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想法徹底消散了
朱楷就這樣一直盯著對方看,都把這個太醫看的有些發蒙了。
「王爺,你為何這樣盯著微臣?實在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哦,本王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看著你滿頭大汗的樣子,你可是文官,怎麼一點自己的形象都不顧及?在大路上跑來跑去的多麻煩呀。」
「王爺,你有所不知,我這也是被逼的沒辦法呀……哎……還是請王爺寬恕我失禮了。」
這個太醫知道自己不能在王爺的面前失禮,皇宮裡面最忌諱的就是在皇家面前失禮,他頭上的汗水一直在流。
「太醫,你看這外面的天氣也比較涼,這樣的天氣之下,你還能有這麼多的汗水,一定是剛才經歷的什麼事兒吧?」
「沒沒有。」
朱楷聞言臉色一凝,小聲道。
「本王問你的這話,你還敢不如實回答嗎?」
「王爺見諒,這件事情關係到德慶侯廖永忠,我不敢隨便亂說呀,他的身份地位在整個朝廷當中這麼高,誰也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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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上有老母,下有妻兒,這要是哪句話說的不對,得罪了德慶侯那身家性命就保不住了,王爺見諒,王爺見諒啊。」
朱棣雖然是少言寡語的人,但是他絕不是那種沒有威嚴的王爺。
聽到這話,立刻說到。
「大膽!在你的眼裡,王爺的身份還比不上一個臣子?德慶侯就算是再有身份地位,也只不過是父皇的臣子,你是替天家辦事的,卻要忌憚德慶侯,你把皇上和王爺置於何地?」
「這」
朱楷倒是會在這個時候裝好人,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五弟弟,你就不要在這個時候去嚇唬他了,他也是挺不容易的,畏懼權勢這也沒什麼,本王人微言輕,就是真的有什麼也幫不了你,你有顧慮也正常的。」
朱楷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對自己也有些膈應。
心裡想著,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個綠茶,這要是讓太子殿下聽到了,那該如何是好呢?估摸著大哥肯定也是會傷心的。
但是想要的對付廖永忠就必須要有實質性的證據,人證物證全部齊全才可以,缺一不可,雖然說朱元璋現在還沒有正式的把這個任務交給朱楷,但是他也要提前有心裡準備。
朱楷已經想好了,只要這個太醫能夠說出一些關於廖永忠的事情,這個人就可以作為重要的認證被保護起來了。
可是這傢伙膽小怕事,什麼都不敢說,這就讓朱楷感覺到了有些為難。
「可以理解,你怕連累自己家的人,這沒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剛才聽說父皇讓太醫院的人看廖永忠?」
「王爺,正是我去看的,德慶侯說了,我不配給他看病,得讓太醫院的院判去,直接就一腳把我踢出來了。」
朱棣聽到這話,攥緊拳頭,惡狠狠的說道。
「放肆!皇上的安排,這裡還是皇宮,他竟然能夠如此的明目張胆,實在是太放肆了,這種人真的留不的了。」
朱棣一直一來都是非常的低調,他不想在朱元璋的面前太顯眼,又不想太沒有存在感,但是廖永忠的這件事朱棣也忍不了了。
「二哥,現在四海昇平,天下已定,每個跟著父皇身邊的人都想要籠絡更多的榮華富貴,徐達將軍,常遇春將軍,都是跟著父皇這麼多年的人。
他們尚且沒有做什麼,廖永忠竟然敢挑戰父皇的底線,我約摸著,父皇是不可能會放過他的,這一次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就是不知道父皇想要在什麼時候動手了,你說是年前還是年後?」
朱楷微笑看著朱棣。
「你怎麼這麼生氣呢?你在二哥的心裡是那種,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的人,這一次倒是如此的震怒,屬實是讓我沒有想到的。」
朱棣也不再猶豫了,乾脆直接了當的說到。
「二哥,其實我早在邊境之地的時候,就聽說過一些關於廖永忠的事情,這個傢伙欺凌手下,包括我的軍營中就有很多都是在他那裡逃出來的人。
其實,這件事藍玉將軍也是知道的,但是礙於廖永忠的人脈和身份地位,父皇不說動他,誰敢呢?
