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代都市> 秦時之七劍傳人> 第1920章 出航(三十一)

第1920章 出航(三十一)

  第1920章 出航(三十一)

  這種歲數的老壽星,放在尋常人家裡那是得高高供起來的。

  就算是皇帝,面對這種老人也得禮遇有加,像是嬴政這種一心求長生的人也更不願意造這類殺孽。

  張良點明荀子的老邁,是最正確的做法。

  跟嬴政講別的都沒用,就這個好使。

  但他後面的話就明擺著是在diss趙高了。

  淳于越年事已高,走了兩步昏倒很正常,那我師叔年紀更大,直接累的說胡話就更正常了。

  

  皇帝既然認了前面那個說法,最好就連後面的也認了。

  這近似於挑釁一般的話,顯然不利於張良為荀子脫罪的目的,但他還是說了。

  而一向穩重的伏念也沒有任何為其找補的意思,只是和顏路一同起身,向皇帝行禮告罪。

  顯然,即使是伏念也不願意再向皇帝低頭了。

  既然荀夫子已經率先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他們這幾個後輩,也得意思意思了,而這就是他們的意思了。

  嬴政沉著臉,目光從伏念師兄弟三人身上一一掠過,久久沒有言語。

  ………………

  是日黃昏傍晚,一道流光在誰也沒察覺的情況下墜入了咸陽城。

  緊接著,國師府迎來了它的主人回歸。

  不過古尋並未在府中逗留——國師府現在都沒人了。

  平日常居於此的驚鯢等人全都走光了,此時尚在咸陽的古尋親眷只有兩人——紫女和明珠夫人。

  前者一般都待在她的紫蘭軒,後者則喜歡待在暗香閣。

  古尋簡單換了身常服,便朝渭水之上的紫蘭軒畫舫而去——時近夜晚,紫女這個時候一般待在船上。

  一路上,古尋並未避開任何人,大大方方的向所有人宣告自己回到咸陽了。

  而他回來的消息,立刻以比他走路快上不知幾倍的速度開始朝著四面八方傳開。

  此時的咸陽基本沒有什麼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了,但是依然不乏帝國的中高層官員權貴。

  關注古尋回來這件事的也正是他們。

  這些人知道的重要情報不多,但有很喜歡自作聰明的判斷局勢,並以此做出抉擇。

  他們此時對古尋的關注,嚴格來說,算是扶蘇被貶謫出京的後續。

  帝國的官員中不乏真正的忠義之士,他們選擇支持長公子扶蘇成為儲君有私心,但更多是真心覺得扶蘇更合適儲君之位,是一心為了帝國。


  但更多的人只是想借立儲站隊一事攫取好處——在這件事上,秦國有個好榜樣。

  現在長公子失勢,又開始傳古尋和皇帝不和的傳言,這些曾經的長公子派系的忠實擁躉難免會生出其他心思。

  不過古尋畢竟還沒有倒下,戰功赫赫的蒙氏一族顯然也沒有放棄長公子的跡象,這些牆頭草搖擺起來也有些遲疑。

  他們迫切的想從古尋這裡探查出更多信息,以做出他們認為有利的選擇。

  古尋肯定是沒興趣搭理他們的,任由有心人的窺視,未及多久便趕到了渭水河畔。

  相比較後世鼎鼎大名的秦淮河,現在的涇渭兩條河顯然不夠熱鬧——主要是這兩條河本身不適合用來尋花問柳,舒適度略差。

  不過在紫女將其開發過後,還是有不少人願意來此享受和陸地上截然不同的滋味。

  不過此時天還沒黑,河上的畫舫並未掛燈,也就是並未開張,人流並不多。

  古尋找准河上最大的那艘畫舫,並未乘坐岸邊碼頭的接客小船,直接墊步一躍,整個人如振翅飛鳥一般輕巧的越過了河面,輕飄飄的落在畫舫之上。

  船上的人顯然認識古尋,未見任何驚慌,個個安靜不說話,只是紛紛朝古尋欠身行禮。

  古尋擺了下手以作示意,旋即匆匆走進船艙內。

  如古尋所料,紫女人現在確實就在這裡。

  一進紫女的房間,古尋就看見她盤坐在梳妝檯前整理自己的妝容。

  古尋見狀,主動走上前幫她梳理盤發,同時透過鏡子觀察著陪伴自己多年的愛人。

  如焰靈姬等人一樣,時光也並未在紫女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一切都彷佛昔年古尋和她初見之時一樣。

