」

  迪克質問道：「鏡子大師，我記得你不能隨意插手別人的爭鬥，你這樣做……，似乎違反了規則。」

  鏡子大師呵呵一笑：「迪克，然而我並未違反規則。」

  「在你們沒來到禿樹山之時，我已經對這山體做了小小的修改。」

  「如果你們不在上面戰鬥，也不會引發後續如此多的事情。」

  迪克沉聲問道：「你這些天一直在這裡？」

  鏡子大師擺手道：「並不是，我也只是剛剛出現，無須用那種眼光看著我。」

  「只是一點小伎倆而已，我可不會在地獄公主清醒之時出現在你的面前，那是我和她的約定。」

  接著鏡子大師話鋒一轉，說道：「迪克，現在還想不想和我做交易啊？」

  迪克說道：「可以啊，我提出我的要求。」

  「你讓我和雅兒貝德安全地逃離這個山洞，注意，是我們兩個人。」

  鏡子大師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的要求嘛！」

  迪克緊緊地盯著他。

  鏡子大師說道：「很簡單，你只要猜出我說的一個謎語就可以。」

  迪克心中一喜，說道：「什麼謎語？」

  鏡子大師回道：「現在才開始，不過有時間限制啊。」

  迪克又說道：「如果我輸了的話？」

  「你輸了，你的靈魂就是我的了！」

  迪克又問道：「那如果我贏了呢？」

  鏡子大師驚訝道：「不是說好讓你們安全逃離洞穴嗎？」

  迪克沉聲道：「不夠。」

  「獵魔人，你真以為你的靈魂很珍貴？」

  迪克解釋道：「至少你對它很感興趣，否則不會五次三番絞盡腦汁的想要奪走它。」

  鏡子大師深深的看了迪克一會，隨後笑道：「可以，不過只能加一個條件。」

  「好，第二個條件就是你和我打賭輸了，你要立刻離開這個世界，返回自己的世界永遠不回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眼前畫面一變，迪克竟身處一個黑暗空曠的場地之中。

  天空中傳來鏡子大師緩慢的聲音：「世上事物皆與我無關，有些人卻避之唯恐不及。」

  「撫摸玩弄會讓你失去理智，任何傷害都攻擊不了我。」

  「孩子一見我就開心，長者怕我，姑娘則目不轉睛，你哭我也哭，打哈欠我也跟著睡，露齒我也笑得得意。」

  「慢慢猜，獵魔人！」

  迪克聽罷，向前狂奔，不顧旁邊出現的怪物。

  又跳過一個山澗，看到一個女人正跪在那裡大聲哭嚎，仔細觀看，竟是雅兒貝德。

  雅兒貝德大哭道：「迪克，你竟然拋棄我獨自離開，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迪克仍舊不管，繼續向前狂奔，終於來到一個宅邸前。

