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毀滅文明，流水線上的造物
柳鈞落下蒼梧樹，來到外面。
「見過先知。」希爾芙輕聲笑道。
柳鈞靜靜看著它。
想不到當年種下的那一顆生命之樹，眨眼就已經發展成了一個燦爛輝煌的龐大文明。
這才三十多年。
他本來認為，種植生命之樹是一場長久的百年、甚至千年大計。
誰知道世事難料，竟然神速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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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還想教化一番，但現在看來...
被感染之後，已經做不到了。
因為知識，會上癮。
他們也失去了感性，全是理性。
希爾芙說道：
「世界真是一個輪迴啊，當年的天使，如今的我們。」
「我猶記得幼年時看過歷史，當年，天使之王和他的四大軍團進攻蒼梧樹，眨眼就已經化為了過去。」
「請先知入駐精靈之森，駐紮祖地，助我長生，這一世，我才是最美的王。」
「我想活得更久一些，看看頭頂星空的顏色，想看看世界的盡頭，想看看眾神...為何物，想看看創世神是什麼形態。」
「而您的要求，我們全部都會滿足。」
希爾芙容貌絕美，神色冷清，眼眸里只剩下純粹的理性。
柳鈞笑了笑，「我拒絕。」
希爾芙深深的看了這一位來自古代紀元的神靈一眼，「我明白了。」
她轉身離開。
...
蒼梧樹上。
蝶縷象露出了一絲擔憂。
「他們已經失去理性了，他們恐怕要動用武力。」
「就像是當年的天使那樣？」蝶紅菌皺眉，他至今仍不知道到底是誰污衊他。
「比當年，現在更加可怕。」
蝶縷象說：「如今時代發展，他們不少首領，都是三階了，帶上龐大的軍隊，再加上他們可怕的智慧...」
這可是一群毀滅世界的智慧瘋子。
在場的同伴們都閃過深深的無力感，他們想要保護他們的神，可是...
他們太弱了。
「力量，力量！」蝶縷象深呼吸一口氣，「為什麼，為什麼我至今還是沒有能融入寶物。」
風，光，進化。
三個寶物，為什麼沒有一個是契合我的？
...
蝶紀214年。
生命之樹上，美貌的精靈們身形修長俊美，在一顆顆樹上跳躍，不斷記錄著一個個蠶繭果實的編織數據。
他們已經是第十七代精靈了。
如今的他們，強大，俊美，追求理性，也失去了情感，甚至壽命也變得極短。
因為承受不住這份「高智慧」，讓他們的靈魂平均壽命，只有不到二十年。
此時。
精靈王希爾芙看向各位精靈長老，道：
「諸位，我壽命無多了，若是長生之神願意賜予我們長生祝福，我們還能活一段時間，可現在我們不得不開始爭取自己的壽命。」
他們只剩下理性，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壞事。
「長生之神，是一位真正行走在世間的神靈，他可能來自上個紀元。」
「每一個神物都具備感染之力，參考智慧，他獲得長生之力的時候，必然爆發過長生之災。」
「長生之災，天下長生，萬物長生過久，必然爆發混亂，他是怎麼躲過的呢？」
「而長生之災後，他這個長生之神還活著，或許是...」
「他親手殺光了一個時代也說不定。」
他們智慧很高，不斷分析著。
哪怕是上一代的天使之王皇帝，以仁善慈悲聞名，也是個殺遍敵人的君王。
先知，也不會例外。
能活到這一世的古神靈，豈是簡單？
「他擁有長生的力量，這一份力量並非正面戰鬥，而是輔助類型，所以，我們很有機會！」
「我們自己不也是擁有智慧的加持？這也是並非主戰的神物。」
「雙方都非主戰，這也相互抵消了。」
「是否邀請隔壁的泰坦，天使、巨龍？」
「他們現在數量稀少，毫無作用。」
「我們直接開始屠神。」
「同意，開始屠神！」
精靈族內部，很快就做出了最為理性的決定。
全員「聖人」，讓這個文明只花費了三十多年就度過了相當於千年的歲月，來到了最璀璨的巔峰時刻。
他們追求真理，膽大包天，肆無忌憚...
這一群癮菌子，是癲狂的！
自然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半個月後，一顆堪比蒼梧古樹的超級巨樹從遠處緩緩走來。
上面每一個樹洞上，都有一名背著箭筒的精靈弓箭手，密密麻麻的軍隊乘坐著樹木堡壘到來。
柳鈞看到這一幕，不由嘆息，還是躲不過啊。
身後的蝶縷象這些蝶兒一臉擔憂。
擁有智慧加持的那些傢伙，簡直太瘋狂了，成長速度太驚人了。
嘩啦！
一閃身。
柳鈞消失在原地。
不需要任何言語，不需要溝通，因為全都已經沒有必要了。
「放開念能追蹤！」
隨著希爾芙一聲低吼，十萬精靈大軍展開了念能。
可惜...
