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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5章 青龍(五)

  此時,高漸離和大鐵錘正同時率領一群墨家弟子,總計大概四五百人,從道路兩端對東巡車隊發動攻擊。

  他們一開始行動,保護車隊的禁軍衛隊就察覺到了動靜,並第一時間做出了示警。

  車隊的前後兩端同時升起了示警的煙花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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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代表只有車隊前後遭受了攻擊,而車隊內部並未潛入敵人。

  這也是高漸離他們故意的。

  分潤一部分人手潛入車隊內部搗亂對他們來說並不難,但是以他們現在的人手,這麼做最多只是讓車隊更混亂,意義不大。

  他們的首要任務是牽制車隊,過份的製造混亂可能會讓嬴政的護衛做出過激的反應,帶著皇帝單獨強行突圍。

  以高漸離他們現在的人手,大概率是攔不住的。

  而只保持現在的外圍攻勢,會讓車隊選擇更為保守的防守方案。

  也就是固守陣地,對外求援。

  東巡車隊隊伍規模過大,需要嚴密保護的重要人物超過百人,就算車隊隨行足有數千人的禁軍衛隊,也不可能帶著這麼多重要人物快速撤離。

  除非襲擊的人實力過強,有威脅到整個車隊的可能,否則固守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同時,求援的信息也以最快的速度分別送往附近的所有城鎮,以及地方駐軍。

  而這一帶距離相對最近,又有足夠援軍的地方,就是桑海城。

  隨著墨家正式行動,或許真是老天爺也在配合他們的行動,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天氣開始迅速惡化。

  陰沉的烏雲匯聚,將天上的星月光輝盡數遮蔽。

  西鄉谷道內,火光沖天,幾乎照亮半邊天。

  車隊核心,嬴政的座駕內。

  至今還沒有人過來通知嬴政發生了什麼。

  倒不是他們忘了還有個皇帝,而是按照規矩這個時候就不能主動尋找皇帝。

  皇帝具體在哪駕馬車裡只有寥寥數人知道,萬一他們被有心人盯住,很容暴露皇帝的下落。

  雖然沒人來告訴嬴政發生了什麼,不過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出答案了。

  能讓車隊整個停滯下來,還發生騷動,要麼就是遭遇了伏擊,要麼就是遭遇了天災。

  以現在這點動靜來說,地震之類的天災肯定不可能,那就只可能是有人攻擊了東巡車隊。

  對此,嬴政並未動怒。

  他的心情很複雜……有惱火,但更多的是迷惑,落寞,以及惶恐和迫切。


  惱火自不必說,誰被刺殺都不會開心。

  迷惑是因為他好奇這些襲擊者是吃了龍膽嗎?

  在嶧山上刺殺他也就算了,現在他位於東巡車隊的最中心,在數千最精銳的禁軍衛隊的保護下,他們還敢來?

  至於落寞……如此嚴密的保護下,還有人敢刺殺他,這種情況讓嬴政也不禁有些懷疑,自己這個始皇帝的威名是不是真的開始衰落了。

  嬴政最恐懼的事就是失去權力,失去權威,失去至高無上的地位。

  而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開始失去這些東西了。

  這自然讓他心中不免有些戚然。

  甚至他覺得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別人知道他會死,並且他真的快要死了。

  所以他也惶恐,惶恐於自己有可能失去權力,更惶恐於自己會死。

  最後那抹迫切,毫無疑問就是針對東皇太一給他的許諾的。

  如此複雜的情緒衝擊下,嬴政的表情多少有些失控,無比了解皇帝性格的趙高基本可以看穿七七八八。

  不過此時的他卻一眼都不敢多看,而是趕緊匍匐跪地,向皇帝請罪。

  雖然這場襲擊他早就知道,甚至本人還在其中推了一把,但這個時候他可不敢暴露半分。

  為了儘可能降低時候被皇帝遷怒的可能,這個時候他必須趕緊主動背鍋。

  因此跪在地上,上半身整個撲在地板上的趙高並不能觀察到嬴政的情緒起伏。

  不過他倒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嬴政此時的心情很複雜,反而不太憤怒。

  不過這種事就不是他現在該關注的重點了。

  嬴政瞥了一眼地上跪好的趙高,並沒有急著追究他的罪責,語氣冷淡的吩咐道:

