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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7章 青龍(十七)

  夜幕下,暴雨中,古尋駕駛著馬車,劈開雨幕緩緩行駛著。

  說是緩行,其實比東巡車隊行進的速度還要快幾分,不出意外的話的天亮後差不多就到桑海了。

  古尋身邊,重傷的典慶混身都是血污,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劍痕。

  這些傷痕都是天明的劍氣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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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常人來說,基本算是要命的重傷,不過對典慶來說倒還好,只是皮外傷。

  現在止住了血,回頭敷上傷藥等待癒合即可,最多半個月就能恢復的差不多。

  真正嚴重的是硬功被破後的反噬,至少能讓典慶十日內躺著不能動,完全恢復也需要一個月以上。

  不過有古尋親自以雨花真氣滋養內腑經脈,這個時間倒是能大大縮短。

  古尋一邊給典慶療傷,一邊悠哉的駕馭馬車。

  在暴雨的轟鳴中,嬴政的聲音從車廂內傳出——隔了一層馬車,外加雨聲的干擾,嬴政的聲音已經很模糊,好在古尋聽力足夠優秀。

  「機關青龍,和樓蘭的兵魔神比如何?」

  古尋聞言笑了笑。

  看來墨家今晚的刺殺是真的給嬴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從古尋認識嬴政以來,他真正在意的就只有兩件事——權力,以及長生。

  除此以外的事,嬴政很少會過問。

  像遇刺這種事,嬴政也一貫是過去了就完全翻篇,不會再提一句。

  今晚還能再找他問機關青龍的事,說明這件事是真的被嬴政記在心裡了。

  當然,古尋並不會因此調侃嬴政,笑過之後淡然的回答道:

  「這二者不能比,有天壤之別。」

  「機關青龍,終究還是機關,兵魔神稱一句魔神卻並不為過。」

  過了片刻後,嬴政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如此,國師毀了兵魔神,為何留下了機關青龍?」

  聽得出來嬴政其實很希望古尋直接摧毀機關青龍。

  皇帝,肯定不喜歡有能威脅自己性命的東西,卻不掌握在自己手裡。

  古尋平淡的解釋道,「不是我要留,只是不便現在就毀掉它。」

  「兵魔神是早已失落的久遠時代的造物,大名鼎鼎的軒轅蚩尤等人如今也不過只是一個稱呼,兵魔神自然該隨著那個時代一同消逝。」

  「機關青龍,或許還沒到時間——它與陛下所求的事物或許還有關聯,這一點陰陽家應該知道的更清楚。」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後,嬴政再次開口:

  「看來國師知道很多朕不知道的秘密。」

  古尋淡定的回道,「我知道的未必比陛下多,大都是些似是而非的信息,只是我所求與陛下不同,很多事哪怕模糊不清也無所謂。」

  「而陛下不弄清楚事態全貌,只怕沒什麼意義。」

  嬴政徹底不說話了。

  古尋的話有道理,但不多,事實就是他知道的遠比嬴政更多。

  儘管嬴政手下握著遠比古尋更雄厚的情報力量,但是有些消息,根本不是情報探子能搞到的。

  況且嬴政獲取情報的渠道雖然多,卻也不儘是好事,需要篩選甄別的假情報也會多上好幾倍,占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

  馬車又前行了一段時間後,昏迷的典慶發出了一聲呻吟,很快甦醒了過來。

  如果不是古尋的治療,他少說也得昏迷兩三天。

  甦醒的典慶喘了兩口粗氣,被麻布蒙住的雙眼環顧一圈,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總之是知道了現在的情況。

  「多謝先生出手相救。」

  典慶向古尋道了聲謝。

  古尋隨意的抬手一擺,「舉手之勞罷了,你今天倒是吃了個悶虧,」

  「是我大意了。」典慶瓮聲瓮氣的回了一句。

  他這麼說倒不是給自己挽尊,確實是他大意了。

  以他的實力,哪怕天明能破他的硬功也不至於只撐住那麼短的時間,直接被當場重創。

  如果選擇周旋糾纏的話,不僅能多拖延一點時間,還不至於傷成這個德行。

  「對你多少有點好處,也不算白受傷。」古尋笑呵呵的安慰了一句。

  典慶修行的披甲門硬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最高境界,金身無漏,銅頭鐵臂,已經沒有更進一步的餘地。

