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風起雲湧——美夢
歐吉爾德正欲開口詢問，身體忽地不能動彈，而思維也陷入了停滯狀態。
迪克發現眼前的男人目光呆滯，就連夾筷子的手也不動了。
迪克轉頭一看發現：
台上跳舞的舞者還保持著單腳落地的姿勢，下一個動作並未繼續。
而打掃衛生的侍者也只是抬起掃把；
另一個正拿著抹布的手也是一動不動。
迪克再一轉頭，發現自己面前忽然出現一個穿著樸素光頭正在微笑地看著他。
男人微微鞠躬，說道：「介紹一下，我叫鏡子大師。」
「你不用介紹你自己，我知道你叫迪克，15歲的時候便成為了獵魔人。」
「我一直在觀察你，觀察你有沒有什麼可交易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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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想到你竟然提前會來到這裡，明明是半個月之後你才會出現在這裡。」
迪克說道：「只是恰巧而已，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是不會答應的。」
鏡子大師仍舊保持著微笑，「凡事無絕對，獵魔人，但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會央求我滿足你的願望呢？」
「不過此時你打擾了我的一筆生意，你不該插手我與歐吉爾德之間的交易。」
迪克說道：「據我所知，我既沒有在言語上侮辱你，也沒有在行動上打擾你，而且我也沒有和你達成任何的交易。」
「所以說，我勸阻歐吉爾德並沒有違反你的規則。」
在「規則」兩字上立刻加重了口音。
鏡子大師確實要遵守規則，不過對於獵魔人對自己的冒犯，他想找到一點破綻，從而教訓迪克。
鏡子大師剛要說些什麼來「引導」迪克，這時門被人推開了。
……
門外的雅兒貝德感覺奇怪，她已經拿好了漁網和木棒，正想讓莎拉幫她的忙，忽然莎拉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又回頭看向馬廄，那個一直對旁邊小母馬諂媚的驢子也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她心中頓覺不妙，推開了門，竟然看見迪克和一個光頭男人在爭執著什麼。
那個光頭男人，雅兒貝德很熟悉。
魅魔喊道：「鏡子大師，你怎麼在這裡？」
鏡子大師回過頭，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沒想到您也會出現在這裡，又是意料之外的人吶。」
雅兒貝德冷冷道：「鏡子大師，不要搞你那神鬼莫測的一套，咱們都是來自同一個緯度，你推測不了我的未來。」
「而且，你要對眼前的獵魔人做些什麼嗎？」
「他是我的獵物，我不允許你對他做任何事情。」
鏡子大師微微沉吟，似乎在權衡利弊，隨後做了一個紳士禮，「遵從你的命令，敬愛的公主大人。」
「放心，我會從這裡消失，不會打擾你們，也不會插手你們的事。」
雅兒貝德只是緊緊地盯著鏡子大師，不再言語。
接著，鏡子大師推開了門，又關上了門，腳步聲漸漸消失。
雅兒貝德這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她其實也緊張極了……
她不知道在人間，鏡子大師會不會看在她身份的份上，聽從她的命令。
但顯然，鏡子大師由於忌憚自己的背景，最終還是選擇了順從。
這時，迪克發現眼前的歐吉爾德又開始活動了。
回過頭，那些舞者和侍者也繼續行動。
歐吉爾德看著手裡的筷子，說道：「我怎麼感覺有些恍惚呢？」
「哎，旁邊美麗的小妹妹是誰啊？您什麼時候出現的？」
迪克說道：「這不重要，歐吉爾德，記住我的話，我有錢，我可以暫時借給你。」
「現在夜已深，明天和我一起回自由城，我就立馬把錢給你。」
