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光明之證

  男爵沉默了許久，開口道：「索菲婭，能說說這是什麼情況嗎？」

  「......」索菲婭聽到熟悉的聲音，握著大劍的手越發緊了。

  「看來你很沒安全感，那我直說了，我是一名巫師，現在已經控制了凱爾縣城，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該你說了。」李平直截了當。

  男爵依舊沉默不言，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

  「你以為我不敢透露你在這裡？我立即讓人快馬加鞭稟告伯爵大人！」

  男爵的目光終於有了變化，他雙眼微微眯起，釋放出殺意。

  索菲婭像是被刺激的貓，信仰之力瞬間激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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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索菲婭。」李平淡淡開口。

  索菲婭有所收斂。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男爵低沉的聲音道。

  「但是，也並不知道多少東西，你盡可以去跟伯爵稟告此事，我要看看她最後會怎麼料理你。」

  李平笑了起來，說道：「男爵大人，軟硬不吃可並不是談判的好技巧。」

  「我也這樣覺得，所以我可以給你正式的封臣身份。」

  男爵開出了他的價碼。

  李平思索著，男爵可以封的臣屬就是騎士①，而且男爵的封賜是有記錄的，會往上逐級備份，等於說有了這個身份，他李平也將成為耶藍伽帝國的一名貴族。

  雖然這只是個最底層的貴族，但依舊有著諸多大義的名份。

  「你要什麼？」李平問道。

  「十天時間，十天時間不要來打擾這裡。」男爵說道。

  「男爵大人，就算您的實力再進一步，恐怕也抵抗不了伯爵大人吧。」李平說道。

  男爵的眼神又凶厲了幾分，顯然他來到這邊說過的所有話眼前的人都知道。

  「這個不用你來關心，你若能保證做到我的要求，凱爾縣城一併賜封於你，並且可以在此立下光明之證。」

  所謂光明之證，就是在光之女神的注視下簽訂的契約，這個契約對凡人、法師、巫師都沒有什麼約束力，因為三者跟神明關係沒有那麼密切。

  而對於騎士、牧師、修士等的約束力卻很強，因為這兩者的力量直接來源於神明。

  李平捉摸不透了，受了如此重傷的男爵是如何保證只要給他時間，他就能恢復並精進的？

  不過轉念一想，有時候捉摸不透不重要，獲取切實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殺了男爵並無任何好處，可能還會導致新派遣來的男爵並不承認他的地位，這非常麻煩。

  相反，得到托爾莊男爵的承諾後，他行事反倒自由了，畢竟招安上岸後，都是自己人了嘛，在同一個系統里，怎麼都好說。

  「還有一件事情，妥妥里爾似乎有意派遣三名正式騎士來攻占凱爾。」李平說道。

  「他們怎麼敢。」男爵有些詫異。

  沉默了片刻後，他又說道：「我讓尤根尼聽從你的指揮。」

  說完他又看向了索菲婭，一眼看出了她的實力。

  「索菲婭也是正式騎士了，有兩位正式騎士的輔助，再加上你本人，夠了。」

  李平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這樁交易。

  光明之證很快簽下，裡面還被李平多加了個條款：在場諸人不得主動以任何方式傷害瑟洛斯·李，並讓幾名騎士也共同署名。

  簽好後，光明之證化作一團光芒消散了。

  走出牢房，李平鬆了口氣，沒想到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大山是這樣被挪走的。

  索菲婭跟在他身後，沉默不言。

  兩人走出監獄後，索菲婭突然開口說道：

  「剛剛你能殺死他的吧。」

  李平有些詫異的看，嗯，仰視索菲婭。

  「你和男爵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沒有，我看他很不爽。」索菲婭說道。

  「女人真可怕。」李平說了句。

  索菲婭瞪了一眼李平，說道：

  「他是個狡猾奸詐的人，你就沒有考慮過他在欺騙你嗎？」

  「考慮過了啊，所以等會回去就讓馬克西擬好任命狀，分發其餘縣城。」李平說道。

  「如果就此引來了伯爵大人的話......」

  索菲婭第一次表現出深入思考的能力，這讓李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道：

  「他怕伯爵，我可不怕，我沒聽說過巫師不能當城主，不能受封騎士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那天夜裡......」

