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個俘虜

  重新接管了旗艦後，蓋奇立刻命令艦長再次與考斯地表取得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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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叫考斯，這裡是馬庫拉格之耀號，匯報你們現在的情況。」

  經過一陣信號的干擾音後，文坦努斯的聲音在艦橋響起。

  「戰團長，這裡是考斯寰博館，你們是否已經做好準備空降軌道平台？」

  「還需要時間，旗艦正在被懷言者破壞跳幫，我們需要優先解決掉這些敵人才能分出兵力，抱歉。」

  蓋奇也明白此刻的軌道平台正在對極限戰士的戰艦造成巨大傷害，但是懷言者的威脅已經迫在眉睫，他們絕不能讓十三軍團的旗艦淪陷。

  他寧可讓它沉沒，也絕不願意被懷言者俘虜。而敵人沒有對馬庫拉格之耀號開火也正是因此，他們想要俘虜它。

  一旦馬庫拉格之耀號被懷言者俘虜，那將對整個五百世界的極限戰士造成沉重的精神打擊，更是會讓敵人的氣焰更加猖狂。

  「明白，我們會繼續堅守。」文坦努斯沒有多說什麼，他很理解旗艦現在的處境。

  如果讓他做選擇，他也會保全旗艦。

  「我還需要匯報一件事情：我們活捉了一名懷言者俘虜，或者說，他是自願被我們俘虜的。」文坦努斯補充了一個信息，蓋奇精神一震。

  「審問他，不惜一切代價，我們需要更多來自懷言者軍團內部的情報。」蓋奇斬釘截鐵道。

  文坦努斯離開了通訊室，他來到室外的一處空地，一名渾身是血和彈坑的懷言者已經等候他多時。

  懷言者跪倒在地上，他的動力背包被切斷了能源供給，雙手更是被反綁束縛在身後動彈不得。

  「你終於來了。」脫掉頭盔的懷言者笑了出來，鮮血和碎齒從口腔中流出，混合著唾液沿著動力甲淌下。

  「名字。」

  「莫泊克希爾。」懷言者答道。

  一名極限戰士看守向文坦努斯展示了從克希爾身上繳獲的東西：一把已經損壞掉的爆彈槍，同樣損壞的動力劍，以及一把由某種金屬製成的匕首，它足足有半米長，對於凡人來說是一把短劍，而對於星際戰士這只是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柄上纏繞著一些很細的鐵鏈，文坦努斯認為這種鐵鏈對於固定毫無作用，因為在激烈的戰鬥中它很輕易的就會斷裂。

  因此他判斷，這並非是戰鬥用的武器，而是一種用於某種儀式的匕首。

  「你的身份和軍銜？」

  「我是指揮官，表親。」克希爾絲毫不像是被俘虜的樣子，他表現的非常冷靜且自在，若不是渾身被捆綁束縛，倒像是來十三軍團出差訪友的樣子。

  「你認為投降會讓我們留你一命？這很可笑，我們已經是不死不休的血仇之敵。」文坦努斯舉起爆彈槍，對準了克希爾的腦袋。

  只需要一槍，他的頭顱就會如同煙花一般炸裂，然後死的不能再死。

  「你們還是這樣狂妄自大，極限戰士們，你們固執的堅信帝國真理，相信你們的榮譽和道德，相信王座上的那個虛假的帝王。」

  「是你們背棄了一切，你們那骯髒的基因之父辜負了帝皇，你們對兄弟揮動屠刀。」文坦努斯語氣森冷，咬牙切齒道。

  「銀河已經陷入了戰火，戰帥荷魯斯率領著覺醒的戰士們反抗偽帝的蠱惑，你們何不加入我們，一起完成這偉大事業……」克希爾依然在念叨著，只是很快被文坦努斯打斷。

  「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毫無意義的廢話，那麼你可以去死了，我們早已經知曉叛逆的消息，我們接受現實，然後極限戰士會去扭轉一切。」