歐吉爾德緊緊盯著迪克的眼睛，「迪克，你是認真的嗎？一萬克朗可不是小數目。」
迪克鄭重地點了點頭。
歐吉爾德說道：「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是我命中的貴人。」
接著，旁邊的小魅魔插話了：「喂，迪克，不要無視我啊。」
迪克似笑非笑地看著小魅魔，說道：「沒想到您還真的是一個公主呢。」
雅兒貝德聽言，說道：「你不要小瞧我，現在知道怕了吧。」
「那我應該怎麼感謝你呢？」
說罷，獵魔人伸出手掌，看向小公主挺翹的臀部。
魅魔趕忙捂住自己的臀部，「你想幹什麼？該死的獵魔人。」
迪克伸出了自己的手，在小公主緊張的眼神中，輕輕地放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
迪克一臉認真認真：「真的謝謝你，萬分感謝。」
小魅魔看著迪克那認真的臉，忽然自己的臉竟然紅了。
她打掉迪克的手，「誰要你感謝我，獵魔人迪克，終有一天我會報復回來的。」
說罷，她便奪門而出。
門外的小地靈看到魅魔公主跑了出來，說道：「雅兒貝德姐姐，這麼快就報復完了？」
雅兒貝德氣鼓鼓地說道：「少廢話，上次你說我單獨行動，所以報復行動才會失敗，這次帶你來，你也沒什麼用。」
小莎拉解釋道：「但你也沒帶我進去啊。」
雅兒貝德懶得與她解釋，將小沙拉抱到了馬背上，騎上了馬，說道：「我們回去吧。」
小莎拉說道：「這就回去了，不報復了？」
雅兒貝德忽然想到迪克有些溫柔的眼神，沒來由的臉又紅了，「報復他的時間還長著呢，有的是機會。」
「我們趁著天沒黑回自由城，我想念那裡的小零食了。」
說著，他們就騎馬原路返回。
而在酒館的牆角陰影處，鏡子大師見到魅魔消失在叢林中，他才重新現出身影。
但他並沒有回到酒館，畢竟自己已經答應魅魔公主，而約定對於他這種高端惡魔很重要。
並且對方雖是個混血惡魔，但也畢竟是公主。
就算他瞧不起小公主的本領，但是對於其背後那個可怕的存在，他還是深深忌憚的。
走到馬廄前，越過了那頭正在對旁邊母馬發情的蠢驢。
他對那頭黑白花的母馬說道：「現在要實現我們的約定了，你在今晚找機會進入迪克的夢境中，看他有什麼破綻，然後再匯報給我。」
花斑小母馬點了點頭，隨後眼前的鏡子大師才微微一笑，緩緩消失在空氣中。
小蠢驢已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呆了，它看了看鏡子大師消失的空氣，又看了看小母馬。
隨後又看了看空氣，又看了看小母馬。
小母馬看到蠢驢的表現，不耐煩地翻了一個白眼。
它走到遠離毛驢的馬廄角落裡，免得蠢驢打擾自己。
小母馬並非真正的小母馬，它其實也是一隻惡魔，叫希姆。
希姆既是天體交匯後生物，一種非常少見又危險的怪物。
它會纏上做了壞事的人，以恐懼、悔意和內疚感等負面情緒為食。
它們永遠不會飽足，所以它們會在它們糾纏的人類心中激起這些情緒。
被希姆纏上的人類無藥可救，最終會走向瘋狂死亡之路。
簡而言之，它能吞噬人類的負面情感從而控制他們，吞噬他們。
希姆沒有性別，非男非女。
在一次與鏡子大師的打賭中，希姆不幸失敗了。
不錯，惡魔之間也會打賭，如同人類一般。
打賭失敗之後，鏡子大師並沒有收回它的靈魂，而是給了它一點小小的懲罰。
它的靈魂附在了一個垂死的母馬身上。
希姆瞬間吞噬了母馬的靈魂，變成了真正的母馬。
鏡子大師承諾：
只要希姆幫他完成一次任務，他們兩人之間的契約就會解除。
而希姆即使附在母馬身上，它每天也有一次可以靈魂脫殼的機會。
而今天就是他脫離鏡子大師魔爪的機會！
它只要進入迪克的夢中，探尋他的負面情緒，從而找到迪克的缺點。
之後匯報給鏡子大師，那麼它就會重獲自由。
希姆在等待著，靜靜地等待著一個機會。
天色已黑，直至凌晨，它發現屋子裡最後兩個顧客，迪克和歐吉爾德，終於喝得醉醺醺的。
他們在聊天中約定，明日等酒醒，要好好比量一下劍法。
……
