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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補上

  「若是來人身份貴重,娘子便去換身衣裳,多佩戴一些首飾,若是來人皆是自己人,穿戴素淨一番也無妨,這叫做見什麼人,簪什麼首飾,穿什麼衣裳!」

  「有些道理。」夏明月認同地點了點頭,只由著銀巧收拾。

  簡單吃上了一口飯,夏明月和銀巧、青橘上了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往田莊而去。

  夏明月本就沒睡夠,又有趕路犯困的老毛病,以至於一路上都閉著眼睛打盹兒。

  待睜開眼睛之時,已是到了田莊。

  

  馬車停下,銀巧和青橘下了馬車,為夏明月撩開了帘子。

  夏明月剛要下馬車,便見一隻手伸了過來。

  識得那是陸啟言的手,夏明月伸手搭上,下了馬車,「你怎麼也來了?」

  「雲集邀請軍中之人到此處做客,我自然也要一同作陪。」陸啟言挽住了夏明月的手,「娘子快進去吧,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好。」夏明月與陸啟言並肩往裡走。

  銀巧和青橘則是著人抬著箱子,捧著包袱,從旁邊的小路,先一步往莊子而去。

  先前陶安康送信兒過來,說是田莊的房舍皆是重新修整,就連用於主家偶爾來居住的宅院,也重新翻蓋了一番。

  白牆綠瓦,院落寬敞,旁邊更是栽種了竹子和許多花木,看起來幽靜氣派。

  夏明月先前只看過房樣子,現在切實看到實物,只覺得比想像中更好上一些。

  只是,今日的宅院裝扮的十分喜慶。

  不但院門口掛著紅色的燈籠,掛著紅綢,兩側的花木上也都繫上了紅綢花,就連在宅院門口等待的人,腰間也都繫著紅綢。

  「雲集和蘭兒這是要在這裡重新宴請?」夏明月問道。

  畢竟夏雲集和范靜蘭在京城大婚,許多軍中之人因為路途遙遠,不曾去喝上一杯喜酒,頗為遺憾。

  在這裡重新宴請,熱鬧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但也讓夏明月皺起了眉頭,「這樣大的事情,也不提前與我知會一聲,我好提前來張羅一二。」

  「若是提前告知娘子,那便不是驚喜了。」陸啟言笑眯了眼睛。

  「什麼?」夏明月歪頭。

  「沒什麼。」陸啟言拉起夏明月的手,「娘子快走吧,許多人都等著呢。」

  夏明月心中有些狐疑,但更擔心失禮之事,急忙跟著陸啟言往裡走。

  只是到了宅院裡面,也不曾見了所謂的賓客,整個院落靜悄悄的,半個人影都不見。


  「他們這會兒都在那邊,待會兒才過來。」陸啟言解釋了一句。

  夏明月「哦」了一聲,跟著陸啟言進屋。

  屋中喜氣更濃,到處皆是紅綢和喜字點綴,帘子、幔帳皆是紅色不說,就連屋子裡面的燭火也皆是紅色蠟燭,紅色燈籠。

  而剛剛坐在桌前,銀巧和青橘立刻到了跟前,開始重新為夏明月梳妝。

  眼見兩個人擺在桌上的是大紅色,樣式十分莊重,顯然是成親時所穿的婚服,發冠亦是點綴了紅寶石的婚嫁樣式,夏明月急忙勸阻,「拿錯了拿錯了,這該是蘭兒穿戴的才對,今日是她和雲集回請,我是雲集的姐姐,只穿個紫色即可。」

  如此,既顯得頗為喜慶,也不會搶了范靜蘭的風頭,十分適宜。

  陸啟言卻是笑了起來,「沒拿錯,娘子就該穿了這件,戴這樣的發冠才對,否則,如何與為夫拜堂成婚?」

  與陸啟言拜堂成婚?

  夏明月瞪大了眼睛,「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咱們兩個不是早早便成了婚麼?」

  「是早早成婚,但先前倉促,不曾與娘子一同行大禮,為夫思來想去,覺得對不住娘子,需得與娘子補上這禮節為好。」

  陸啟言笑道,「所以今日邀請親朋好友,一同見證我與娘子成婚大禮。」

  夏明月,「……」

  「老夫老妻了,還來這一套?」夏明月蹙眉,「再者,咱們成婚數年,親朋好友皆是知曉,現如今再行大禮,算個什麼說法?」

  「不拘什麼說法,總歸不給娘子留了遺憾便好。」

  眼看夏明月仍舊有些猶豫不決,陸啟言笑著握了握夏明月的手,而後端端正正地向著她行了大禮。

  「娘子,為夫對外能征戰四方,上陣殺敵,對內能挑水做飯,種菜洗衣,且與娘子成婚數年,一向乖巧聽話,娘子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這堂便拜了如何?」

  這,算是求婚?

