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青天
第623章 青天
一個年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從遠處騎馬奔來,來到青州署衙門口之後便快速翻身下馬,隨後直接把馬韁丟與一旁的門吏,便匆匆往署衙內部之中走去。
雖然他並沒有身穿公職制服,但是屬下的吏員卻也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就這麼任由他進入其中。
青州署衙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年輕人的身份,這正是如今青州牧管亥的大公子管良,都知道身份,也就沒人會去和頂頭上司去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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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州這地界,從官員到百姓,那都得看管亥的臉色。
唯一讓他們有些好奇的是,管良這般焦急的模樣,究竟是碰上什麼事情了。
下面的官員吏員們見到管良這樣慌張的模樣,多半都以為這是管良自己闖了什麼禍事來找管亥出手擺平來的,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當父親的哪有不給兒子擦屁股的。
不過對於管亥堂堂青州牧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是擺不平的,這樣的封疆大吏,不論在什麼時代,那都是隻手遮天的存在,只有管亥成為別人麻煩的份兒,而沒有別人給管亥找麻煩的事情。
然而青州上下的官吏們也十分明白,青州牧還不是管亥仕途的終點,今年很快就要到來的吏部考核之後,管亥這個開國功臣或許就將更進一步從地方邁入中樞,真正登堂入室走入玄夏絕對的政事中心。
就這還是管亥曾經與張白騎張饒在討伐曹操一戰有過重大過錯才會升遷的這麼緩慢,其餘的開國功臣早早就已經在中樞擔任要職許久了。
不過這一次的吏部人事變動,管亥進入中樞在外人看來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便是熬資歷也該輪到他了。
這不僅僅只是對管亥的好事,對於青州下邊許多官員來說也一樣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管亥如果步入中樞,也就意味著他們很多人在中樞便有了靠山。
中樞官員與地方官員,便是這樣曖昧不清的關係。
管亥在青州任職許久,這裡早已經自成一股以管亥為中心的地方官員派系,管亥一旦走入權力核心,派系之中的官員自然也是水漲船高,這樣的利益團體從來都是一榮俱榮。
對這件事,青州上下都是翹首以盼,管亥也同樣如此。
署衙深處的小房之中,管亥正在軟榻之上斜靠著假寐,雖然時日正是炎熱,但在他房間之中多擺放著大塊冰塊,旁邊更有妙齡女子在輕搖羽扇,他一身寬袍大袖袒胸露乳好不舒坦。
諸多手段之下,竟是讓他在這酷暑之下感受涼爽。
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才打斷了屋中的閒適享受。
「父親,大事不好了!」
管良竟是連禮儀也顧不上,猛地推開門就闖了進來。
這一下就把管亥給驚了一下,等他坐起之後臉色也就陰沉下去,但畢竟是自家兒子,他還是沒有立即就發作怒火。
擺擺手把女子叫了出去之後,他才認真打量了一眼管良。
此時管良滿臉通紅身上也大汗淋漓,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濕透緊緊貼著身體,頭上的髮絲凌亂粘連在臉上,那狼狽模樣立即就讓管亥不滿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有何事需要如此著急!」
管亥倒是不急不忙,冷聲訓斥一句之後這才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衣服。
自家兒子自己知道,管良性情與他自己一般貪圖享受,這些年也沒少闖禍,什麼凌辱良家殺害平民這些事情皆有做過,不過這點小事對他堂堂青州牧自是算不得什麼,隨隨便便就能平息下去。
手掌一方土地的生殺大權,自然有面對任何風浪的底氣。
然而管良卻沒有一點他的風範,那女子剛剛走開,他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管亥的腿不肯撒開,臉上更是半點血色都無。
「父親,大事不好啊,大事不好啊,兒子剛剛聽聞京城爆出了科舉舞弊的大案!」
「什麼!」
聽到科舉二字,管亥臉色頓時大變。
自朝廷南征大勝收復涼州之後,便開始了第一次的科舉取士,天下士生終於有了一個通往仕途的正式通道,此後天下人想要爭取公職,不論是官員還是吏員,皆要通過科舉這個途徑。
科舉的出現,徹底打破了士族豪強察舉制壟斷仕途的格局,從而讓天下人都有了上升通道,此舉不可謂不重要。
只是對於有些人來說,他們卻未必喜歡這樣,比如管亥就不太樂意。
這天下是自己費勁巴拉打下來的,那作為功臣之家理應與國共享才對,自己的子孫不應該還需要什麼考試才有資格入仕為官,像大漢那樣徵辟察舉才對得起自己的勞苦功高。
下面的泥腿子們屁也沒幹就能過來摘桃子,簡直豈有此理!
當然,他心裡的怨念是不會表露出來的,朝廷制定這些政策還沒有他說話的份,不管他服還是不服,只要想延續自家富貴,那他就只能乖乖讓管良參加科舉。
奈何管良天生就不是什麼聰明人,學問完全不精,管亥也只能想盡辦法打通了關節,這才終於在去年讓管良進京通過了科舉。
只是如今聽到爆出了科舉舞弊案子,管亥立馬就坐不住了。
雖然機率不大,但管亥還是得考慮一下查到自己身上的可能?
「詳細情況究竟如何,都已經查到誰的頭上了!」
管亥一把抓住管良的領子,黑著臉就詢問起來。
管良哭喪著臉,就低聲說出了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說出之後,管亥便是瞳孔緊縮。
要命了,這個名字正是自己打通的官員,而這個人已經被朝廷所抓獲。
「孩兒聽聞消息,朝廷對此案極其重視,國相下令由御史台會同刑部共同審理此案,案件在他們經辦之下如今已經落罪的官員不下數十!」管良顫顫巍巍的道。
管亥眼睛一瞪:「你說什麼,已經定罪了?」
管良苦笑一聲,點頭道:「此案其實一直是秘密審理,孩兒知道消息的時候,便是朝廷已經結案公布了,若是孩兒所料不差,只怕下一次朝廷發來的邸報就會刊登此案。」
管亥愣了一下,隨後深吸一口氣:「怕是等不到邸報先來了。」
似乎是老天爺在響應他這句話一般,只聽見外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隨後就是官署吏員慌張的叫喊:「州牧且快出來,御史台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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