迪克終於醉了，他為歐吉爾德和自己分別開了個房間，隨後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希姆知道機會來了，小母馬身上緩緩升起一朵黑色煙霧，慢慢向迪克的房間飄去。
迪克房間的牆上呈現出一個長角的惡魔影子。
希姆又開始靜靜地等待，直到迪克開始做夢。
此時，希姆才鑽入獵魔人的夢境之中。
畫面一轉，希姆看到迪克身旁坐著兩個女人：
一個體態豐腴但不肥胖，另一個線條明朗且俊美瀟灑。
迪克竟然同時將兩個人擁在懷中，他還口中叨咕著「三人行」之類讓惡魔聽不懂的話。
接著，兩男一女開始展現出一幅風光旖旎的畫面。
希姆只覺得眼前這畫面不堪入目，但為了它的自由，強忍著繼續看下去。
直到很久之後，獵魔人才滿意的長舒一口氣。
隨後，敲門聲響起。
那個獵魔人又打開了門，一個看似發育不良的少女走進房間。
隨後又加入了他們的戰鬥。
希姆心中嘆息：
這低賤的人類啊，難道就只有繁衍後代這點欲望嗎？
真是低賤的物種！
但他就沒有一點負面情緒嗎？
為什麼，內疚，恐懼，統統沒有。
希姆有些焦躁不安，牆上的影子也微微一顫。
這時，夢境中的迪克忽然目光一凝，竟轉頭看向牆面上的影子。
隨後獵魔人竟抽身而出。
希姆心中猛地一凜，它知道獵魔人要醒了，趕忙要離開夢境。
但此時還是有些晚了，夢境中的獵魔人竟然一劍砍向牆面。
希姆只覺得身上一陣疼，它的靈魂竟然遭遇重創。
它慘叫一聲便飛出窗外，重新附著在小母馬身上。
……
旅店裡的迪克緩緩睜開眼睛。
迪克只覺得腦袋有些疼痛，他剛才做了一個無比香艷的美夢。
在夢境中，他覺得畫面奇異，但總感覺有人在監視他。
他仔細回憶夢境中的畫面：
裡面有女術士，有希瑞。
甚至還有那個小魅魔。
他們竟然在在一起坐著……
這是他內心的欲望嗎？
隨後他又想到牆上有個影子，影子腦袋上長著雙角。
迪克忽然想到有一種惡魔會監視人的思想，從而獲取他們的負面併吞噬，以壯大自己。
是希姆！
迪克趕忙集中精神，開啟獵魔人感官。
接著他穿上甲冑，拿起武器在酒館內警戒。
然而他一無所獲，僅聽到馬廄里驢子的動靜聲，迪克看了一眼後並未在意。
看來那個希姆一無所獲便離開了。
迪克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卸下甲冑繼續沉睡。
……
希姆返回小母馬的身體後，只覺得頭暈腦脹，渾身無力，此時它只想好好休息。
可這時，身後的蠢驢竟湊了過來。
黃瓜諂媚地蹭了蹭小母馬的臉。
讓他驚喜的是，小母馬竟然沒像平時那樣對自己翻白眼，也沒有任何拒絕的行為。
黃瓜心中一喜，難道這就是主人常說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接著黃瓜試探地用蹄子蹭了蹭小魔馬的腿，小母馬仍沒反應。
黃瓜的膽子稍大了些，它緩緩將雙蹄搭在了小母馬背後……
……
希姆只覺想休息，旁邊討厭的驢子還在一直騷擾他。
算了，隨它去吧！
養精蓄銳後回去給鏡子大師一個交代，至少自己做了該做的。
但獵魔人厚顏無恥又沒有缺點，這又不是他的錯。
合約協議……
應該解除了。
只是下一瞬間，希姆感覺自己的身體竟遭到異物傷害。
它奮力掙扎，而身後的驢子卻愈加殘暴。
黃瓜以為親愛的小母馬已進入狀態，便奮力表現自己。
持續了十幾分鐘後，希姆終於攢夠力氣，狠狠一蹄子踢向驢子的下巴。
隨後它奮力掙開韁繩，向樹林中跑去。
黃瓜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踢得頭暈腦脹，隨即不知所措。
事情正進行的好好地，怎麼就跑了呢？
黃瓜的腦海里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
時間就這樣來到了第二天早晨。
吉姆和歐吉爾德各自收回劍。
迪克說：「好劍法，你的劍法看起來很怪異，但總能及時地格擋與出擊。」
歐吉爾德說：「你的也不錯，咱們都已是人類中頂級的劍法了，但據說還有人的劍法已達到大師般舉重若輕的程度。」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