  紫女同樣通過鏡子看著身後的古尋,笑盈盈的先開口道:

  「先前來人急匆匆的匯報,說你突然回來了,一轉眼人還真冒出來了。」

  「怎麼,國師府找不到人?」

  古尋一邊幫她盤發,一邊苦笑著回道,「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

  「你不要說焱妃她們搞的事,你一點也不知道。」

  紫女眉眼一轉,盡顯風情,滿含笑意的回道,「原來國師大人惦記的是這個。」

  「你願意說?」古尋幫她插好髮簪,固定好那一頭盤起來的紫色秀髮,後退半步笑呵呵的問道。

  紫女站起身轉向面對著古尋,輕笑著回道,「她們不願意告訴你,我可不能不合群啊。」

  古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彩,面上對此並不介懷:


  「不說就不說吧,正好來聊點正事。」

  「什么正事?」紫女好整以暇的反問道。

  「我們該走了。」古尋坐到紫女的床榻上,神色轉為嚴肅的說道,「你的紫蘭軒,還有明珠的暗香閣,都該搬家了。」

  「現在就離開?」紫女聞言臉色也驟然一變,態度不復之前的輕佻。

  古尋朝她一笑,「怎麼,你還想卡著時間到最後才走嗎?」

  「況且你們手底下養活著那麼多人呢,也不是想走就能立刻走掉的,還是早做準備吧。」

  「在三個月內,將所有該撤的人都撤走。」

  紫女看著古尋又問道,「這動靜很難隱瞞住,你不怕那位皇帝陛下和你徹底決裂?」

  「帝國律例可沒有規定官員家屬必須居住在咸陽,更沒有規定做生意的人不許從咸陽離開。」古尋對此並不在意,淡定的回道,「若是皇帝不滿,大可撤了我的一切官職。」

  「看來傳言不假,你和皇帝真的大吵了一架?」紫女對此更不在意,反而更願意藉機八卦點風言風語。

  古尋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呢?」

  紫女笑了笑,終止了這個話題。

  她是世界上最了解古尋的幾個人之一,自然知道他不可能和嬴政真的吵起來,最多就是有所爭執,剛才那麼問也只是習慣性的調侃自己男人罷了。

  「你回來就為了提醒我們該撤了?」紫女轉移話題問道,「這點事發個消息回來就夠了吧?」

  「一方面是處理咸陽這邊的瑣事,一方面也是懶得理會桑海的事了,想躲開靜靜。」古尋目光放空,淡淡的回答道。

  「桑海的事……她們也在桑海,這事你也不想管了?」紫女目光微沉,意味不明的問道。

  古尋直接一個後仰,躺在了床榻上,閉上雙眼回應道,「想管又如何?你們誰願意讓我插手呢?」

  「你想管,總有辦法的。」紫女的目光越發低垂,彷佛也要閉上雙眼一般,輕聲回道。

  「不,我沒有辦法。」古尋語氣很強硬的回道,「有些事,我可以強行干預,有些事,我干預了也沒用。」

  「不到徹底失敗的那一刻,你們是不會放棄的。」

  「……」紫女沉默了片刻,然後轉移了話題,改口問道,「桑海那邊,蜃樓隨時可能出航,你也不管了嗎?」

  「蜃樓暫時走不了。」古尋很肯定的回道。

  「船出問題了?」紫女有些詫異的問道。

  「是海有問題。」古尋笑著回答道,「東海有個麻煩在等著陰陽家的人去處理呢。」


  「這個麻煩不解決,船恐怕是開不遠的。」

  「海里……能有什麼麻煩?」對這個話題,紫女就更加疑惑了。

  她對大海的了解不多,最多就是偶爾聽聞古尋提其流沙的船隊在海上遭遇種種而沉船,但那些麻煩還能影響到蜃樓嗎?

  那艘耗費了帝國十年人力物力的傳說中的巨艦她雖然沒親眼見過,但聽不止一個人提起過它的規模。

  在她看來那玩意就不能叫船。

  這種東西能在海上遇到什麼麻煩?

