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社稷文種——金黍!
江行舟看著考題,笑了笑。
大周聖朝的童生考試,比前世的高考還難。沒曾想,自己穿至此間,依然要靠這考試來晉升地位,改變命運。
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在農博館見過一塊甲骨拓片,正刻著黍字。
跟眼前考題的黍字,一模一樣。
江行舟沉靜心思,提筆在考題一的試卷上,快速疾寫:
「此解,錯也!」
「[黍]:可拆解分為三部——禾、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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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禾屬,黏者也。
形:[禾],垂穗疊粒,千粟墜枝之狀。——此字初文始見於商代甲骨文,『黍』字像禾穗下垂的形狀,旁邊有水滴,表示與雨水灌溉有關。「入」部,意為祭器盛黍。
聲:雨,省聲符,天水灌孕糯谷。
三者合一為黍,形從禾而穗散,聲隨氽而酒香,義取稷而養民。
黍的用途有二,
一曰祭天:《周禮·春官》:「以黃鐘之宮,累黍定尺」,以黍粒為度量基準。西周亡後,周大夫箕子見故都殷墟長滿黍稷,悲而作詩。後世,皆以黍,祭祀稷神廟。
二曰釀酒:《詩經·大雅》:秬鬯一卣。秬,黑黍也。鬯,香草也。築煮合而郁之曰鬯,黍酒用於祭祀降神。
文道之意:禾穗實低垂,以喻『文心謙卑』。
文道規則:入器之黍,可化為「文氣」。
故,[黍]字訣文術,並非道家自然文術,而是農家補給文術。
釋放[黍]文術結出黍谷,食之,可迅速補充一定數量的才氣。」
江行舟飛快的在試卷上,寫下自己的答案。
「有典故為佐證——《周禮·天官》記載:『太宰以九穀養萬民,黍為首』。
黍,養育萬民也,生機勃勃也!
冢墳,死氣沉沉也!
豈能將黍之形,惡意曲解為[冢]之墳形?」
江行舟在考卷上,重重的落下最後一行字。
在考卷上寫完之後。
他還需要施展[黍]字訣文術,凝結黍谷。
江行舟雙指在虛空一揮,飛快寫了一個黍字訣。
「黍!」
江行舟一聲輕喝,半空中出現一個黍字,然後它迅速坍縮成一粒黃玉色種子,落在他的案頭。
緊接著,這粒黍谷種子在案頭,生根,發芽,長苗,開花,結穗。
呼吸之間,
案頭這一株的黍苗,已迎風長至三尺高大,結出一串金燦燦的黍穗,每一粒都如黃豆大,穗頭沉甸甸地垂下。
這串用文術釋放出的金色黍穗就這樣孤傲的長在案頭,金色光芒綻放,璀璨奪目!
這道金光太過強烈,居然溢出了【甲字七號】考舍,瀰漫數十丈,把周圍的五六間甲字號考舍,全部籠罩進金光去。
「金色黍谷?」
江行舟驚喜的,喃喃自語,指尖剛觸到黍穗,竟然聞到濃濃的黍米成熟香氣。
他的青銅簡牘,立刻浮現一串數據:
[江行舟,施展文術凝結——「社稷文種*金黍」×1,三尺,五穀文術達到完美無瑕境界!
功效:食此黍米,可快速補充才氣。三十縷才氣/一瞬。]
江行舟將這一串金光璀璨的黍米,連同考卷,一起放入考袋中,密封起來。
這是要上繳,給眾位主副考官評定文術等級。
...
陸家世子陸鳴,飛速在考卷上書寫,「《禮記·月令》載:「孟夏之月...農乃登黍,天子乃以彘嘗黍」。....」
隨後,他施展[黍]字訣文術。
很快,一長串顆粒飽滿黍穗谷,散發著一團大約一尺的乳色光暈,垂落在案上。
「不錯!
這串黍谷,成色極佳!
