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的懲罰，打開智慧的枷鎖
找到你了，蟲七七。
還挺會躲的？
西方蘑菇架子上，柳鈞仔細甄選了一遍，終於發現了這個似乎擁有隱藏能力的蘑菇。
之所以上一次整理蘑菇，沒有發現蟲七七。
是因為柳鈞又不會一心萬用，他只是一個剛剛晉升上來，沒有什麼招數的水貨三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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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一個個精細檢查數量龐大的蘑菇。
其次是。
對方外形上，還是一個和普通圓球小天使沒有區別的樣貌，自然會忽略過去。
可如今仔細觀察下。
就會發現這個圓球小翅膀的圓球之中，蜷縮了一個抱著雙腿的黑色大天使貌美少女。
「在沉睡麼？」
柳鈞看著這一幕，微微皺眉。
一個疑點隨之湧現。
她是怎麼假死的？
當年，作為創世神，高空俯瞰那一戰，親眼看著她已經死了！
在仔細觀察了這個沉睡在黑色棺材的蟲七七，才知道了整個事件的真相。
蟲七七，的確是死了。
也沒有準備假死脫身的手段，是真想陪著自己的夫君，幾個摯友一起殉道，結束生命。
人家真沒有什麼齷齪、骯髒的手段。
甚至當年還略有愧疚。
可是意外就那麼發生了。
蟲七七，卻在死亡的那一瞬間，因為算計仇恨了一生，無形中契合了另外一個【高智慧】。
她這一生擅於算計，算是另類的「慧極必傷」，融合了進去。
若是其他的【神物】融合進一具屍體，本來也不會發生什麼。
可【高智慧】融入屍體就不同了。
智慧系列，可以賦予死物「點化」、「開智」、「化妖」的神秘能力。
之前，【低智慧】就點化了一個沒有靈魂的克隆大腦琥珀鳳蝶，漸漸誕生了低靈智！
現在也是一個原理。
蟲七七死了，但她的屍體被高智慧融合，重新點化，再次產生了智慧。
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真相！
柳鈞知道了之後頓感欣慰：
「看來，我還是誤會蟲七七了，她很有底線，且恩怨分明，只想找蝶紅菌報仇，卻害怕牽扯到其他族人身上。」
柳鈞忽然覺得，自己該更信任一些自己培育的小蘑菇了。
更要相信自己的教育水平。
他隨即轉念道：
「我說高智慧怎麼也找不到，原來是當時，我撈走一個，你們夫妻一人撈走一個啊。」
「兩個蝴蝶兒想殉情，結果一個【情深不壽】去了未來，一個【慧極必傷】活出第二世。」
柳鈞覺得命運是如此奇妙。
智慧這東西，無影無形，之前柳鈞並不知道被誰偷吃了。
除非柳鈞達到下一個100%，挑選天賦的時候，挑選【高智慧】，才能把這個隱藏在菌湯里的蘑菇撈出來。
「不過，【高智慧】寧願選蟲七七，也不選我們【低智慧】與【中智慧】的智慧之神麼？」
柳鈞替某個傻子感到悲哀。
...
一處地穴中。
天使之王和天使皇后的孩子，下一代的天使繼承人，拉斐爾此時靜靜站在母親的棺木前。
今日，是父親和母親的忌日。
「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
拉斐爾一邊親手編織著祭拜的蝴蝶結，回想著這些年發生的事。
當年。
母親讓他們這些傢伙假死脫身，並非刻意為之。
是因為他們在蒼梧樹下被暗殺，過一陣子，又重新出現在天使族中，神會怎麼看？
所以只能隱姓埋名，等到父親、母親，乃至所有老一輩離世，他們再出現。
由他拉斐爾，親自去對樹上的神明懺悔，講述是自己母親曾經做的惡事！
本來，對創世神一戰之後，他們這一批假死的年輕天使就該出現的。
可惜出了意外。
母親，莫名得到了神之試煉的寶物復活了！
這讓他們不敢重新回到家族的計劃。
他還記得那一天，死去的母親復活，羽翼變黑，
母親甦醒後，仿佛變了一個性格。
母親變得更聰明，更睿智，那雙眼眸仿佛在說。
——這個愚蠢的世界，有什麼值得我思考的麼？
聰明。
極致的聰明。
恍惚間，拉斐爾有種感覺。
這才是真正的智慧之神吧。
他記得先知科普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生而非凡的生命：天生聖人。
他們一出生就是早慧的先賢，是能獨自帶領著文明前進的偉大先驅！
母親復活後，以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們：
「現在，用最結實的木塊裝著我，要把我埋在最深的土裡，永遠不要和我接觸。」
「你們現在就要遠離我，因為你們已經要被我的...智慧感染了。」
「這或許，是創世神對我們地上生命的懲罰。」
「我們渴望力量，祂便給了我們足夠毀滅世界、毀滅我們自己的力量。」
「永遠不要再打開我的棺槨，那會釋放毀滅的災難。會讓你們癲狂，執著，瘋狂...」
母親活了。
但她認為自己死了，也必須要死。
立刻要求所有的核心成員，以最嚴謹的方式埋葬她。
迫於這一位天使長日積月累的威壓，所有天使都嚴格遵守了當年的事。
並且。
因為母親復活了，又詭異的拿到神的寶物，他們之後也沒有敢在世人面前露面。
他們就這樣隱藏著，徹底假死，暗中分化了一個天使族群。
直到今日。
他仍舊忍不住回味著那一天，見到母親的感受。
只要靠近母親，他的意識史無前例地清醒，純淨。
像是打開了某種枷鎖，徹底活過來了一樣。