我和藍玉將軍之間已經商量好的,達成共識,這件事就先隱瞞下來,誰也不對外提起,暫時才保住了這些個在他手下逃出來的人。」
「是啊,那個時候廖永忠的身份地位很不一般,你們不敢動他也是很正常的,那些逃出來的軍士呢?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們也是冒死逃出來的,我們已經把他們保護起來了,只是沒有跟隨我們一起回到京城,我和藍玉將軍商量了以後,決定還是讓他們留在蒙元部落,暫時不用回來了。」
「原來如此,那你們的這個安排還算得上是合理的,只不過就是怕他們心裏面對廖永忠的恨轉化成了對大明朝的恨,萬一要是投敵了怎麼辦?」
朱棣笑了笑,對朱楷說到。
「二哥,你儘管放心,這件事情我早就想到了,我跟藍玉大將軍已經商量過了,單純就是這件事,還是有一些把握的。
我們已經把這幾個軍士都打扮成了蒙元部落的人的樣子,他們跟在脫因帖木兒的營下,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的。」
一聽到脫因帖木兒的這個名字,朱楷就開始就警惕了起來。
「哎~~~這傢伙跟我簡直就是針尖對麥芒,我們兩個總是不對付,他要是知道這些軍士跟我有關係,那可是了不得了啊。」
「不會的,二哥,脫因帖木兒畢竟是王保保的弟弟,就是再不願意也要順應著大勢所趨,趕緊的投降,再加上觀音奴和三哥的婚事,也就意味著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嗯嗯,你說的也對。」
這個時候,太醫在外面等了很久了,身上跑出來的汗水也是滿滿的消退了。
「王爺,還有啥想問的想了解的嗎?要是沒有了,我就先進去診脈了,碽妃娘娘已經等候多時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朝也已經退朝了。
李善長想要跟著廖永忠後面一起去看太醫,結果直接就被別人甩了。
胡惟庸看著李善長一個人在旁邊站著,他心裡暗自嘲笑對方。
「李大人啊,你說說你,咱們兩個都已經跟著皇上這麼多年了,誰能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被人甩了呢?」
「胡大人,你說這話就有些不對了,跟在皇上身邊都是一樣的,有些人猖狂就是本性,我們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
太子朱標在旁邊聽到這話無奈的笑了笑。
「其實,幾位大人都是勞苦功高,有些脾氣也是正常的,千萬別過了頭,但凡是什麼事情都是有個度,一但要是過了這個度,那就有些危險了。」
就連太子朱標這麼好的脾氣都任務這個傢伙做的太過份了,可見朱元璋真是對這件事一點也別能在忍耐了。
胡惟庸趕緊殷勤的走上前去說到。
「太子殿下,聽說今天是你們家宴的團聚的日子,那太子就趕緊去皇后娘娘那裡吧,有什麼事情就等到明天再說。」
「嗯嗯,這樣也好。」
隨後,太子朱標也沒顧得上其他人的看法,直接就跑到了太和殿旁邊的廂房,淡淡的說到。
「皇上吩咐了,德慶侯身體不舒服,既然如此,你們還在外面傻站著幹什麼呢?」
旁邊的一堆小太監非常的尷尬,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太子殿下,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這事兒我也不好回答你什麼,關鍵是.」
太子朱標知道,一定是廖永忠這個傢伙太難伺候了,很多人都是容不下他的。
「還是本太子親自過去看看吧,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都是你們這群人伺候的不好吧。」
廖永忠在屋子裡面坐著,聽到外面太子殿下進來了,趕緊匆忙的把鞋穿上了,然後裝作有些尷尬的樣子。
「太子殿下,你怎麼來了呢?你看看我衣冠不整,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有一些失禮了。」
好傢夥,這傢伙可是大明朝的德慶侯,表面上光鮮亮麗的,背地裡竟然有腳氣,這可是把太子朱標給熏的夠嗆。
但是出於禮貌又不好意思捂著嘴,只能是強忍著這味道。
