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一鉤的風情,自證清白
「人生處處都是意外,瞧,剛才還大著嗓門大吼大叫,如今連句遺言都說不出來。」
魏武「惋惜」地搖了搖頭,手中魚鉤一甩,將屍體丟出了大殿,隨後把魚竿擺在桌上,笑呵呵道:
「逝者已逝,活人就不要擺出一副死人樣子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擺。
諸位齊上華山,想來不只是為了弔唁吧?有什麼話都說一說,免得日後沒話說。」
好生霸道,此子的性格不好掌握,一個不慎,怕是第二個左冷禪……方證心中暗嘆,悄然將魏武的名字划去,隨即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岳掌門為人周正,素有君子之風,乃是我正道棟樑,今不幸亡故,老衲深感痛惜,是故帶領弟子前來,為岳掌門超度一二。」
沖虛點頭道:「老道亦是如此。」
魏武神情突然古怪起來,先是衝著沖虛點頭,然後摸著下巴問方證,「你一個和尚,跑華山派超度華山掌門……你是來砸場子的嗎?」
華山派源於全真廣寧真人郝大通,是標準道門入世的武林門派,像岳不群和寧中則就是效仿全真七子馬鈺和孫不二先成親,後入道,彼此以師兄師妹稱之。
方證嘴角一扯,華山劍派非是道門,只是祖師曾於郝大通真人門下聽道,以此攀上一層關係罷了,但既然魏武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反駁,只是假笑道:「出家人本為一家,小友著相了。」
魏武嗤笑。
卻聽湯英鄂說道:「旁的是先另說,眼下還是請閣下先介紹介紹自己,看閣下是以何等身份坐在此處。」
魏武驚訝道:「難道我沒有介紹自己嗎?」
眾人沉默。
魏武一拍腦袋,笑呵呵的說道:「都是剛才那毛孩子鬧的,給我思路都整亂了。
我名魏武,如今華山派的代掌門,受寧女俠邀請,來為岳掌門報仇。」
原本眾人都在絞盡腦汁思索魏武是誰,可等「報仇」二字出來,面色都變了。
就連沉浸在樂理之中的劉正風都抬頭道:「報仇?難不成岳掌門之死另有隱情?」
「那是自然。」
魏武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拍了拍手,衝著殿外喊道:「把人帶進來!」
眾人見他如此說,也壓下心頭困惑,轉頭看向殿外。
只見令狐沖陰著臉,右臂包紮起來,左臂上牽著一條鐵鏈,同岳靈珊、梁發將一個初具人形的東西拽進了殿裡。
那人被折磨的悽慘,全身上下不見一塊好皮,說是從血池裡撈出來的都有人信,剛一進殿裡,便有一股血腥味鑽進了眾高手的鼻腔。
魏武也是不耐的拿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怎麼這樣子帶進來了,就不知道給他先沖一衝?總還活著吧?」
「活著。」岳靈珊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兩個字,同時為了證明自己,狠狠地在對方身上踢了兩腳。
那人也是被折磨地慘了,挨了兩腳也只是哼哼兩聲,連頭都抬不起來。
魏武「嘖嘖」搖頭,這種傷勢都能活得下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定逸師太見不得有人欺凌弱小,因此縱然有魏武之前的話打底,她還是皺眉問道:「不知此人是誰,犯了何種錯,要被如此對待?」
岳靈珊聞言怒視湯英鄂,恨聲道:「這人的真實身份還得問一問湯師叔,畢竟我們可不認得嵩山派多少人!」
湯英鄂一聽這話頓時嚇了一跳,等仔細瞧了兩眼,發現確實認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是誰後,這才挺起腰板,「師侄這是什麼話,難不成這人還是我們嵩山派弟子?」
「自然,」岳靈珊沒什麼城府,性子又急,當下扯著那人的頭髮拽起腦袋來,對著湯英鄂道:「他可是你們嵩山派左掌門的三弟子!」
勞德諾?嘿,還真是!
湯英鄂聽著人名,總算是對上人形,只是臉上仍是一副不解的樣子,「這勞德諾我聽過,不是你們華山派的二弟子嗎?怎得又成了我嵩山派的人,還是我掌門師兄的親傳弟子?」
魏武見岳靈珊還想爭辯,忍不住扶了扶腦殼,人家擺明了不認,你就是說破嘴皮子有什麼用?
他直接甩出魚鉤,將湯英鄂的脖子纏住,手臂一抖,小二百斤的人直接被甩到半空,然後狠狠砸在了地上。
「啊!」湯英鄂慘叫一聲,只覺得身上的骨頭斷了大半,頓時疼暈了過去,他身後的其餘太保也紛紛變了臉色,趕忙上前。
丁勉、陸柏、樂厚三人從上了華山之後就離了隊伍,因此此刻做主的人反而是費彬。
他擋在湯英鄂身前,渾身內力涌動,擺出架勢質問魏武道:「閣下這是何意,拿不出證據,就要強行栽贓不成?」
魏武起身,面上的笑容也冷酷了幾分,「你們嵩山派在華山派內安插探子,勾結劍宗弟子襲擊岳掌門不成,便用毒藥害他性命,華山派復仇,合情合理!只可惜左冷禪不在,否則今日便能報了大仇!」
「你滿口胡言!這事你說是我嵩山派做得,證據在哪?」
「證據?找證據是官府的事情,我只負責報仇!」
魏武冷笑一聲,手中魚竿甩出,銀色魚線好似彩虹,在空中划過一道優美弧線,眨眼便勾住費彬,在他脖子上轉了一圈,輕輕一提,一顆大好頭顱便落了下來。
殿內眾人瞬間變了臉色!
方證默默道了聲「阿彌陀佛」,低頭捻動念珠。
沖虛沉默地坐在椅子上,雙眸轉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劉正風此刻起身,和定逸師太、天門道人一起擋在了嵩山派眾人身前,怒視魏武,「連像話的證據都沒有,閣下便大開殺戒,未免也太不把江湖正道放在眼裡了吧!」
「要證據?好,我給你們這個面子……」
魏武剛說完這句話,臉上的笑容陡然落下,滿面冷肅地瞧著嵩山派眾人,「拿出這件事情和你們無關的證據,我便饒了你們,否則,死!」
???
殿內眾人的腦袋上都冒出了一堆問號,這件事情難道不是該華山派拿出岳不群的死和嵩山派有關的證據,為何成了要嵩山派眾人自證?
沉默不足三息,魏武便再度甩出魚鉤,「拿不出證據自證清白,還說什麼?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