  「去處理外面的事吧。」

  「是,臣這就去!」趙高急忙應聲,起身離開。

  出了馬車,趙高惶恐不已的臉色瞬間恢復成往日的陰冷。

  他一現身,六劍奴也隨之出現在他身邊。

  趙高環顧一圈後,冷聲喝令道,「你們守在這裡,任何人擅自靠近殺無赦!」

  六劍奴無言的跪地領命,隨後各自挑了個位置,牢牢地把守住嬴政所在的馬車。

  當然,他們也不敢擅自把嬴政真身所在的馬車直接暴露出來,所以他們保護的範圍並不只指向那一輛馬車。

  安排好六劍奴的工作,趙高隨即前去查看現在的局勢到底怎麼樣了。


  雖然趙高抱有一定對嬴政不利的想法,但他肯定不敢顯露出分毫,該他做的事一定得做到滴水不漏。

  否則他也不會把最得力的六劍奴安排去保護嬴政的安全

  ………………

  此時,車隊的禁軍衛隊和墨家的交手也逐漸白熱化。

  在最初的混亂與茫然過後,帝國一方很快就發現了墨家那邊人手不足的情況。

  本來江湖人就不擅長戰陣群殺,面對的又是最精銳的禁軍衛隊,這導致這群墨家的精銳根本發揮不出自身的實力,幾乎跟帝國士兵打成一比一的戰損比。

  雙方人數差距數以十倍計,戰損比卻拉不開,墨家的有生力量迅速衰減,導致他們的攻勢迅速開始滑落。

  他們這邊一拉胯,帝國那邊心思就活泛起來了。

  雖然固守陣地等援軍的方案才是最穩妥的,但皇帝陛下肯定不希望自己被一群叛逆分子堵在原地不能動,還得等援兵過來救。

  如果他們能直接把襲擊者打退乃至清剿,功勞肯定會多上不少,說不定皇帝一高興還能受個大賞。

  因此,禁軍衛隊很快開始轉守為攻,這導致高漸離和大鐵錘的壓力驟增,只能不惜死傷的硬拼。

  好在,他們的援軍也要到了。

  墨家安排了兩撥援軍。

  其中更大的那一撥藏在和西鄉谷道相連的西鄉坳內,將近兩千人。

  他們趕過來後,會從西面徹底封死東巡車隊的退路。

  另一撥人則安排在西鄉谷道的出口那邊,大約一千人。

  他們趕過來後會從東面堵住車隊的前路。

  援軍抵達後,高漸離他們的進攻策略也會隨之改變,從一味的拖延時間,轉變為不惜代價的製造混亂。

  也只有援軍抵達後,今晚的大戲才算真正拉開。

  靠著某些人的場外援助,墨家已經詳細掌握了禁軍衛隊的布防情況,最起碼外層的防線薄弱點他們都了如指掌,想要突破並不難。

  只不過高漸離大鐵錘帶領的先頭部隊職責不在於此,所以只在外圍牽制。

  等到援軍抵達,他們就會直接一鼓作氣,突破禁軍衛隊的外圍防線,嘗試突入車隊內部,構成對嬴政的直接威脅。

  然後就是由精銳高手組成的刺殺小隊,深入車隊,尋機完成最後的致命一擊。

  ………………

  在東巡車隊這邊打的如火如荼的同時,桑海近郊也爆發了一場衝突。

  陰沉夜色下,桑海近郊的官道上,衛莊披散著白髮拄著鯊齒,大剌剌的站在道路中央。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再加上衛莊這個行為,任誰看了都會第一時間明白他在做什麼——劫道!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他就是在劫道,只是劫的目標比較特殊,所求的也不是財貨。

  衛莊對面,章邯騎在馬上,臉色頗為難看。

  他現在等著去救駕,衛莊卻給他來這一出。

  本來他的時間就不寬裕,這要是再耽誤耽誤,只怕趕過去也只能湊個熱鬧了。

  「衛莊先生寅夜擋路,不知所為何事?」

  章邯沒有直接動手,打算先打打嘴炮。

  衛莊也很坦誠,直言不諱道,「有人出了錢,讓我把你留在桑海。」

  章邯聽的眉頭一擠。

  只為了點錢就敢阻止帝國軍人執行公務,在他看來衛莊行事多少有些過分肆無忌憚了。

  但是他也不敢過分針對衛莊,誰讓人家有靠山呢。

  他又不是小癟三,出來混是要講勢力講背景的。

  「原來只是為了些許浮財……不如衛莊先生賣我個面子,把路讓開,回頭影密衛雙倍價錢奉上。」

  衛莊冷笑一聲,手腕一抖,鯊齒在空中逆轉半周,劍鋒指向章邯,「逆流沙,還沒有兩頭收錢的先例。」

  見狀,章邯心中一嘆,原本緊握韁繩的手緩緩鬆開,反手伸向背後的龍驤大劍,嘴上說道:

  「我曾聽聞,不久前與衛莊先生同出鬼谷的劍聖蓋聶先生曾經單人獨劍,以蒙恬將軍的性命相威脅,讓他和麾下的黃金火騎兵不許進兵,並且險些成功。」

  「衛莊先生今夜打算原樣復刻尊師兄的創舉嗎?」

  「你可以試試。」衛莊並不正面回應,只冷聲強硬回道。

  章邯臉色越發陰沉,但還是沒有著急動手,接著提醒道,「蒙恬將軍會被威脅,是因為他的命比剿滅叛逆分子更重要。」

  「但是章某的性命,可沒辦法和救駕之事相提並論!」

  「衛莊先生難不成以為自己能以一己之力擋住我們這麼多人?」

  影密衛的大部分人手之前都被章邯撒出去追尋墨家的動向,後來他明白一切後也來不及召回,直接將新命令傳遞出去,讓他們前往章邯圈定的範圍集合。

  因此章邯身邊現在只有留守城內的一部分人手,一百來號人。

  不過這批人手都是影密衛中最精銳的,實力並不差,哪怕對上衛莊也絲毫不怵。

  打不打得過不好說,但是甩開衛莊跑路絕對沒問題,更何況他們還都騎著馬。


  衛莊睥睨一笑,對此並不在乎。

  他倒不是有把握攔住這麼多人,而是他的目標從始至終就只有章邯。

  他的任務,從來就只是攔住章邯一個人。

  至於其他影密衛,並不在他的負責範圍內,墨家是否另外安排了人手他不知道,也不關心。

  見衛莊鐵了心不給面子,章邯也放棄了無謂的幻想,一把抽出龍驤大劍,喝令道:

  「衝過去!」

  「按照預定計劃行動!」

  說完,他第一個策馬沖向衛莊。

  衛莊冷哼一聲,鯊齒寒光一閃,整個人驟射而出,主動迎了上去。

  ………………

  在桑海近郊和遠郊全都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蜃樓上的人也沒有閒著。

  今夜,註定是所有人的不眠之夜,這艘船上的人也不例外。

  焱妃母女藏身的艙室內,千瀧正盤坐在床榻上,努力的催動真氣,隔空和幻音寶盒共鳴,並試著驅使幻音寶盒的力量,按照她母親所說的去監控整個船上的情況。

  目前來說,進展寥寥。

  這事說起來容易,聽起來迷糊,操作起來完全沒頭緒。

  一般來說,千瀧並不會熬夜修行,這個點兒早該休息了。

  不過今晚她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她說不清到底是種怎樣的感覺,只是下意識的順著這股感覺,繼續白日的修行。

  同時,今晚她娘也不在屋內,不知出去幹什麼了。

  蜃樓的最高處,蟾宮之頂上,月神和焱妃頂著漆黑的夜幕矗立此處。

  月神隔著眼紗緊緊盯著焱妃,語氣莫名的說道,「蒼龍七宿的星象,已經數百年沒有像今夜這般閃亮了。」

  雖然這會兒天空上烏雲密布,看過去只有一片漆黑,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但是不久前,她們倆所站之處可是完全處於星月光輝的照耀之下,觀起星來格外的清晰明朗。

  二人今夜的見面,正是因為特殊的星象——她們實際上白天就已經隱約察覺到星象變化了。

  焱妃依舊仰頭望天,也不知是不是能看穿烏雲。

  聽到月神的話,她淡漠的側目瞥了自己這個便宜妹妹一眼,隨即幽聲說道:

  「天之四靈,以正四方。」

  「如今東方青龍卻張牙舞爪的威脅到了帝星,致使帝星黯淡無光,搖搖欲墜……看來你們選擇的皇帝,並不怎麼受歡迎。」


  月神聞言卻冷笑一聲,不無諷意的反問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難道不是你嗎?」

  「當年所謂的屠龍計劃,如果不是你提前泄露了天機,又怎麼會走到險些成功的地步?」

  「今日的青龍計劃,也不過是當年錯誤的延續。」

  焱妃並不背鍋,淡定的回道,「既然如此,自詡掌握天機的你們為什麼不撥亂反正呢?」

  「是不想嗎?」(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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