  最危險的無非就是風暴,但風暴只是一種天氣,又不是海上的常態,最多也就阻擋蜃樓一兩天。

  「很大的麻煩。」古尋笑著回道,「不過我想陰陽家會有辦法解決,只是他們現在還不知道。」

  「賣關子?」紫女見古尋不肯漏底自然不願意。

  古尋躺在那兒揚起胳膊擺了一下,「過幾天你自然會知道個中始末的,這種事早知道沒意思的。」

  「你是大爺,你說了算。」紫女聞言也不強求了。

  古尋則一翻身直接睡了:

  「我睡了,你該忙忙吧。」

  紫女聞言一愣,上前一看,古尋已經睡著了。

  「倒是好睡眠吶。」紫女見狀不由搖頭失笑,接著她就熄掉剛點起的燭火,離開了房間。

  ………………

  在古尋夜眠畫舫的同時,桑海再次爆發了一場大地震。

  時近傍晚,嬴政的車隊離開了小聖賢莊,緊隨其後,一則小道消息開始在桑海城中傳播開來——皇帝和小聖賢莊爆發了一場衝突,雙方不歡而散。

  這個情報立刻引爆了桑海勉強重新維繫的平靜,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所有人都不理解,小聖賢莊為什麼會和皇帝產生矛盾。

  本地官員不理解,百姓不理解,甚至儒家的其他派系都不理解。

  在不夠了解內情的人看來,儒家最講忠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正面和皇帝爆發衝突。

  而在相對知道的比較多的人看來,這就更不可思議了——他們都知道伏念前段時間可是親自給帝國朝廷站台,隱隱有跟儒家其他派系打擂台的意思。

  這怎麼一轉眼他們和皇帝又幹起來了呢?

  直到另一則小道消息傳開,所有人的疑惑才解開——焚書令之事讓所有人都理解了小聖賢莊的所作所為。

  換了是他們,不當場刺駕弒君就算對皇帝夠忠誠了。


  接踵而來的,就是更大的風暴。

  之前傳開的皇帝和小聖賢莊的矛盾,更多引起的是本地百姓的恐慌。

  他們害怕皇帝對小聖賢莊動手波及到自己。

  現在急眼的就幾乎是所有人了。

  百姓想不到太多,但樸素的觀念讓他們認為好好的書燒了很可惜。

  至於諸子百家就不消說了。

  桑海本地的官員對此也很不滿——焚書不焚書他們不在乎,不影響他們眼前的富貴日子。

  但焚書令肯定需要他們來執行,來推進。

  這件事不僅麻煩,而且危險——諸子百家的人打不了皇帝還打不了他們嗎?

  這要是被牽怒而丟掉小命可就虧大了。

  當然,不執行也不行,容易被皇帝清算。

  如果說完全沒人為焚書令感到高興的話,倒也不至於。

  有一部分反秦勢力還是很高興。

  他們完全不在乎民間藏書是否被焚毀,只想看著帝國加速滅亡——他們恨不得給帝國的一切政令再加把火,最好當天就把帝國給徹底燒成灰。

  不過不論是反秦勢力的加速派,還是反對派,作為帝國的敵人,他們都不能正面跳出來抵抗皇帝的意志。

  真正第一時間發聲的,必然是,也只能是齊魯地區的地頭蛇——儒家。

  連一晚上都沒等過,在淳于越等儒學博士官的帶領下,整個桑海地區的儒生都開始發生抗議,要求皇帝放棄這一荒唐的命令。

  嬴政也是痛快人,儒家這邊一叫喚,他那邊就正式通過了焚書令這一政策,正式下制通告天下。

  這制一下,就代表焚書令正式成為了帝國的一項基本政策制度,天下百姓必須服從配合。

  當然,這是個大活兒,不是說他這邊下制,那邊就可以開始燒書了。

  現在他是通告各郡屬官,要開始為焚書令的執行做準備了,等到蜃樓出航的事完結,他就要正式推進焚書之事。

  這自然引來了桑海儒生的激烈反撲,但可惜儒生並無權力,也無兵力,面對嬴政的霸道行徑也只能在幾名博士官的帶領下上書抗議。

  然後他們就連將軍府的大門都進不去了。

  皇帝如此冰冷的回應,更進一步刺激了儒生們的情緒。

  總而言之,在很多人看來,城內聚集起來的儒生頗有要直接衝擊將軍府,乾死狗皇帝的意思。

  當然,實際上他們會不會動手,敢不敢動手就是另一碼事了。

  儒生……不能說他們沒有武德,只是需要看情況。

  面對皇帝這個『君』時,他們確實沒什麼武德

  至少在焚書令真正落實之前,他們造反的機率很低很低。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