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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何沅君:寬以待人,放下執著

  蒼山如翠屏,橫亘天際,洱海似銀鏡,倒映著藍天白雲。

  

  山風拂過,花香滿城,正是如今大理國都城,羊苴咩城。

  城中一座府邸內

  牛犇率領一眾玄衣衛,一如既往嚴守後院各處。

  見府邸主人武三通面色陰沉往這快步走來,他朝侍衛使個眼色,便有兩名玄衣衛上前,抬手將武三通擋在了五步之外。

  武三通面色剎時陰沉如鐵,不禁怒目而望牛犇,怒喝道:「老子已經忍了你們很久!莫忘了這是老子的府邸!散開,我要見沅君!」

  侍衛不為所動。

  牛犇抱拳笑道:「今日迎親隊伍就要抵達大理,夫人不便會見男子,還請武先生見諒。」

  「老子是她義父!!」

  武三通忍不住暴喝一聲,壓抑許久的怒火,沖得他那雙目漸漸通紅。

  牛犇見狀,臉上笑容慢慢消失,臉色也不由冷了下來。

  教主給的命令就是嚴防這廝,連教中長老都派來兩位,真要不講臉,他可不會管你是乾爹還是干爺爺。

  就在這時,外面急匆匆地追來一位三旬婦人,慌忙上前拉住武三通,哀求道:「三哥,今天是沅君出嫁的日子,奴家求你了,不要鬧得滿城百姓都來笑話咱們家!」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武三通惱羞成怒,一把推開自家夫人,厲聲道:「這是老子家!老子堂堂大理國的前御林軍總管,連自己義女都見不了才叫旁人笑話!」

  「你就當真不要臉面了!」

  武三娘一沒忍住痛心罵道:「你這些年藏著什麼心思真就當我不明白?」

  「啪——」

  武三通瞬間似被戳中醜事,臉色漲得通紅,羞惱之下直接一巴掌抽了過去。

  「你……」

  武三娘愣了愣,伸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滿眼不可置信。

  她原以為忍到養女出嫁總該解脫了,不想丈夫竟然魔怔到不顧絲毫夫妻情分。

  「武先生當真好威風!」

  見此一幕,牛犇冷笑一聲,他緊了緊手中刀柄,緩步走上前,冷聲道:

  「我家教主臨來之前也曾吩咐過,他不介意武府紅白喜事一起辦,你若有膽,今天就踏進去一步試試看。」

  武三通心中猛然一凜。

  那人果真知曉了什麼?

  這是武三通腦海里的第一念頭,回想起當初牛頂天瞧著自己的眼神,他忽然有種裸身示人的驚悚感。

  「不可能!不可能!他又怎會知曉?」武三通怔怔地低語一聲。

  「可不知曉,他為何一直防著我?在桃源不讓我見,在九宮山不讓我見,現在連在我家都不讓我見。」

  武三通像是突然陷入了魔怔,臉上時而猙獰,時而瘋狂,雙目通紅著呢喃囈語。

  「三哥!三哥!」

  「你怎麼了?」

  武三娘本就對自己丈夫情深義重,瞧此情形,哪還顧得上那一巴掌,慌忙上前不停地呼喚。

  牛犇見狀,給侍衛使個眼色,那侍衛迅速往外跑去。

  不過一會,一燈領著三位弟子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恍若梵音,武三通的眼睛迅速恢復清明。

  一燈面如玄水,凝眸看向滿臉羞愧的弟子,平靜道:「你可還記得為師如何交待你的?」

  幾十年寬厚待人的他,第一次對這位弟子生出了火氣。

  武三通羞愧不答,推開武三娘,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燈沉默了會,看了一眼武三娘紅腫的臉頰,輕聲道:

