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對決(二)
老僧眼中閃過一抹訝異,顯然沒有想到牛頂天能夠道出他的隱秘。
「一本殘破的秘籍,不想你也見過。」他低語一聲,周身金光大綻,變得愈發濃郁而熾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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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與白色交織的光芒,瞬間衝出山洞,衝出後山,使得五乳峰上綻放出熾盛耀眼的光芒。
時間在流逝。
少林寺內的僧人們已經注意到了後山上的情況。
沒辦法,實在是那光芒太過熾盛,就像是在漆黑如墨的夜晚裡,生出了一顆太陽一般。
新任方丈天鳴禪師在第一時間掠到了後院的懸崖邊上,目光望向後山一處,只覺一陣刺眼,無法看清具體情況。
其餘僧人陸續趕到,實力弱一些的完全無法去看光芒中心。
一看,眼睛便是一陣刺痛。
「發生什麼了?」新任羅漢堂首坐無相驚呼一聲。
他與天鳴方丈和一旁的達摩堂首座無色,均是剛滿三旬。在覺真、覺性失蹤之後,三人成為了少林寺新一屆的領導集體。
「達摩洞的位置有人正在戰鬥。」天鳴眯著眼,凝聲說道,心中無法平靜。
他想到了幼時苦慧太師叔祖與他交待過的話,達摩洞內藏有大魔,不可輕易靠近!
「戰鬥……」
聽到天鳴的話,無相、無色二人面色駭然,急忙以手作擋,眯著眼望向山崖對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熾盛的光芒恍若凝實一般,無比耀眼,一股股的強大氣浪,一會兒寒,一會兒熱,從中瘋狂湧出,沖向四周山峰。
「情況如何?太刺眼了!什麼也瞧不見。」無相急忙使出千斤墜,抵擋著洶湧的氣浪,大聲問道。
天鳴穩穩立在崖邊,袈裟被氣浪沖得呼呼作響。
他眯眼望著幾里外的耀眼之處,搖了搖頭,低聲道:「光芒太過熾盛,我也看不清。」
其實,他也只是猜測,從兩股不同力量的劇烈糾纏,感覺出了達摩洞方向有人正在交手。
隨著光芒越發熾盛,遠方的天穹仿佛都在扭曲,天鳴的心裡漸漸泛起了恐懼。
他突然大聲道:「快些召集寺內弟子,迅速撤往山下,以防大變波及此處!」
無色、無相二人不敢耽擱,急忙領著身後一眾僧人,返回寺內打包各種經書秘籍。
「無色師兄發生何事了?」
新晉藏經閣看守覺遠,剛剛頂著突來的大風,封好二層窗戶,就見師兄無色領著幾名僧眾,神色匆匆地衝進了藏經閣。
覺遠雖與天鳴、無色、無相三人,以及覺真、覺性同輩,但由於師承不同,加之其文僧身份,在寺內地位並不算高。
也是兩年前,覺真、覺性突然失蹤之後,他才與無色、無相,以及天鳴,作為年輕力量混上了藏經閣看守的位置。
聽覺遠詢問,脾性不怎麼好的無色顧不上解釋,也懶得解釋,只說一聲方丈之命,便招呼僧眾迅速打包二樓秘籍。
覺遠也不氣惱,利索地從櫃中拿出幾面大帷布鋪在地上,開始小心翼翼打包一樓經書。
在他收至書架一處空敞的位置時,心裡又是不禁一嘆。
那本梵文版《楞伽經》的遺失,自他上任以來,始終令他心中感到有所缺憾。
達摩洞內——
老僧周身金光不減,但面色已經有些紅潤,各自散發出的狂暴氣息在極力糾纏著。
他抬眼看著牛頂天,好似勝券在握,微笑道:「功力確實不錯,但若是還不退去,你終會成為我的養料。」
兩人無聲相持到現在,他已經沒有把握留下牛頂天。
對方想要殺掉他,他自認為絕無可能,但對方想要逃出達摩洞,他也難以阻擋。
「你可以試試。」
牛頂天臉色無比寒冷,凝眸盯著老僧,冷冷道:「老鬼你有多少年沒嘗過雷劈的滋味了?」
「嗯?」老僧眸光一凝。