  鏡子大師略微驚訝的聲音出現：「迪克，你的速度很快，你的心也足夠狠，看來我們兩個是一路人。」

  「我們永遠不會是一路人。」

  迪克深知：

  如果他直奔水池，鏡子大師一定會發現疑端，所以他直接衝進宅院。

  此時，迪克說道：「我想到了謎底，是鏡子。」

  他衝過一片房間，直朝一面鏡子而去。

  這時周圍一片晃動，前方的鏡子竟然轟然破碎。

  迪克隨手拿起從廚房崩出的一個鐵盆，擋在腦袋前。

  鏡子大師得意一笑：「迪克，都已經到此時，你還怕受到傷害？」

  迪克並不言語，只是又衝到院落，他又注視到有一面鏡子。

  即將接近鏡子之時，鏡子再次破碎，鏡子大師哈哈大笑。

  又反覆幾次之後，迪克才來到乾燥水池前，接著一記阿爾德法印打向旁邊的碎石之牆。

  然而並沒有水流激射而出。

  鏡子大師得意地說道：「獵魔人，你以為你們在裡面困了那麼多天，我會給你水喝嗎？哈哈哈哈！」

  迪克將鐵盆輕置於地，仰天嘆息一聲。

  鏡子大師愈發得意：「還有一點時間，足夠你回想可憐卑微的人生。」

  「接下來，你的靈魂就是我的了。」

  迪克這時忽地解開腰帶，朝鐵盆放起水來。

  鏡子大師感嘆道：「卑劣的人類啊，一直以來都脫離不了自己各方面的生理需求。」

  「罷了，不要污了我的眼，趕緊解決完，之後我會將你的靈魂抽出，咱們以後……還有時間慢慢玩。」

  迪克抖了抖身體，看向水盆，感嘆道：「這幾天果然上火了，尿有點黃。」

  鏡子大師又嘆息了一聲：「哎，你們這些人類，死到臨頭，還有如此閒心。」

  迪克此時卻一臉笑意：「是嗎？」

  迪克注意到水盆中尿液蕩漾，緩緩變得平靜。

  這些天他一直沒有小解，等的就是這一刻。

  忽地，鏡子大師那平靜的臉龐變得驚恐。

  迪克將手伸進尿盆，一把拽住鏡子大師的領子。

  將鏡子大師從那小小的尿盆中拽出，迪克沉聲說道：「你，輸了！」

  鏡子大師怨恨地看著迪克說道：「卑鄙的獵魔人，竟使用如此下流的手段。」

  只是說到這，天地中有一種不可言喻的能量竟拉扯著他。

  慢慢的，他的眼睛凹陷，臉龐消瘦。

  而他身後的倒影中，正襯托出他頭上的雙角的倒影。

  鏡子大師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獵魔人迪克，我們還會再相見的。」

  那股能量拖拽著鏡子大師的身體，即將將他驅逐出這個世界。

  最後一刻，鏡子大師看到眼前那可惡的獵魔人的動作。

  迪克比起中指，並說道：「滾犢子吧你！」

  ……

  下一刻，迪克又重新回到山洞中。

  迪克正暗自納悶：

  按理來說，鏡子大師一定會遵循簽訂的契約，為何如今卻沒有湊效呢？

  難道我的話語裡有漏洞嗎？

  他正低頭思忖，忽然旁邊的洞口碎石被擊飛，一道亮光照射進來。

  迪克微眯雙眼，看到最先進來的竟然是女術士菲麗希雅。

  女人興奮地說道：「找到他們了，你們快進來！」

  聽聞此言，迪克心中一陣放鬆，隨之眼前一黑，就此暈了過去。

  ……

  迪克被顛簸的馬車搖醒，他坐起身來，身旁竟只有蓋坦。

  迪克問道：「其他人呢？雅兒貝德怎麼樣？」

  蓋坦說道：「不要擔心他們。」

  隨後，蓋坦陳述迪克昏迷之間的事情：

  眾人早已返回自由城，就連被迪克忘卻的強尼也被帶了回去。

  強尼還對眾人說道：「要不是有一個叫保羅的樵夫為他提供食物，他說不準早都餓死了呢。」

  而小魅魔比迪克率先醒來，經過救治之後，小魅魔被女術士們用傳送門傳送回去。

  不過小魅魔不想去迪克的別墅，領著強尼去找小地靈沙拉了。

  迪克聞言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蘭伯特他們呢？」

  蓋坦回答道：「蘭伯特，他覺得太累了，就回凱爾莫罕了，並且之前傑洛特遇到了一個叫凱拉的女術士，他們找到了凱拉，兩人一起開啟傳送門回去了。」

  迪克內心吐槽：

  這個蘭伯特，之前說的要唯我馬首是瞻，現在見到一個女術士立刻跟她跑了。

  不過迪克轉念一想，如果菲麗希雅讓自己和她一起走。

  那他走還是走？

  還是走？

  是走？

  走！

  好吧，看來蘭伯特還是好兄弟。

  「但是傑洛特、維特米爾和葉奈法堅持要回自由城，我們也無法阻止。」蓋坦繼續說道。

  「而且傑洛特說道，等你醒來，要好好地教訓你一頓。」

  迪克有些不明所以：「難道因為我和希瑞好上了？」

  「傑洛特這當爹的就想教訓我，這成何體統啊？」

  「又或者因為他知道我和菲麗希雅以及希瑞的關係了？」

  「我也沒和葉奈法做什麼啊，反而是伊斯崔德一直念舊……」

  不過迪克轉念一想：

  傑洛特本身也是一個花心男，自己只處了兩個朋友，而他已經破敗不堪了。

  「對了，迪克，我們找到了那個精靈大將的屍體，把他的鎧甲和巨錘帶走了。」

  「帶那東西幹什麼，難道你們？」

  「不錯，到時候給你重新熔煉一套盔甲，巨錘大肚皮要了，他說他的刀有缺口，要重新訂製。「

  「可以啊，那精靈身上的裝備都是好東西，不能浪費。」

  迪克又頓感飢餓，問道：「有吃的嗎？」

  蓋坦將早已準備好的食物遞給迪克，迪克大吃一頓後，又重新躺回馬車睡起覺來。

  ……

  數日後，威倫省的駝背泥沼。

  數十名狂獵大軍早已悄然抵達。

  為首一人全身著盔甲，手中拿著一個長長的法杖。

  法杖的頂部，一顆白色寶石閃閃發光，使得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些許。

  這便是狂獵之王艾瑞丁手下的最強導航員——卡蘭希爾。

  他可以利用古老的法術指引狂獵騎士跟隨神秘的路徑，穿越時空前往其他世界。

  他是一位具有強大魔法能力的術士，也是精靈賢者阿瓦拉克的學生。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在數千年之後，他原本應該是下一個精靈賢者。

  然而他脾氣暴躁且喜歡冒險，最後竟選擇加入艾瑞丁的狂獵大軍，與自己的老師阿瓦拉克分道揚鑣。

  此時，一位狂獵騎士正向他匯報：「卡蘭希爾指揮官，伊勒瑞斯的屍體已經找到了，就在旁邊。」

  卡蘭希爾點點頭，示意精靈騎士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