與此同時,廖永忠也是看出來太子的表情,隨後就是解釋到。
「太子殿下,你看看我是個粗人,我可不是不洗腳,就是剛才這個太醫是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是說到了要太醫院的院判來幫我看病,結果來了一群什麼鳥太醫啊。」
太子朱標的脾氣很好,聽到這話也沒生氣,這要是換了朱楷,那可就麻煩了,朱楷的脾氣可是不饒人的。
「是啊,德慶侯身份地位不一樣,普通的太醫沒有資格幫你看病,應該又更有身份的太醫來醫治你啊。
來人啊,還傻愣著幹什麼?快點去請太醫院的院判來,真是一群沒有眼色的傢伙。」
「太子殿下莫不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之前去我府邸看病的就是太醫院院判,不好再換人了。」
廖永忠也沒有之前那麼支棱了。
今天在朝廷上,朱元璋對他的敲打已經讓他有了危機感。
剛才過來給廖永忠看病的這個人,就是在碽妃門口看到的被趕出來的這個人,本來是他去為了廖永忠看病,結果人家嫌棄他身份不夠,直接給踢了出來。
正好他趕著過來替換了正在準備給碽妃看病的太醫院院判。
結果被朱楷和朱棣給碰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太醫院院判得得瑟瑟的從外面敲門。
所有人都知道,德慶侯廖永忠簡直就是一個鬼見愁,誰願意跟他扯上關係呢?
現在這傢伙又指名道姓的讓自己過來,肯定是想要報復自己,那天去他府邸看病,沒有進去就被管家護院給趕了出來。
這就讓他心裡非常的不舒服,但是他知道對方是個有權有勢的人,不敢隨便亂說,誰能想到這件事兒,竟然被胡惟庸這個前朝的攪屎棍給看到了。
自己一個區區的太醫院院判,反倒是成為了他們前朝鬥爭的棋子和犧牲品,想到這裡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哎呦,張院判,你可算是回來了。」
「裡面是什麼情況了?」
「剛才把給他看病的太醫給踢了出去之後,太子殿下在裡面呢,你不用這麼擔心,有太子殿下在這裡,萬事都好說,相信他不會為難你的。」
對方聽到小太監這麼回復總算是能鬆了一口氣了,趕緊擦了擦頭上的汗,也算是放心了。
「哎呀,這就好了,有太子殿下在這裡我們也不用擔心了,太子殿下會幫助我們的,那就好,那就好。」
太醫院的院判也是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參見太子殿下,德慶侯,微臣來晚了,每天這時候都是去替碽妃娘娘看診的,娘娘有了身孕,皇后娘娘特意吩咐要微臣親自照看的。」
「嗯嗯,本侯知道了,太子殿下還在這裡,你也不要做出一副被為難的姿態,裝的倒是可憐兮兮的又給誰看呢?」
「微臣不敢,就是剛剛解釋一下為什麼姍姍來遲的事兒,希望侯爺不要生氣。」
「本王是那種很容易生氣的人嗎?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對了還要順便解釋一下昨天發生的事兒,昨天的事兒你不要往心裡去了。
昨天太子殿下要你去本王的府邸上看看,你沒進去就被管家給攔住了,這件事是管家自作主張的,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太子朱標聽到這話都已經懵了.
天吶,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廖永忠這樣的人會說出這種低三下四的話呢?
看來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德慶侯真的是太客氣了,皇上和太子殿下是讓我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也是聽命辦事,不敢懈怠。
既然是誤會,太子殿下也在這裡,最起碼能做個見證,以後在皇上的面前也不要有誤會影響你們之間的君臣關係。」
太子朱標本來也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但是從這一刻徹底改變主意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