繼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臉色微變,警告道:「你才剛入天人不久,還能滯留此界一些時間,但若是引來驅趕的天劫,咱們倆誰都逃脫不了!」
「老子就是骨頭硬,經得住劈!」牛頂天冷笑一聲。
下一刻,他凝聚全力匯於右臂,在老僧驚駭的目光之中,直接化掌為拳,掄起一道耀眼寒芒,朝著達摩洞頂打出極致一拳。
「轟!」
「轟隆隆——」
一陣轟隆隆的聲響之中,地動山搖,銀光大綻。
一束束熾盛耀眼的銀色光芒,恍若烈陽臨世一般,爆射而起,將五乳峰的半截山體直接沖得龜裂開來。
「達摩洞已毀!」
「再也無法遮掩天機!」
「放開手腳一戰吧!」
幾道大喝之聲,恍若驚雷一般,從龜裂的山體之中轟傳而出,響徹了整個少室山。
「你當真找死!!!」
怒極之聲緊隨而至。
話音未落,金色與白色交織的熾盛光芒,瞬間衝出山體。
隨後便如急速升起的太陽,裹挾著狂暴肆虐的寒熱氣浪,在群山之中飛速移動,所過之處,地動山搖,山體爆裂。
「真有人在交手!」
天鳴站在崖邊,一不留神,便被狂暴的氣勢沖飛了出去。
他面色駭然地看著那道熾盛光芒,在群峰之間飛速移動。
「這是人…還是仙佛?達摩洞已毀,竟然打斷了五乳峰!」
已經帶領僧人退至山門處的無色與無相,以及一眾少林弟子,望著遠方駭人一幕,無不心中驚懼。
兩人交戰的巨大動靜,與那熾盛光芒,不止驚動了整個少室山,以及山腳下的登封城。
終南山,一處洞穴內
原本正在雙目緊閉、盤腿打坐的王重陽,忽的睜開眼睛,飛速掠出了山洞。
沖向山頂極高之處後,他面色凝重,凝眸看向正東方向。
「難道是少室山方向?」
王重陽默默感受著隱隱傳來的兩股令他感到心悸的碰撞氣息,面色愈發凝重。
像他這般先天頂峰的高手,本就對動靜感知極其敏銳,更何況,還是讓他都能感到心悸的碰撞。
「兩道氣息,為何會是兩道?難道已經有人突破那種境界?」王重陽喃喃自語。
感受到那氣息越發使他心悸,他面上微微猶豫一下,身影瞬間化作殘影,向那方向掠去。
臨安城,皇宮
比起襄陽的秋雨綿綿,這裡正是晴日當頭。天穹上的日光照耀在無色琉璃瓦上,可見流光熠熠,美輪美奐。
殿內,葵花老祖一身火紅衣裙,斜依在床榻之上,絕美的身姿面容,比起兩年前愈發妖嬈。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右臂上的衣袖內,此刻空空如也,成了個獨臂美人兒。
瞥了一眼床榻下跪著的李公公,葵花老祖冷聲道:「既然被廢了武功,你還回來做什麼?」
李公公慌忙道:「老祖容稟,奴才也是借著日月神教生亂才想趁機逃出,不想被……」
「嗖!」
「砰!」
話未說完,葵花老祖左手指尖捻著的繡花針,嗖的一聲激射而出,而裹挾著的強橫氣勁,竟直接將李公公那蒼老的身體轟至殿門之外,炸得粉碎。
「老祖我不養閒人。」
葵花老祖輕輕抬起手,捋了捋胸前青絲,淡淡說道。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一個身著龍袍的中年人,在一群太監的簇擁下行到了殿門之外。
正是當今大宋皇帝趙擴。
瞧見殿門口慘狀,趙擴揮了揮手,斥退隨行太監後,捂起口鼻,沿著牆角走進了大殿。
「老祖。」
趙擴微微曲身行了一禮。
「又有何事?」
葵花老祖妖嬈地擺弄著手中髮絲,語聲淡淡地問道。
趙擴猶豫了下,沉吟著說道:「如今襄陽那邊,日月神教兵強馬壯,太湖中的水軍也已近五萬,朕實在是寢食難安。」
「朕已經探得牛頂天兩年未曾現身,而且剛有飛鴿傳書來報,說是前幾日九宮山生亂他也未曾露面,朕想再請老祖出手一次,咱們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為強?」葵花老祖的臉色瞬間轉冷。