  想要再有精進,按部就班的修行已經完全不起效果,只能依靠破而後立的方式一點一點磨練。

  這是個笨辦法,但也是唯一的辦法。

  硬功的上限就到此為止,等於路走到頭兒了,想繼續前進就只能自己一點一點朝前鋪路了。

  典慶默然點了點頭,對此並不在意。

  他這麼多年早就不指望還能更進一步了,這種破而後立的磨練效果也很微弱,實在不值一提。

  沉默了一會兒後,典慶試探著問道,「皇帝……」

  「沒事了。」古尋直接回道,「現在我們就是往桑海城去。」


  「那……那個少年……」

  「他們都跑了,具體發生了什麼回頭你自己再打聽吧,總之……還挺精彩的。」古尋平淡的回答道。

  典慶不再說話,開始默默的修養傷勢。

  ………………

  在皇帝朝著桑海不斷行進的同時,桑海也熱鬧了起來。

  儘管正處深夜凌晨,桑海城內卻火光大作,居高臨下遠遠眺望,彷佛有幾道火龍在城中舞動。

  那是城中巡邏的士兵。

  皇帝遇襲的消息傳過來後,桑海本地的官員立刻集結了本地駐軍前往救援,同時也第一時間對桑海城施行了最嚴格的宵禁與戒嚴。

  為了迎接皇帝的駕臨,桑海早就開始了宵禁,但力度只能說是面子工程。

  章邯不上心,指望桑海本地官員嚴格整頓桑海治安並不現實,況且即使他們賣力也很難說能產生多大的效果。

  若是一切安好,他們的所作所為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但現在皇帝遇襲了,哪怕遇襲的地方距離桑海城還很遠,本地的官員也還是害怕了。

  他們擔心皇帝出事,更擔心自己因此出事,偏偏他們既沒本事解決皇帝遇襲這件事,也沒把握從遇襲的皇帝手下全身而退。

  為了自保,他們只能努力用行動向皇帝證明自己有在幹活,所以就加大了桑海城內的戒嚴程度,安排了大量人手片刻不停的全城巡邏。

  當然,也是為了保證桑海城接下來不會鬧出么蛾子。

  東巡車隊解決襲擊事件後,肯定會以最快速度護送皇帝趕來桑海,他們必須確保皇帝來了以後別再被刺殺。

  否則的話,他們的官帽和腦袋只怕就要一同和身體分開了。

  突如其來的大動靜,讓不少百姓從睡夢中驚醒,不過桑海的百姓也算有經驗了,依舊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家裡,靜靜等待天亮。

  小聖賢莊之上,一處崖邊觀景台上,掌門伏念一臉沉凝的眺望著山下城中的火光。

  在伏念身後,顏路掛著淺淺的微笑安靜佇立。

  良久之後,夜風吹拂下衣衫獵獵擺動的伏念沉聲向顏路詢問道:

  「子房呢?他在休息?」

  「他今夜不在莊內。」顏路如實回答,沒有隱瞞。

  張良不在這事一問便知,他這會兒瞞著伏念也沒意義。

  伏念側目瞥了顏路一眼,臉色越發沉重,繼續問道,「他不在莊內,去哪兒了?」

  「說是去見一個老朋友。」顏路仔細斟酌著話語,小心應付伏念。


  「老朋友?」伏念沉聲問道,「什麼朋友,會在半夜見面?」

  「或許是對方有些不方便吧。」顏路回道,「大師兄應該知道,子房的朋友有不少身份都比較敏感。」

  「他這個朋友,你不認識?」伏念反問一句。

  「不了解,或許認識,或許不認識。」顏路一邊糊弄伏念,一邊也儘量撇清自己。

  「那他見這個朋友是要做什麼?」伏念換了個問題。

  如果可以,顏路還想繼續隨意敷衍過去,但是他也知道不給伏念足夠的交代,他不可能輕輕放下。

  稍作考慮後,顏路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和一筆生意有關。」

  「大師兄知道,子房最近似乎開銷很大。」

  「生意……」伏念輕聲嘀咕了一句,旋即確認道,「只是談一筆生意?」

  「肯定還會敘敘舊,不過應該也就是這些了。」顏路故作輕鬆的聳肩回道,「子房做事一向最為穩重,我想不用太擔心。」

  「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這個……」

  顏路正想回答,張良那蘊含著隱隱笑意的溫和聲音就響起了:

