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送逝者入歸墟!
站在礁石上的陳燭身邊海霧縈繞,縱然身材不似其他黑旗海盜一般魁梧,但是肌肉的線條格外分明。
他丟下了那名為水仔的黑旗海盜後便靜靜等待著自己的呼吸恢復以往,同時身上的溫度也在迅速回暖。
但是在其他黑旗海盜的眼裡,陳燭此刻岳峙淵渟,完全不似從冰冷海水中游出。
人群寂靜,只剩下了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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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燭也沒理睬,他靜靜地看向了重新顯現出的熟練度面板。
【鍛體術法:高里正之法(第一境)】
【源屬:水闕仙班】
【熟練度:(350/1000)】
【效用:初得此法,金肌玉絡,當得與海浪鍛體。】
在來之前,他的這一修行便到了兩百之數,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抗下那些官兵手裡的火銃子彈。
而突破三百以後,他更感受到了身體帶來的變化,自肌肉中迸發力量。
同時因為【游泳】與這修行的結合,或許產生了不一樣的化學反應。
讓他甚至感覺還沒游得暢快。
他深刻感受到了【水性】帶來的【水性出眾,浪裏白條】效果。
當真是讓他生得只比游魚差了幾分。
「後生仔!厲害啊!」
那同為杜三娘麾下的海盜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燭不置可否。
其他站在一旁的黑旗海盜相互對視,又看了看因為失溫凍了個半死不活的水仔。
「我看這新來的,只怕是下一個鄭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趕緊帶水仔回去暖暖吧!」
一群脫光了衣服的黑旗海盜,連水都沒有入便觀了一場絕活。
他們攙扶著水仔站起來活動後穿上衣物,跟著便向山中走去。
後者心如死灰,他名中帶水,方才得了這個名頭,可今天險些死在海里。
若非他剛才撲騰時應下了對方要錢的要求,只怕現在已經餵了魚去。
就在他們撤走後,陳燭轉而望向了不遠處的黑旗漁港,上面已經散落了不少的人影。
「看不出來,你的水性也是極好,我看啊!你在幫中混出頭只是時間問題。」
橫貫的礁石間,杜三娘跳躍著出來,身上小麥色的皮膚在霧氣間若隱若現。
水珠從她褐色的頭髮滴落,顯然也是從其他的位置剛游完一遭回來。
簡單、緊緻的內衣貼合在身上。
這若是放到那些朝廷管轄的島嶼或是陸地上,只怕是要被人非議到死。
陳燭斜睨了一眼。
「好看嗎?」杜三娘湊到他的跟前,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只是看你不像本朝人。」
陳燭上輩子縱然是習武出身,但沒吃過豬肉,也多少見過豬跑。
不過這女海盜顯然精於鍛鍊。
所以身材比他在一些雜質上看見的模特也不弱,甚至要更好。
「我爹是安南人咯,總歸還是有些和本朝的人不同。」
杜三娘叉著腰說道。
「走吧,游完了,那些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你從他們手上也摳不出什麼東西。」
「先去送逝者入歸墟。」
她指了指那漁港上的福船。
「我今天就要開差(劫掠),剛好帶你拉個杆子(拉一支海盜),出去砸窯(搶商船)。」
陳燭聽了個半懂,點了點頭,跟著杜三娘向那停靠滿大小船隻的漁港緩緩走去。
……
他們到的時候,漁港上人愈加多了。
其中綁著黑色頭巾的海盜、扣腳的挑夫、背著魚簍的疍家漁民兼而有之。
只是海盜要更多,而且仿佛正規軍般分列在每艘船隻的前面。
一個個臉色肅穆,胳膊上綁著白色的帶子。
「我們黑旗幫,除了幫主和我,還有四個當家。」
杜三娘從他的那一支黑旗海盜隊伍身旁走過,與陳燭介紹道。
其中也有人認出了陳燭,畢竟接二連三撞見,哪怕是不認識也記住了。
「那個子矮的叫巴洋,二當家,早等著我大哥死了。」
陳燭看了眼那人數頗多的一支前方,一個濃眉大眼的黑旗海盜站立著望向水面。
「四當家,徐蛟。」
杜三娘和陳燭望向另一邊,一個肌肉虬結的漢子映入眼帘。
在他的身上流動著光彩。
陳燭多看了兩眼,畢竟看來是與自己修行的同一道法門。
「五當家的,估計沒了,那夜虎門一戰後再沒回來。」杜三娘冷漠說道,語畢後站到了一道福船的前方。
那叫巴洋的眼見著人齊,站到了所有人的正前方,喊道:「諸位,幫主有傷,由我主持今日的海葬!」
陳燭發現有幾十個黑旗海盜的身影在每支隊伍里穿行,分發著一些破破爛爛的衣物。
這海葬在海邊的習俗里往往都是將死者遺體或骨灰撒入大海。
而在海盜中,顯然是找不見了上面的兩個東西,只能用衣物代替。
「他們都是為我們挨刀子的兄弟,如今身死海里,當有一個歸處!」
「所以,我們要送他們去往歸墟。」
陳燭的記憶里是有關于歸墟的,或者說這是漁民中口口相傳皆知的海洋傳說。
在人死後,逝者的靈魂與大海融為一體。
歸墟是漁民傳說中大海深處一個無底的深淵,是所有水流和靈魂的最終歸宿。
送逝者入歸墟。
實際上是漁民們認為海葬可以幫助死者的靈魂找到安寧,或者相信死者能夠在來世繼續與海為伴。
至於這地方究竟存在與否,畫個問號。
但是陳燭看這仙法都存在的世界,或許真實存在於三千海界某一處也說不定。
思考時,他已經從穿行在這支隊伍的黑旗海盜手上接過了一道衣物。
不知主人姓名,不知死在何處。
他輕輕撫了撫上面的灰塵,說道:「狗官殺不完?總有能殺完的一天。」
「放燈!」
巴洋一聲令下,在漁港邊的老弱婦孺,總之不是黑旗海盜的,都放下了手中的一盞花燈。
千萬星火,透過薄霧飄向遠方,宛若星河倒轉,大海升空。
「放衣!」
井然有序,沒有人說話,也沒有戲謔。這樣的儀式在黑旗海盜眼裡,隨時便可能降臨在自己身上。
甚至到時候究竟還有沒有,也說不定。
陳燭跟著走到了水邊,輕輕放下了那道黑色的衣物,輕輕一推。
望著這黑色的衣物飄遠,替他丈量這不知究竟有多大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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