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匪患與謠言

  公孫瓚這段時間沒在縣裡,說是要去外面遊獵,不知道去了哪兒。

  而且,他甚至都沒按慣例拜訪縣內大族。

  說起來,涿縣的幾個大族都和公孫瓚有些關係,但卻都有點尷尬。

  涿縣大族有三家,張,盧,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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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家並不是指張飛的家族,而是漁陽張氏在涿縣的分支。

  張飛家裡在涿縣可算不上大戶,只能算是小康之家,而且也不是屠戶,而是經營餐館酒肆的商戶。

  劉備和簡雍常去的那家酒舍就是張飛家裡開的。

  當然,張飛確實常做屠宰之事,但這是因為經營酒舍需要大量肉食,是給家裡幫工。

  而漁陽張氏卻是此時的望族,在幽州勢力極大,族中多人出任兩千石大員,比如中山國相張純,泰山太守張舉等等。

  當前督遼東屬國軍事的都尉名叫張簡,也出自漁陽張家——公孫瓚在遼東攢下的騎兵,此時就在張簡手中……

  所以,公孫瓚當然不太願意自己出面去和張家人打交道。

  盧家,就是盧植的宗族。

  盧植是公孫瓚的老師,按理說公孫瓚來涿縣為官,至少應該第一時間登門拜訪老師的家族,但他至今都沒去。

  因為公孫瓚當初在盧植那裡拜師求學不久,在盧植棄官自請入東觀修書的時候,便又拜入了時任太尉的劉寬門下。

  而且為了拜劉寬為師,公孫瓚還做了場秀。

  那時遼西太守劉基落罪即將發配日南,公孫瓚當時是遼西郡吏,也就是劉基的手下。

  他跑到北邙山去遙祭祖先,高呼自己身為太守之臣,如今也當追隨太守去瘴痢之地,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了家,但忠孝兩難,求祖宗和父母諒解……

  當時公孫瓚聲淚俱下,在場的人都稱公孫瓚忠義。

  但事實上北邙那地方和公孫瓚的祖先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專門去北邙表演,純粹就是因為那裡是雒陽公卿的墳塋地,當時太尉劉寬正在那兒祭祖。

  而隨後,劉寬便將公孫瓚收入門下,並為劉基脫了罪。

  而公孫瓚也得了劉基的舉薦,舉了孝廉做了官。

  這場秀與劉備給簡雍設計的『受笞而喜』是一個類型的,就是為了邀名。

  每個郡每年只有一個孝廉名額,沒有足夠的名聲和強大的背景是不行的。

  但這場作秀做得過於明顯,自己的老師剛棄官,馬上就拜另一個高官為師,還是用這種刻意邀名的方式……


  劉備為簡雍邀名時,樂隱都能意識到這是炒作,公孫瓚做的秀盧植自然也能看出來。

  公孫瓚也自知,當時尋求上進的心思太明顯了,雖說多拜幾個老師也是正常行為,但面對盧家多少還是有點尷尬。

  而另一個大族劉家,也就是劉備的宗族,劉備和族兄劉德然都與公孫瓚是同門。

  面對劉家倒是不至於尷尬,但公孫瓚曾指使劉備做劫掠之事,雖說劉備並沒有將此事告知他人,但公孫瓚卻不敢確定劉家人知不知道……

  所以公孫瓚也不願接觸劉家。

  對公孫瓚而言,涿郡真的不是個好地方。

  於是他把縣內事務交給了鄒丹處理,自己出去了。

  但實際上,鄒丹遇到事情也只能交給簡雍處理。

  因為鄒丹確實對涿縣不熟。

  縣裡當然還有別的掾吏,但鄒丹對他們更不熟……只有簡雍遠赴遼西給公孫瓚送過馬,還一路護送公孫瓚來涿縣,與鄒丹同行了千里。

  提前混個臉熟還是很重要的。

  這幾天,鄒丹有些頭疼。

  因為縣裡每天都能收到盜匪作案的消息。

  縣裡十幾個亭,差不多是輪番上報,每天都有不同的警訊。

  劉、盧、張等大戶輪流上門,都說有賊人劫掠商隊盜竊馬匹為非作歹。

  鄒丹一時間有點懵。

  怎麼,涿縣的匪患真的這麼嚴重?

  每天都在鬧賊?

  由於公孫瓚不在,又每天都有士族求見報案,鄒丹只得請簡雍去剿賊。

  簡雍帶隊出去逛了一圈,回來表示已經查探過了,賊人數量應該不少。但各家士族輪番出事,那賊寇多半是大股的馬匪,來去如風,不是縣丁衙役能剿的。

  需得求助郡兵,或是請謫戎尉劉備去剿。

  鄒丹想想也是,便找上了劉備。

  劉備這個謫戎尉原則上是隸屬郡都尉,按理來說不歸縣裡管。但劉備倒也沒推脫,只是表示自己手裡沒錢糧,如今正在讓馳刑士們開荒種地呢,沒糧怎麼出兵?

  還把鄒丹拉到十里亭的荒地里,讓他看正在種地的「馳刑士」。

  其實開荒種地的那些是太平道的門人,馳刑士們正在四處作案呢。

  但鄒丹可分辨不出這些人,他覺得劉備說得也對,總不能強迫馳刑士餓著肚子去追剿賊人,要不然這些原本的罪犯恐怕全都會從賊。

  沒錢沒糧當然得征,但眼下是年初,還沒到徵稅的時候。


  於是鄒丹只得在縣裡發布告示,讓各家大戶出些錢糧,預先出錢糧可以雙倍抵扣今年的糧稅。

  這其實是個善政,在這種時候發出來也很合理。

  但問題是……

  遊俠兒們這幾天又在縣裡吹牛逼了。

  縣裡現在有了新的傳言。

  說新來的公孫縣令可能、也許、大概、多半花了六百萬錢才買到這個官,花了那麼大的本錢,自然得刮足六百萬錢以上,要不然怎麼彌補成本呢?

  所以本縣今年肯定要被課以重稅,估計會被刮地三尺。

  還說以前涿縣安定的很,現在新縣令剛上任,縣裡就開始鬧匪患,那這匪……到底是誰家的匪啊?

  這些傳言有理有據,因為縣裡很多人都知道,前縣令樂隱就是因為交不起買官錢才卸任歸鄉的。

  其實公孫瓚當這個縣令並沒有花錢,他是靠軍功升遷的。

  但涿縣人才不管這些呢,他們只知道天子在賣官,不給錢就當不了官,而樂隱在的時候匪患少得很。

  鄒丹當然也聽到了傳言,卻沒什麼辦法。

  有了這傳言,縣裡的大戶們壓根就沒搭理鄒丹預交款雙倍抵扣糧稅的告示,就連報案的都沒了。

  隨後幾天,傳言越演越烈,甚至有了「公孫縣令不在縣裡,就是在外面打劫呢」,以及「公孫縣令喜歡民女,每天都在外面強搶民女」之類言的謠言。

  傳到後面,甚至連街上小兒都開始言之鑿鑿的吹『縣令和民女的二三事』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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