  夏明月抿了抿唇,看向陸啟言炙熱且真誠的目光,心中一陣暖流,鼻子亦是酸了一酸。

  這個陸啟言……

  當真是變著法兒地哄她高興。

  夏明月抽了抽鼻子,衝著他點了點頭,「嗯……」

  「多謝娘子。」陸啟言如釋重負,站直了身子。

  「妥了妥了,如此便算是妥了。」

  一陣爽朗的笑聲之後,呂氏,范靜蘭等人一併進了屋子,各個皆是穿著喜慶,甚至連烏金的身上,都綁上了一個大大的紅綢花。


  一眾人進屋之後,簇擁到夏明月的跟前,只將陸啟言給攆了出去,「新娘子要更衣上妝,我們皆是娘家人,要陪著新娘子,你這新郎官趕緊先出去。」

  「說的沒錯,新郎官先去做新郎官該做的事情去!」

  一眾人七嘴八舌的,不等陸啟言言語分毫,便將其推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更衣,梳頭,上妝……

  銀巧和青橘忙碌,其餘人則是幫著打起了下手,一同裝扮今日的主角。

  陸啟言搖頭笑了笑,去旁邊院子準備自己的行頭。

  待過了半個時辰,陸啟言這裡一應準備妥當,便昂頭挺胸,意氣風發地前來迎親。

  院門口處,夏雲集和范弘輝領著許多人已是等候多時,看到陸啟言時,雙目登時冒出了精光,「新郎官可算來了。」

  「有勞各位久候。」陸啟言笑著行禮,「我娘子娘家人大多是女眷,待會兒進門之時,各位還需……」

  對攔門之人客氣一些。

  「新郎官大約是搞錯了。」范弘輝嘿嘿直笑,「我們可不是要與新郎官去迎親的。」

  「那……」陸啟言頓時詫異。

  「我們是夏娘子的娘家人!」其餘人跟著起鬨,「所以這會兒新郎官別指望我們去對付攔門之人,因為我們便是來攔新郎官門的!」

  「說的不錯。」范弘輝笑得十分狡黠,「按尋常禮節,我們此時該出些難題刁難新郎官,念在咱們皆是一同在軍中共事之人,我們也稍微放寬一些,新郎官便自己將本事拿了出來,展示展示吧。」

  陸啟言,「……」

  千算萬算,倒是沒有算到這些人臨陣倒戈,讓他孤軍奮戰!

  且這夏雲集也就罷了,范弘輝也跟著一同起鬨,想來還是記恨他當初從伙房帶走了許多雞鴨之事。

  小心眼子!

  而其他人自不必說,素日見慣了他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模樣,今日好容易能夠光明正大地讓他吃一吃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此事麻煩了……

  陸啟言伸手摸了摸鼻子,想了想之後,道,「想要我展示一下本事也不是不能,只是……」

  「哎,娘子,你怎麼出來了?」

  夏娘子出來了?

  這才到什麼時辰,怎麼就出來了呢?

  范弘輝和夏雲集等人慌忙回頭去看。

  趁著這個時候,陸啟言直接騰身而起,敏捷地伸手扒上了牆頭,再縱身一躍,輕巧地便越過了牆頭,穩穩噹噹地落在了院子裡頭。


  事情來的太快太突然,直驚的范弘輝等人目瞪口呆,許久才回過神來。

  就……

  有些丟臉?

  到底是久在軍營之中,現如今被陸啟言這小小的伎倆給哄騙了過去?

  有些說不過去啊!

  「這陸啟言,還真是不走尋常路!」范弘輝有些尷尬地挑眉,「只是這動作這般熟練,怎麼感覺不像頭一回如此呢?」

  烏金斜眼瞥了一下范弘輝。

  你猜?

  早已習慣了!

  陸啟言翻牆進了院子,也不顧外頭那些人在院門外鬧騰,徑直穿過院子到了門前,伸手叩門。

  「誰在外頭?」裡面傳來了問詢聲音。

  陸啟言清了清嗓子之後,用手摁住了喉嚨,發揮從前給夏明月讀話本時的口技本事,「是我,給夏娘子送些點心過來。」

  輕柔婉轉,儼然十三四歲小姑娘發出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讓裡頭的人立刻放下了警惕,再不問其他,只「嘩啦」一下將門打開。

  這一開門,那人頓時愣在了原地。

  外面哪裡有來送點心的小姑娘,唯有笑意盈盈,志得意滿的陸啟言!