  「為師說過,沅君此番回來不許任何人隨意打擾,你也曾答應為師了。」

  「現在你這般肆意妄為,連自己的結髮夫妻都下得去手,可是已經忘了你我間的君臣之義,師徒之情?」

  「弟子不敢!」

  武三通慌忙磕頭。

  此等忤逆罪名一旦落在頭上,別說大理國了,就是中原江湖也無他的立足之地。


  離開師傅庇護,他武三通什麼也不是,這一刻他才反應過來,那人若真知曉他的心思,一旦沒了師傅這邊顧忌,遲早不會放過他的。

  此刻,一燈也是想到了這點,臉上現出一抹猶豫與掙扎。

  有些事,也是經過四弟子提醒,他才有所察覺。

  他不知牛頂天是如何先知先覺的,但之前確實給了三弟子思過機會,而對方今日行為,已完全突破他的底線。

  他有心了結師徒情分,卻又擔心弟子沒了這層關係,終會遭受牛頂天毒手。

  一時間,他有些猶豫不決。

  「師傅,今天是沅君的大喜日子,三師兄有錯可容後再罰,今日當以婚事為重!」

  見了師傅臉上神情,一旁的朱子柳頓時感到不妙,連忙跪下求情。

  樵子反應過來,與點蒼漁隱相視一眼,二人也是齊齊跪下,樵子抱拳道:

  「師傅一向教誨弟子寬仁,三師弟今日毆打三娘,弟子本不敢求情,但沅君今日出嫁,不能衝撞了喜日,還請師傅容後再罰!」

  「請師傅三思!」點蒼漁隱也抱拳懇聲求情。

  他與樵子不甚明了,只當是三師弟毆打髮妻所致。

  武三娘這才發覺情況似乎有些嚴重,慌忙跪在地上,朝一燈合十哭道:

  「剛才是三娘說話急了些,三娘不怨三哥動手,今天是沅君的大喜日子,聖僧就饒過三哥這回吧。」

  「罷了,罷了。」

  一燈嘆了口氣,看著跪伏在地上的武三通,說道:「你若還念師徒之情,明日開始,你去天龍寺思過,為師回來之前,不得踏出天龍寺半步。」

  「弟子領命!」

  武三通連忙叩首。

  「都下去吧,」一燈揮了揮手手,道:「好好迎接賓客,切記不可失了禮數。」

  「是!」

  待武三通師兄弟四人以及武三娘退出去後,牛犇朝一燈抱拳,歉意道:「教主有令,夫人安危為重,還請一燈大師見諒!」

  一燈搖了搖頭,苦笑道:「是貧僧管教不嚴,倒讓牛少俠見笑了。」

  說著,他微微一頓,又道:「貧僧有些事情要跟沅君那孩子交待,不知裡面……」

  「一燈大師裡面請!」

  牛犇連忙抬手作邀,道:「您是夫人長輩,儘管著人通傳就行,教主臨行前吩咐過,萬不可怠慢了一燈大師。」

  一燈輕輕頷首,隨牛犇一同走進後院,行至一處涼亭時,兩位老者自亭中走出,向一燈見禮。

  正是隨行前來的教中護法,炎弘壽與金不換。

  「炎先生,金先生,貧僧有禮。」

  一燈與兩人也有一面之緣,寒暄幾句後,在牛犇帶領下,來到了何沅君的小院。

  閨房之中

  何沅君一身鳳冠霞帔已然穿戴整齊,玉臉微施粉黛,珠輝玉麗,髮髻浮翠流丹,端妍華貴。

  聽得丫鬟稟報一燈大師造訪,她急忙起身出門相迎。

  「見過師祖!」

  見一燈在廊檐下等候,何沅君連忙上前曲身見禮,笑道:「師祖您裡面請,我讓鶯兒上茶。」

  一燈笑呵呵地搖了搖頭,道:「不必麻煩,師祖交待你一些事情就走。」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冊遞上前,笑道:「這是師祖給你們的新婚賀禮,孩子你好生收著,到時候親手交予你夫君。」

  「一陽指?」何沅君接過書冊,玉臉之上難掩驚訝。

  一陽指為大理段氏獨門絕學,她萬沒想到師祖會送出這門武功,隨後,她臉上現出一絲猶豫,輕聲道:

  「這禮物太過貴重,沅君擔心將其遺失,師祖既然一同前往襄陽,何不親自交予夫君?」

  「不一樣的。」

  一燈笑著搖搖頭。

  而後面容微頓,凝眸而望,囑咐道:「此番出嫁,山高路遠,往後你安心待在襄陽,大理就別回來了。若是受了委屈,可與師祖寫信,師祖為你作主。」

  聞言,何沅君心裡一陣感動,她自幼父母雙亡,幼年孤苦,後來被義父義母收養,很長一段時間也享受過父母般的寵愛。


  可十二歲往後,便發覺義父武三通瞧著自己的眼神越發不同,連義母有時也變得對自己不冷不熱。

  她一向心思細膩,時間一久,也察出了味兒來,只是一直深深藏在心裡。

  幸得十三歲時被師祖突然派人接到桃源,一待就是三年,隨後被送往了九宮山。

  若說起來,待在桃源的三年,和待在九宮山的兩年,反倒是她最感開心的日子。

  「師祖都知道了麼……」

  何沅君眼眸微微閃爍了下,鼓起勇氣,低聲問道。

  一燈嘆了口氣,眉目之間可見一抹愧疚之色,嘆道:「當年牛小友前去桃源,師祖總感覺他對三通頗有意見,但也只當是性格使然。」

  「後來,他點名道姓求娶你,師祖雖感好奇,可見他少年宗師,前途不可限量,便直接應下了。」

  「之後,他又要求將你接到桃源,由師祖親自教養。種種異常反應,師祖當時也未放在心上,最終還是在你朱師叔的提點下,才有了一些察覺。」

  「這也是為何師祖不等過門就將你一人留在襄陽的原因,少見一眼,你便少一點委屈。管教出這般孽徒,委實是師祖對不起你。」

  「沅君不怨義父、義母,更不怨師祖。」何沅君搖了搖頭,輕聲道:「義父、義母對沅君有養育之恩,若無他們,沅君早該餓死了。」

  「師祖對沅君三年的教誨,讓沅君懂了許多道理。寬以待人,放下執著,既然沅君眼下有了新的生活,便不會再糾結過去的困苦,師祖也不必過於責罰義父。」

  「阿彌陀佛。」一燈不禁抬手合十,宣念一聲佛號。

  他原本擔心徒孫心有傷痕,打算開導一番,卻不想反受其誨。

  一時間,心中一股欣慰之感,也不禁油然而生。

  「小娘子!快快快!」

  「牛護衛說迎親的要進城啦!快些準備上花轎!」

  就在這時,丫鬟鶯兒急匆匆地從院外跑了進來,朝何沅君急聲呼喊。

  何沅君臉色微紅,眼眸之中可見一絲羞赧,遂朝一燈低聲道:「師祖慢走,沅君先回去了。」

  一燈面色慈祥,輕輕頷首,而後轉身離開了小院。

  半個時辰後

  一支龐大的迎親隊伍湧入城內,引得城中百姓紛紛圍觀。

  傳聞中原富庶強大,此刻又給大理百姓上了一課,這迎親隊伍都比得上他們皇帝出巡了。

  瞧那一個個虎背熊腰的,若是換了紅衣,還以為是出征將士呢。

  「師傅,這些都是軍中百里挑一的強兵,放在咱們大理哪支軍隊都有以一當十的實力。」

  樵子望著隊形嚴整、站姿挺拔的迎親隊伍,不禁心中震撼,朝身旁的一燈低聲說道。

  若是普通士兵倒也沒什麼,可這兩千餘人紛紛有著不弱的內息,著實讓人感到咋舌。

  這得多大代價才能培養出來?

  一燈自然也發現了這群隊伍的不同尋常,心裡不禁有些好奇襄陽這兩年的變化。

  「也許,要該打仗了……」

  想到牛頂天如今仙神般的恐怖實力,一燈不禁喃喃自語。

  有著這樣的實力與軍隊,沒有誰會繼續窩在襄陽一地。

  黃昏,

  正是陰陽交替時刻。

  「噼里啪啦——」

  在震耳的鞭炮聲中,夕陽如火,以天地作烘爐,熔萬物為丹霞。

  隨著一襲紅影子邁出大門,走進花轎,簾落,轎起,鼓樂齊鳴。

  夕陽餘暉中,一條火紅的隊伍緩緩駛出了羊苴咩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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