「老祖我早就跟你說過,先天強者不得隨意干預世俗之事。上次替你出手,老祖我被天劫毀去一臂,你還賠了個郡公爺。」
「這次你又要準備賠什麼?賠個王爵?賠個公主?聽說那小子喜好人妻,還是把你後宮裡的皇后妃子送過去陪睡?」
聽了這番不留情面的訓斥,趙擴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好歹也是皇帝,也就在這老妖怪面前才會被當孫子訓斥。
但礙於對方武力,礙於對這老鬼的依仗,他也只能沉默著不說話。
見這小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葵花老祖心裡一陣舒爽,心道老祖我雖是太監,也是訓斥你趙家幾代皇帝的人了。
正當準備開口將其斥退之時,他忽然心生感應一般,凝眸望向西北方位。
「這般恐怖的碰撞,難道是那老鬼出來了?」葵花老祖喃喃自語。
「老祖,發生何事了?」趙擴湊上前輕聲問道,他有些好奇何人能讓這老妖怪如此忌憚。
葵花老祖臉上極度糾結。
「老祖我出去一趟,暫時少給老祖招惹姓牛的!」
最終,他留下一聲警告,火紅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大殿裡。
蒙古,金帳之內
賓客滿座,舞姿綽約,正是鐵木真為楊康與華箏舉辦的婚禮酒宴。
「歐陽先生,請!」
「慕容先生,請!」
鐵木真微笑著端起案上銀碗,朝左側的歐陽鋒與慕容安遙遙一敬,率先一飲而盡。
「老夫恭喜大汗喜得佳婿!」歐陽鋒笑吟吟地瞥了對面楊康一眼,舉碗向鐵木真祝賀。
慕容安眼眸微微閃爍,亦是端起銀碗回敬,笑道:「駙馬爺小小年紀,一身功力比歐陽公子都要深厚,大汗收得寶駒,實乃可喜可賀!」
原正低頭飲酒的歐陽克聽得這話,執碗的動作微微一頓,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這老東西拿他三十歲的跟個不滿十八的相比,這不是擺明了羞辱他麼。
關鍵是反駁也沒法反駁,翻臉又不在一個檔次,他只能將這怨氣記在對面的楊康身上。
楊康身著藍色蒙古袍服,面容俊美,與一旁華箏身上的粉色袍服相得益彰,格外顯得喜慶。
當他發覺歐陽克隱隱投來的敵意後,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笑容,心裡卻在不停冷笑。
恨都恨上了老子了,還等儘快找機會除掉這傢伙才行!
而聽得歐陽鋒與慕容安的稱讚後,鐵木真不禁開懷大笑,朗聲道:「本汗能得歐陽先生與慕容先生這等高人,才是真正的可喜可賀!」
隨後看向楊康笑道「康兒,華箏,你們倆還不敬兩位先生一碗。」
「是,大汗!」楊康按照蒙古禮儀,起身彎腰一禮。
「噯,怎麼還叫大汗?」
鐵木真臉上似有一絲不滿。
「是,父汗!」
楊康態度端正,立馬糾正稱呼,又見一旁的華箏神情淡淡的坐著未動,他直接牽起小手,撓著手心給拽了起來。
「還別說,這蒙古小娘們的手還挺軟。」見華箏小臉微紅,楊康心裡一陣得意,他好兄弟的女人終於落他手裡了!
就在兩人端起銀碗舉向歐陽鋒與慕容安時,坐在鐵木真身側的黑袍男子忽的一下站了起來。
「怎麼了蒙先生?」鐵木真嚇了一跳,佯作鎮定問道。
見此情況,金帳中的所有人,目光齊齊匯集了過來。
「我得出去一趟。」蒙先生看向西南方向,面色極其凝重。
「這……」
鐵木真有些不樂意。
你要是走了,下面的兩位可就殺我如探囊取物了。
「他們不敢!」
蒙先生冷哼一聲,震得歐陽鋒與慕容安耳中嗡嗡作響。
兩人驚駭得還未反應過來,他那身影瞬間消失在了金帳里。(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