  「那天夜裡發生了什麼？我替男爵除掉了一些叛徒而已，這不是已經定調了嗎？」李平一臉嚴肅道。

  索菲婭深吸了口氣，胸口起伏。

  「你和男爵都是一號人！無恥！」

  「索菲婭，你怎麼能這麼跟城主說話呢！」李平笑道，看不出責罵的意思。

  「......」

  索菲婭平穩住呼吸，不再糾結這件事情，而是問道：

  「那妥妥里爾那邊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這個，我還沒考慮好，得先去找馬克西，有些事我要問問他。」

  於是，兩人來到了一間酒館包廂里，這時馬克西和尤根尼都喝了不少酒，每人都抱著兩個穿著裸露的陪酒女郎。

  突然闖入的李平和索菲婭令房內的氣氛一頓，馬克西之前那暈醉的眼神瞬間恢復清明。

  「城......」

  「閒雜人先出去。」李平說道。

  女郎們麻利跑出了包廂，並把門帶上了。

  「哼！」

  索菲婭厭惡的看著兩人。

  李平沒有理會她，而是對馬克西身邊那位依舊醉醺醺的男人說道：

  「這位就是尤根尼騎士了吧？男爵大人讓你跟著我，聽從我的命令。」

  醉醺醺的男人一頓，跟之前馬克西一樣瞬間恢復了清明。

  「什麼男爵大人！」

  馬克西心跳猛然加快，聰明如他，很快意識到了這次押解犯人的異常。

  李平沒有回答馬克西的問題，繼續對醉醺醺的男人說道：

  「我剛剛從監獄裡出來，已經和男爵大人達成了共識。」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醉醺醺的男人搖搖頭。

  「那跟我們去一趟不就知道了？」李平做了個請的手勢。

  尤根尼一時糾結無比，他的手不老實的摸著腰帶。

  「我想，去確認一下並不耽誤時間，也不會暴露男爵的蹤跡。」李平笑道。

  最終，尤根尼還是跟著走了一趟。

  從監獄裡出來後，他臉上還帶著驚疑，但男爵大人親口下達的命令，他不得不遵從。

  實際上，從他本身的立場來說，在得知妥妥里爾有進攻凱爾的打算後，也必須要支援李平。

  畢竟一旦凱爾被攻破，男爵大人的處境將極為艱難。

  「馬克西，有些事我還是需要諮詢一下你的。」

  四人走在有些冷清的縣城道路上。

  「城主大人，您說。」馬克西很會演戲，有時候表現的極為恭敬。

  「我需要你給講解一下領屬關係，縣城互相攻伐，男爵要不要管？男爵互相攻伐，子爵要不要管？以此類推，大公們互相攻伐，皇帝是不是要下場做裁判？」李平道。

  「您是認為妥妥里爾的行動並無合法性？」

  馬克西反問了一句，沉吟片刻後，說道：

  「帝國當然從上至下都不允許貴族們相互爭鬥，但這豈是皇帝能管得了的？」

  「只要別的國家不來進攻帝國，那麼國內大公們除非打破了平衡，不然皇帝是不會下場的。」

  「凱爾、妥妥里爾雖然分屬不同男爵，但是在同一子爵領內，子爵大人一般不會管一兩座小縣城的爭端。」

  李平點點頭，繼續問道：

  「如果托爾莊男爵領占領了林肯布男爵領，那么子爵大人會不會介入？」

  「當然會！」索菲婭脫口而出。

  馬克西揪了揪自己的拉渣鬍子，看了眼尤根尼，說道：

  「子爵大人不會允許下面的領地失衡，他要保證他直轄的領土永遠是最大、最富庶的。」

  「我明白了。」李平頷首。

  ①：騎士有兩個概念，一個是實力上的騎士，一個是貴族的封號。當「騎士」二字不帶「見習」、「正式」等字樣的時候，都是在尊稱封號，帶了相關字樣則是指代實力水平。作為最底層的貴族，騎士封號十分常見。當實力上達到見習騎士，將自動獲得「騎士」封號，或者由男爵及以上的貴族賜封。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