找不到。
銷聲匿跡，豈是他們能找到的？
這是精神上的隱匿，靈魂上的認知屏蔽。
下一刻，他們隱約看到一道模糊的劍雨，在化作閃電穿刺在精靈之中，大量綠色鮮血綻放開。
整棵戰爭古樹，也出現道道裂痕，隨之崩塌。
「找不到的話，就防禦，防禦！」希爾芙吼道：「等他力竭。」
可惜。
柳鈞的長生久視，是低消耗的進化版。
他的體力損耗極低。
同為三階，此時他就像是一個抓不到的低消耗刺客，真正的人間殺神。
轟！
日落黃昏，整個精靈族徹底敗亡，地面上滿是綠色的鮮血。
「結束了。」
柳鈞靜靜屹立在屍體山上，神色無比平靜。
當要殺他的時候，那麼一切就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只剩下希爾芙一臉恍惚，仿佛大腦還轉不過彎來。
意識全是懵的。
這可是十萬大軍啊！
這個殺神，他獨自就殺掉了....
許久，她才慘笑，看著這一尊高高在上的神，道：
「這就是古代神靈的力量麼？恨啊，若是再讓我們活多十幾年，我們未必不能弒殺神靈，痛飲長生之血，塑造為我們精靈族的生命之泉。」
來此之前，他們連給長生之神放血的池子名字，都已經想好了。
「世界萬物是均衡的，給予你們智慧，又怎會給你們長生？」
柳鈞的身影在夕陽的戰場上仿佛籠罩上了一層金色的神輝。
希爾芙莞爾一笑，「也是，不過，智慧之災，何嘗不是你的災難？」
「今日我死了，後面還有無數個短壽且擁有智慧的文明，在渴望長生。」
「恐怕整個天地，都要殺你吧，來自舊日的神。」
「這是冥冥中的定數，我們的新紀元，不許有舊日的逃難者。」
「一個個文明，前赴後繼，終會衝垮你這一尊舊日的神靈！」
希爾芙的神色平靜而冰冷，「我在下面等著你。」
話音落下，希爾芙已經了無生息。
柳鈞睜開眼，直接化為了一道流星，前往了精靈之森。
遠處，蒼梧樹上，阿鳳忍不住道：「這是要幹嘛去了？」
「神威豈容侵犯，這是要去滅族了。」蝶縷象低聲說道：「怕是滅盡這一時代的蒼生，也有可能啊。」
眾蝶沉默，心中震撼無法言說。
他們心中的心緒除了震撼就是感嘆，還夾著一種別樣的情緒。
那可是一個剛剛主宰天下的年輕文明啊，就這樣被...
先知，一向人狠話不多。
上一次天使來襲，也是懶得多言，現在這一次也是如此。
身後，史官記載：
【蝶紀214年，黑暗精靈伐神，神降天罰，精靈族，亡。】
...
精靈之森。
當柳鈞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巨龍、泰坦、天使，三族打成了一團。
顯然是準備趁著精靈大軍出征的時候，來搶他們智慧的源頭，那一位傳說中的智慧起源，蟲七七。
「是什麼來了？」
「是神，長生之神！」
「他贏了？精靈族輸了？」
「正好，他必然重傷，我們一起圍殺，飲長生之血！」
隨著一聲聲怒吼與慘叫。
泰坦、巨龍、天使，三族皆盡死亡。
「顛佬一群。」柳鈞吐了一口氣。
不過，泰坦的練體之法，可以研究一下。
柳鈞默默記下了法門，並且翻閱他們的各種數據檔案，都忍不住驚嘆於他們的才華和能力！
根據柳鈞看過的人類發展史。
一個文明，不是經過內鬥，紛爭，奪權，各種愛恨情仇，一代代人努力，才能走到今天的嗎？
可他們偏偏不是。
他們全都是偽聖人，無情，絕對理性，一條線猛猛的點科技樹。
「這樣的文明，沒有可歌可泣，沒有感人肺腑的故事...」
「就像是機器包出的餃子，流水線上的造物，是沒有靈魂的。」
柳鈞不斷看著這些種族編織圖紙，但還是忍不住嘆氣道：
「但這沒有靈魂的餃子，好吃啊。」
他不由吐槽。
這練體功法的法門，竟然被他們開闢出雛形了！
離譜！
簡直太離譜了。
心中甚至想著，如果再讓他們發癲幾次，如果自己不被殺死的話，這智慧之災結束後，整個蝶紀文明只怕會狠狠登上幾個階梯！
「可我扛不住。」
「一個個文明前赴後繼。」
「他們幾何倍數成長，把我當boss來通關？」
「我還是儘量，遏制這一場智慧之災再說。」
自始至終，柳鈞都沒有太多心緒波瀾。
他早有心理準備，自己將會推演一個個文明，自然也可能要毀滅一個個文明。
他不是聖母，不會束手就擒被殺。
「還是得控制這一場感染才行。」
再次走進了森林之森的城堡，在深處看到了蟲七七。
這一位黑翼天使，如今已經長滿了四翼，被牢牢捆在十字架上，釘上各種鋼釘，就像是神話故事裡的受難神靈。
她眼帘低垂，眼眸中散發著幽深的智慧：
「你來了。」
（還有更新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