  所有人意識到自己被陸啟言欺騙,嘩啦一聲,一窩蜂地跑到了門口,要將陸啟言堵在外頭。

  好在陸啟言早已準備,將袖子中沉甸甸的,用紅繩子串起來的銀質花生拿了出來,分散給眾人。

  正所謂拿人手短,更何況攔門這種事情本就是走個過場,變著法兒地熱鬧一番而已,因此在得了銀花生之後,便也都不再用太大的力氣去阻攔,使得陸啟言順利進入屋中。

  此時的夏明月,已是換好了嫁衣,上好了妝,梳好了頭髮。

  發烏如檀,膚白若雪,黛眉含遠山,朱唇一點紅,眉尾處的一抹胭脂如蝶翼欲飛,甚是好看。

  身上的嫁衣是織金的製法,繡鳳的圖樣,領口綴著的珍珠顆顆圓潤有光澤,越發襯托的夏明月脖頸修長,端莊秀美。

  成婚數年,夏明月在陸啟言眼中是最美的那一個,但今日夏明月的美,刷新了陸啟言的認知,只讓他登時怔在了原地。

  眾人見狀,皆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夏明月有些不好意思,面色羞赧,臉頰騰起了一抹緋紅,越發顯得臉色紅潤,容貌艷麗,只慌忙拿了扇子來遮。

  陸啟言回過神來,輕咳一聲,衝著夏明月端端正正地行禮,「為夫來接娘子,請娘子出門。」


  夏明月起身,沖陸啟言福了一福,接過銀巧等人拿過來的紅綢,與陸啟言一人執了一端,一併往外走。

  正值夕陽西下,滿天晚霞美不勝收,赤金一般的光芒將二人的影子拉得頗長。

  「新娘子出門咯!」

  一聲高喊,鞭炮聲響,幾個田莊裡面的小姑娘將採摘的新鮮花瓣撒得漫天飛舞。

  夏明月和陸啟言兩個人被眾人簇擁著到了正堂。

  賀老夫人早已在正堂等候,作為主婚之人,為兩個人主持大婚典禮。

  一拜天地,天賜良緣喜事臨。

  二拜高堂,父母教誨銘心骨。

  夫妻對拜,白首不離兩相依。

  天地交泰萬物心,龍鳳呈祥福氣臨。

  夫妻結髮結連理,大吉大利!

  禮成,夏明月被呂氏等人簇擁著進了洞房,陸啟言則是被范弘輝等人架著去了酒桌。

  迎新娘子之時,所有人堵門沒有成功,這會兒再次有了機會,誰也不肯放過,只卯足了勁地灌陸啟言酒。

  小杯喝酒?

  不行不行,要換成大杯!

  大杯喝著喝著,變成了大碗,連下酒菜都不需要,只一碗接著一碗地喝。

  這個人喝多了,那個人上,車輪戰術,力爭要將陸啟言喝趴下。

  陸啟言倒是來者不拒,旁人敬上一碗,他便喝上一碗,惹得所有人驚嘆不已,到了最後,連自己的酒也顧不得喝,滿桌的好菜顧不得吃,只站在陸啟言旁邊,數著他究竟喝下了多少碗酒。

  直到那些從軍營之中的人盡數都喝得醉醺醺,連站都站不穩,范弘輝更是隨意找了個地方躺下睡覺之時,陸啟言仍舊是慢悠悠地將一碗酒倒入口中,而後將碗翻轉了過來。

  一滴不剩。

  「承讓。」陸啟言撂下這麼一句話,交代底下人安置喝醉的眾人,直往內院而去。

  眼瞅著陸啟言離去之時,步履穩重,走路不帶晃的,所有人皆是忍不住豎了個大拇指。

  定遠侯,海量!

  佩服!

  甘拜下風!

  外頭繼續熱鬧喝酒,陸啟言則是穿過院子,進了屋子。

  屋內的夏明月,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床邊,聽到外面有動靜之時,急忙將扇子放在了面前。

  但透過餘光,察覺到來人是陸啟言,且唯有她一人時,頓時鬆了口氣,將扇子放到了旁邊。

  「夫君。」

  「娘子。」

  陸啟言走到跟前,在夏明月身旁坐下,仔細端詳。(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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