  「兩位師兄還未休息?」

  張良一邊說話,一邊走上露台,站到伏念的另一邊。

  顏路貌似很驚訝的問道,「子房你見完朋友回來了?生意聊的怎麼樣?」

  張良聞言立刻會意,點了點頭答道,「一切還算順利。」

  「之前為了幫個朋友的忙,耗費了不少黃白之物,恰好等到這麼一個機會,算是找補回來幾分。」

  顏路聞言搶在伏念之前,笑哈哈的說道,「只補了幾分,看來還是不太夠啊。」

  張良故作嘆息,輕飄飄的解釋道,「畢竟是有交情的朋友,談買賣只是順手而為,不能強求太多,能彌補一點也不錯了。」

  伏念沒有理會這師兄弟倆互相說的屁話,扭頭看著張良,認真問道,「只是去見了朋友?」

  張良毫不心虛,立即點頭回道,「就是見了個朋友,認識也算很多年了,只是過去交流比較少。」

  伏念對張良的回答不置可否,盯著他好一會兒才隱約看出些什麼來,接著就叮囑道:

  「如今桑海正值多事之秋,若無必須之事,接下來兩日你們少離山莊,正好藏書樓整改調整,你們幫忙出點力吧。」

  張良今夜做了什麼,伏念不知道,縱使知道了他也已無力改變現實。


  所以現在他要做的是,確保接下來一段時間張良別背著他搞小動作。

  皇帝馬上就要到了,小聖賢莊還是安穩一些為好。

  對於伏念的安排,顏路和張良自然都無異議,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顏路是因為他真的什麼都沒打算做,去藏書樓幫忙清點書籍也無妨。

  張良則是該做的都做完了,接下來已經沒什麼可做的了。

  看著滿臉乖巧的兩位師弟,伏念古板樸素的臉上毫無情緒起伏,只是心中暗嘆,最後在夜風中留下一句話後離開了:

  「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

  次日上午,桑海城外十里,一大群桑海本地官員早早的就候在了這裡。

  昨夜收到皇帝遇襲的求援消息後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又收到了從將軍府傳遞過來的另一個指示——出城迎接皇帝的事提前了,並且沒有身為影密衛統領的章邯來帶著他們了。

  這對桑海的地方官員來說肯定不是好事。

  有章邯這個皇帝近臣親自出面迎接皇帝入城,多少能作為他們的緩衝,減少和皇帝的接觸。

  他們和皇帝越少交流,也就越不容易暴露自己的問題。

  而且即使拋開利弊得失的問題,只從心情考慮,他們也不願意接觸據說脾氣喜怒無常,行事霸道果決的皇帝。

  但是不管這件事對他們有多糟糕,他們都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老老實實的準備好一切,過來迎接皇帝。

  而且對這些官員來說也不是絕無好處,至少能讓他們第一時間確認皇帝的狀況。

  從東巡車隊的動亂開始停息到天亮,短短半個夜晚過去,有關皇帝遇襲的事就已經開始大範圍傳播了。

  當然,傳的都是所謂的『小道消息』,『絕密情報』,包含著大量毫無理由的臆測,以及各種危險聳聽的陰謀論言辭。

  而傳播的最厲害的,最為人所關心的,莫過於皇帝本人的安危。

  東巡車隊那邊並未第一時間將最新情況通報給桑海城這邊,所以哪怕是這些本地官員也都很好奇嬴政到底如何了。

  人或許沒死,但傷沒傷到?如果傷了,傷的重不重?

  這都屬於寶貴的重要情報。

  在桑海官員內心情緒各不相同的等待下,古尋駕著馬車從道路另一端緩緩駛入他們的眼中。

  昨夜西鄉谷道下了一場急促且不算特別長久的大暴雨,部分路面被沖成了淤泥坑,古尋駕馭馬車一路駛來,此時車身上也遍布著泥點。


  不過桑海這邊卻一直沒下雨,昨夜只是烏雲遮月,星月無光,地面則完全乾燥,一點不影響馬車行進。

  單獨一輛馬車出現,讓桑海本地官員有些呆愣。

  這明顯於禮不合啊!

  車裡真的坐著皇帝陛下嗎?還是說只是過來先行聯絡的人?

  很快,這些質疑和猜測就都消失了,因為隨著車子靠近,他們看清了駕車的人。(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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