就像是當年智慧之神的智慧賜福。
「母親，復活後似乎變得非常美麗。」
他這些年不斷懷念著，越是回憶越是莫名有種上癮的感覺，心中的好奇心根本無法止住。
有種莫名的聲音，在催促著他：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
『是我們蝶族人生最大的追求』
『看一眼，再看一眼這世界上最美麗的...』
『我不是一直渴望變成大天使麼？智慧不夠，導致一直沒有研究出新的繩結進化法，走出那一步，現在只要看一眼，就能擁有足夠的智慧...』
鬼使神差的，他忍不住輕輕打開了墓前棺槨的一個小口。
「一點點就好了。」
他打開了一個小口，徹底沉迷。
意識在轉動，整個世界變得清晰，各種各樣的思緒在飛速碰撞，無數靈感在爆發！
舒服。
這種感覺太舒服了。
不知道過了幾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再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那一步，完成了蛻變，從小天使變成了一個俊美人形的大天使。
「我，拉斐爾，將是天使族的第三個大天使！」
等他興奮無比回到地穴部落的時候，就看到了部落里的小蟲兒，那憨厚愚昧清澈的眼神不見了。
這些蟲兒變成了一個個學者。
一個青蟲學者拿著樹脂磨的透明放大鏡，在研究微觀細胞的結構。
「細胞上多層結構，我們的絲線是否可以更加細化，穿入細胞？」
「生命繭化，是否可以改造成多重無限的模式？」
另一個青蟲學者直接戴著單片眼鏡，在觀察著手中的生物血肉。
「你們在幹嘛？」拉斐爾驚恐地大喊道。
其他的天使們也變得神神叨叨，像是在研究什麼全新的生命體，他們從一顆圓球變得扭曲。
「發生了什麼？」拉斐爾拉著一個族人。
「不要打擾我理解這個世界，我在追求更高級的美麗。」那個族人蹲在角落裡模仿自己是一株鮮花，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完了，完了。」拉斐爾這時，已經想到要去關閉那個棺槨的缺口。
但他卻被攔下了。
幾個天使失望地嘆了一口氣：「你瘋了，智慧的神明在向我們傳播美麗的教義，而你，卻在阻止我們追求美麗。」
「你們在接觸一些可怕的東西。」拉斐爾大聲喊道。
「不，我們在學習知識，在靠近真理。」童年的玩伴基璐帕從房間走出，一臉狂熱。
那種渴望的狂熱眼神，讓拉斐爾不寒而慄。
他忽然想起了歷史中的記載：先知教導蝶族認知植物，指著一個植物對他們說：
毒品，會上癮。
他放出了某種可怕的毒品，所有靠近母親棺槨的生命，都在迅速變化。
智慧，是會傳播的。
他們廢寢忘食，眼眸里在閃閃發光！
那是求知慾。
無止境的...求知慾。
他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知識。
知識實在是太美麗了，它是整個天地萬物中最美麗的東西。
他們在探索一些超乎理解的神秘事物。
幾個天使圍著他：
「為什麼要拒絕知識？」
「你不喜歡這樣的美，那喜歡這樣的美麼？」
「那這樣呢？」
拉斐爾連忙搖頭，直到他看到了一個研究天使增加翅膀的項目，那戳進他的心窩：
真美啊。
增加這個翅膀的項目，我好想研究。
只是研究一下，只是一下的話...
他漸漸的，眼神也迷離了，翅膀也開始漸漸變黑了。
...
咔擦。
當蟲七七從沉睡中醒來，推開棺槨，走出地下部落的時候。
看到了遠處的硫磺味，火藥，岩石，礦車，甚至還有些機械造物。
甚至，他還看到了他們在用絲線一顆巨大的心臟，塞進了一個動力爐，並稱之為：魔心動力爐。
瘋了。
這個世界瘋了！
她不由地嘆道：「偉大的智慧之神，睿智的長生之神啊，我無比抱歉，不可控的感染，還是開始了。」
恐怖的災難，在向外蔓延。
智慧是會傳播的。
並且這一份智慧，以整個地下洞穴為中心，不斷向外擴散。
地穴天使部落，已經發展到了蒸汽鐵器時代。
並且這一批墮落天使，建造了魔心動能的超凡生命創造技術。
東邊的部落，有些開始踏足武道肉體修煉的可能。
南邊的部落，開始研究天文學，一群蝶兒在研究星體可能的存在形態。
這個世界，被某種不可思議的病毒感染。
天空上，繁星閃耀。
地面上，蝶兒們渴望比肩繁星。
「高智慧，進行會傳播。」
「所有的生命都在變成傳說中的偽聖人。」
「一個天縱奇才，會帶領平庸的孩子們改變時代，奮力高歌。」
「而一群天縱奇才呢？當整個世界沒有庸人，全是瘋子，我們的世界，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麼？」
「我感覺他們會自我毀滅...」
她感到恐懼，她回想著那些天真浪漫的孩子們，想要自我封印。
這時，他的孩子拉斐爾走出來，滿臉渴望：
「母親啊，偉大的智慧之母，一切天使的智慧起源，請賦予我們更多的智慧，更多的知識。」
蟲七七不斷後退：「你們墮落了，因為偏執而墮落。」
「會死的，你們沒有看到嗎，你們的意識已經開始發瘋了，你們開始變得偏執了，你們已經不像是善良友愛的你們了...」
但不知道何時。
身邊已經站滿了一個個目光鮮紅熾熱的黑翼天使，看著她仿佛像是看到了整個世界最美的事物。
「如果獲得知識的美麗，就是墮落，那麼我們寧願墮落。」
「母親啊，請成為我們墮天使的王。」
（還有更新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