  克希爾咯咯的笑了出來，他在流淚，血水從眼眶流出，他的瞳孔是純粹的猩紅，甚至不像是人類的眼睛。

  「我要見那個人，那個將消息帶來的凡人，他是關鍵，他嘗試改變早已註定的一切，但這只不過是徒勞。」

  「讓我見他，然後我告訴你們想要知道的，這是個公平的交易，不是嗎？」

  文坦努斯頓了頓，他眉頭皺起，有些摸不准懷言者的想法。

  那個名為洛希的凡人，異常神秘，連長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是何來歷。但是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洛希更偏向極限戰士，這從他對考斯的守衛力量伸出援手就可以看出。

  無論是那些物資支援，還是忽然在戰場上宕機的敵方泰坦，文坦努斯心中洛希的分量和價值都在不斷上升。

  但同時，懷疑也無法控制的蔓延。

  「帶他過來，但要保持距離。」他對著副官說道。

  洛希身上有種摸不透的神秘感，他來的太巧了，在消息到來的同時，懷言者發起了背叛。

  他掌握著帝國所不具備的科技，他的言談舉止更不像文坦努斯見到過的任何一個凡人。

  文坦努斯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名為洛希的男人絕對不簡單，他雖然就在身邊，但他卻永遠有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好像他是站在更高的層次客觀的看待世界的發展。

  這並非身份，地位或者權勢能夠改變的，只有歲月能夠造就這樣一個人。

  他想在不觸及對方底線的情況下，儘可能的試探出洛希的情報，最大可能的掌握這一個變數所帶來的影響。

  「你找我，有什麼事？」

  洛希很快在副官蘇魯斯的帶領下來到這片空地。

  他看了眼文坦努斯，又看了眼跪在地上，身穿猩紅色盔甲的懷言者。

  「你終於來了。」克希爾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洛希身上，他的眼神熾熱，仿佛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

  「是你，不在至高天預言中的人，你不應該在這裡，你不屬於這個時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

  「你應該永遠的在那艘船里沉睡，直到宇宙的盡頭，當一切熵滅，一切歸於混沌，你為什麼會醒來？」

  克希爾猛然激動了起來，某種虛幻的東西觸及了他的禁忌，他變得有些癲狂和過激，副官立刻拔出動力劍，隨時準備斬首。

  洛希也在品味著這名俘虜的囈語，什麼叫做不應該在這，不屬於這個時間？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來自一萬年以前，為了執行那個延續人類薪火使命而醒來的？

  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注視著他，那並非是單純的惡意，更是有著對變化的期待。

  亞空間的邪物罷了。

  他意識到了，隨著自己的到來，一些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雖然對於大局而言不過是微乎其微的變數，但是本質上來說，的確是改變了。

  微小的變化，將如高山的雪球一般，等到山下時已經演變為一場宏大的雪崩。

  「不過沒關係，亞空間的神明已經注意到了你，原初真理正在降下新的警示，你帶來的改變將會被抹除。」

  「萬變之主對你很感興趣，如果你願意成為祂的眷屬，祂必將恩典和賜福降於你身。」

  懷言者滿懷誠意的許諾，洛希看著他的眼神，那是絕對的誠摯和瘋狂並存。

  這個瘋子，他沒有在撒謊。

  克希爾轉頭看向那些正準備處決他的極限戰士。

  「你們這些傲慢的極限戰士，你們還能堅持多久？懷言者的軍力是你們的十幾倍，我們會碾碎你們，就像是碾碎你們那弱小的基因之父一樣，基里曼已經死了，他的屍體被獻祭給原初的真理，他在遭受永恆的折磨哈哈哈哈哈哈哈……」

  懷言者褻瀆的話語終於激怒了極限戰士，文坦努斯身邊的蘇魯斯閃電般拔劍，分解力場切斷了俘虜的肉體，從咽喉到左腹部，這名懷言者的指揮官幾乎被分成兩半，

  文坦努斯沒來得及阻攔副官，他只是嘆了口氣，想要審問一名星際戰士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有基因偵測神經，多少還能獲取一些對方的記憶。

  懷言者雖然幾乎被分成兩半，但他強悍的生命力依然阻擋著死亡的到來。克希爾嘴裡嘟囔著什麼，徹底的跪倒在地上，大量的鮮血湧出散開，在乾涸的大地上鋪出一面由血液組成的鏡子。

  他在大笑，無比放肆的大笑，劇烈的震動讓他徹底裂成兩半，碎肉和內臟掉落在地上，整個人卻好似一朵血色之花般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