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蒙宋合謀,山崩地裂!
「火藥?」
魏武低聲重複,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笑起來的時候,他的眼彎如月牙,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在此刻徹底變成了一灘黑水,幽深而深邃,瞧不出半點真實情緒。
只是那一口白牙縱然沒有光照,依舊閃爍著明亮的光,上下輕輕一碰,便是清朗的笑聲:「這倒是有趣些了,我想知道,你準備了多少?」
李莫愁也在笑,但她的笑和魏武不同,她的笑容得意而暢快,「我哪裡知道呢?畢竟,我唯一的作用便是將你勾引到這古墓里,還好,你這色中惡鬼就是扛不住這樣……」她笑著伸手勾勒腰帶,衣衫半解露出圓潤肩膀,半抹雪白圓弧在黑暗中仿佛帶起了溫潤如月的清輝,朱唇勾起輕蔑的笑,她譏諷道:「別做掙扎了,他們應該已經點燃了火藥,你已經逃不走了。」
她大笑著張開雙臂,渾圓露在外面一顫一顫,像是點綴了珍珠的豆腐,又像是吊墜了瑪瑙的白玉,兩行清淚落下,李莫愁暢快道:
「能帶著你一起死,真是痛快!」
「死?」
魏武呵呵笑道:「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你憑什麼就覺得,區區火藥,能奈何得了我?」
……
……
「當然是這一座山都已經被掏空了,如此大量的火藥炸下去,別說是他魏武,哪怕是這終南主峰,也要在頃刻間化作齏粉……魏武還能比這亘古不易的山要硬?」
終南山外,隱秘的營帳里有人在大放厥詞,這人做文官打扮,卻非是蒙古人,而是實實在在的大宋文官,丁大全死後把持朝政大權的大宋宰相,賈似道。
營帳中與他同坐把酒的,分別是一位獨臂的中年漢子、一位唇紅齒白的少年郎,侍立在旁的,是四名眉眼如畫,各具特色的豆蔻少女,這四個小丫頭雖侍立在旁,但身上的衣衫卻說明她們絕非是婢女,一個個含情脈脈的看向少年郎,眼神濃得都能勾芡了。
男人也有嫉妒心,更何況是賈似道這等小人,飲盡杯中酒後,得意洋洋道:「等到這逆臣身死,日後永寧郡王的爵位便要落在楊小兄弟身上了,還望你日後莫要學他鞠躬自傲,不尊聖上。」
楊過垂眸,並未像原著一樣流連於乞丐間的他,在穆念慈的教養和魏武的放縱下早已沒了那股子靈性,反倒是被程朱理學束縛住了天性,並不飲酒,只是冷漠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義父……他違逆君父便是不忠不孝,今日死在此地,對外推說病死,也能保全個好名聲,想來他九泉之下,也是高興的。」
「說得好!」獨臂漢子,也就是如今的蒙古三軍大帥,被西方人稱作撒旦之子的郭靖十分滿意地看著故人之子,淚眼婆娑道:「若是康弟九泉之下知你如此忠貞,也該欣慰了。」
楊過沉默。
場中三人雖然因為要殺魏武聯合在一起,但是氣氛並不融洽:
郭靖瞧不起賈似道,認為這就是個為了一己私利陷害忠良,無惡不作的卑鄙小人;(他雖然恨魏武,但也承認魏武恢復漢家河山的功績,一切只為私仇)
賈似道瞧不起楊過,認為這小子只是好運,他娘被魏武看上,他藉此飛上了枝頭,卻調轉過頭背刺義父,還在這裡侈談為國,當真是得了朱熹的真傳!
楊過瞧不起郭靖,只因他一口一個忠貞,但身為宋人,卻投身蒙古陣營,為蒙古打下了一片大大的疆土,如今還在這裡為了私仇迫害宋國功將,簡直虛偽到極致!
三人沒什麼私下交流的好心情,有一搭沒一搭也談到了公事上。
賈似道側目道:「郭元帥,我提議今日魏獠伏誅後,蒙古承諾歸還的燕雲十六州由楊公子前去收復,你看如何?」
郭靖沉悶地「嗯」了聲,由於拖雷回到蒙古後沒多久便死了,又沒有帶回華箏,他在蒙古高層眼中就是外人,哪怕盡心盡力為了報恩打下西方,也是準備排斥在核心外,但對蒙古接下來的策略還是有些猜測的——南下!
魏武昔日的表現對蒙古而言簡直是如鯁在喉,不拔了這跟刺,誰敢領兵南下?
如今魏武一死,怕是大宋又要被趕回長江以南……不,甚至連長江都保不住!
郭靖在想,若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到底是留在蒙古享受榮華富貴,還是回到宋國抵禦蒙古?
楊過則是喜不自勝,他娘自幼教導他要學魏武一樣收復漢家失地,但又不能像他一樣狂悖、做盡惡事,所以能主導收回燕雲十六州讓他高興,但瞧著圍著他的郭芙、程英、陸無雙和公孫綠萼,他又很難抉擇——他不想學魏武那般博愛,更想「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三人雖未明說,但心中都已經默認魏武必死。
也就是在這時,一聲轟鳴如若天崩、大地震顫好似地龍翻身,縱然遠在終南山外,營帳里也是一番地動山搖,外面轟鳴聲不斷,震動感也在一炷香後緩緩平息。
一名身背金刀黑劍,龍行虎步的中年人掀開營帳帘子,面龐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大喜道:「沒了!沒了!整座終南山主峰都沒了!」
此人乃是投靠蒙元的高手公孫止,一手陰陽搗亂刃法也是大家風範,因此頗得郭靖倚重。
「好!如此天崩之勢,縱然魏武橫練驚世,也斷然沒有存活的道理!」
郭靖高興的又哭又笑,哭是大仇終於得報,笑是大仇終於得報,整個人悲喜交加,竟覺得一陣眩暈,跌坐在了酒桌上。
「爹!」郭芙這下子也顧不得看情郎了,趕緊上前扶住郭靖,滿眼的關心,比起原著里的囂張跋扈,此時的她才像是個貼心小棉襖。
郭靖拍了拍女兒的手,搖頭表示無事,同時看了眼賈似道和楊過,道:「按照蒙古和宋國的盟約,那些殉節的勇士還有這次的所有消耗,都由你們大宋來負責。」
終南山下那些蒙古人自然逃不出這驚天動地的爆炸,他們肯視死如歸,自然是為了這時候的富貴。
賈似道格外豪爽,大手一揮便允了此事,迫切道:「我未見過如此大的盛景,郭元帥,永寧郡王,二位可願賞臉,陪我去看一看?」
賈似道如此擺低姿態,郭靖和楊過自無不可。
只是眾人出了營帳,卻遠遠看到終南山方向滾滾煙塵落下,裡面卻有一道金龍盤桓在半空,下方則是一座金光燦燦的古鐘在緩緩旋轉,鐘上梵文流轉,恢弘佛光深厚,如同神佛臨世。
賈似道的臉上頓時沒了血色,瞪眼瞧著遠方那金龍、金鐘,聲音都在顫抖:「這,這是什麼……情況?!」
郭靖手持長槍,目光凝重道:「無妨,就算他不死,也必是強弩之末!
眾軍聽令,隨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