排名前三,定然是毫無問題!」
陸鳴不由滿意一笑,考卷糊名,和這串乳色黍穗一起封入考袋內,準備上繳給監考官。
就在此時,
他的臉色猛然一變,驟然朝考舍外看去。
也不知是是旁邊哪一間甲子號考舍,爆發出一陣極其璀璨的金光,竟然滿溢到了他的考舍!
「這...這怎麼可能?
誰...釋放出金光如此強烈的黍字訣文術?
是曹府曹安?...還是韓家韓玉圭那小子,隱藏了實力,準備一鳴驚人?」
可惜,不能出考舍,他也不知是哪位蒙生的考卷,誕生如此異象。
...
與此同時。
縣學院一排排考舍,倒霉的蒙生,更是隨處可見。
「咔~!」
某丙字考舍內,一名寒門稚子的筆桿突然爆裂。
他按考題上的「冢形」去拆文解字,並施展文術凝出的黍穗,竟帶著一股濃濃的墓土黑腥氣。
這名稚氣的蒙生驚呆了,淚流滿面。
「完了...怎麼會這樣?!」
這串黑腥黍穗,一看就是腐朽發臭了的黍谷,吃了肯定中毒...別說用來補充才氣,吃了能不腹瀉渾身發黑都算是好了!
...
西側甲字號某考舍,突然爆出青黑光芒。
一位世家錦衣公子手持文筆,神情無比恐慌,汗水浸透襴衫。
他面前的考卷上,上面寫了「冢」字形——這正是學政蔡巣埋下的坑,導致他文術反噬。
案頭上,
「黍」字文術,化作的一株禾苗,穗頭凝著墨色露珠,瀰漫著濃濃的青黑光芒,充斥著腐敗之氣——這是按錯誤的理解,催動文術的結果。
「該死,誤中陷阱了!」
...
「錯了!全錯了!」
「不該啊!」
「為什麼要考黍這個字?」
北面考舍,陸陸續續響起許多慟哭聲。
一名垂髫書童趴在案頭,文術失敗之後,忍不住伏案慟哭。
「三歲寒窗苦讀,今歲縣考又敗了~!」
一名老蒙生施展黍字文術凝結出的穗子,枯敗乾裂,猶如遭遇烈火,竟然無風自燃。
他咽喉一口逆血上涌,在「冢形」二字在火焰里,扭曲成哭臉。
他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副無比詭異畫面,自己跪在龜裂的田埂上,捧著一串焦黑的黍穗哭泣,充滿了絕望。
很快,隔壁號舍,又傳來另外一名考生哀嚎聲——這倒霉蛋說文解字,對黍字胡亂解讀,試圖矇混過關,結果被反噬的文火,燒的心痛如刀絞。
...
「哼~!」
正在巡場的教諭鄭叔謙,手持一柄戒尺,面色冷漠的望著那些散發出黑氣,傳出哀嚎聲的考舍。
那些堅持正解的蒙生,自然是文氣大盛。
而答錯題的蒙生,釋放文術卻如遭雷殛,氣血逆攻——這正是大周科考,最殘酷的「文心問罪」。
這些蒙生修行文道,不辨別善、惡、真、假,連【黍】字是否[冢]形都區分不了。
考題一的[冢]形,是一個陷阱。蔡巣之所以能挖這個坑。那是因為寫狂草書的時候,黍和冢非常相似,很容易被蒙生誤以為是同形。
這些蒙生,連童生考試第一題都過不去,註定了文道之路長不了。
遭受打擊,道行受挫暴跌,也無所謂了。
他們遲早是要被淘汰的。
鄭叔謙自然是並未理會。
這樣的案例,經常會在縣試考場發生。
江陰縣誌記載:天授元年,縣試考了一個極其冷僻的『秬』字訣。
秬,黑黍也!
那一場考試,把無數蒙生考內焦里嫩,考的懷疑人生,致使七成蒙生文心受損,從此一蹶不振。
但是,從那場縣試脫穎而出的蒙生,無不信心倍增魚躍龍門,文道修行一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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