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要孤獨的活，一起體面的死
太久了。
蟲十三晚年一蹶不振，沉寂太久了。
他也想重新拿起擱置已久的聖劍和神杖，去征殺戰場，打敗惡龍。
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征服了...
直到現在。
重新...出現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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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一切的猜測都是真的。
那麼他們生活在一個相當絕望的世界。
一個個文明，崛起又毀滅。
他們看起來是因為環境變化而導致生物大滅絕。
實際上是因為當時掌握了各個神力的眾神隕落，而導致世界變化。
而接下去一段時間，隨著天使族花費舉族之力，研究歷史地層的痕跡。
他們得到了一個恐怖的信息。
「陛下。」
「根據我們目前得到的地層信息，每一次大滅絕，都毀滅了80%以上的生靈，甚至最誇張的一次滅絕了96%以上的物種。」
「這些地質結構，毫無疑問是整個過去留下的歷史石板！記載著恐怖的曾經！」
這些數據足以讓他們膽寒。
甚至一些天使學者，被這份恐慌嚇得懷疑人生。
但仔細一想，又合該如此，環境的劇變，帶來的毀滅是全方位顛覆性的！
而在這個絕望的世界中，總要有生命去探查那神秘的身影，尋找真相，尋找活下去的辦法。
明明如此世界的真相如此絕望，蟲十三看得露出一絲笑容：「好，好得很啊，我們這一條老命，終於可以再為蝶族，做些有意義的事了。」
這些年，他一直愧疚得想要補償。
而這些年的逐漸衰老，更讓他感到深深的恐懼。
他不是敬畏死亡，而是不想就這樣死在病床上。
他是美麗的王，要追尋最美麗的事。
就像是當年破繭成蝶一樣。
他想起了當年，破繭成蝶時，那些小蟲兒說的話：
「結繭是為了變得美麗，總要有蟲兒為同伴鋪路，才能變出美麗的生命。」
現在也是如此。
並且，這是進獻給長生之神與智慧之神的禮物！
就在這時，蟲十三倚著長劍，忽然說道：「你認為蝶族那些存在，他們知道這事麼？」
多手蝶想了想，「應該是不知道的，他們沒有那麼多人力物力挖掘大地，尋找地層。」
「他們作為原生蝶種，根本沒有足夠的念力挖掘沙石。」
「他們這些年來，一直守在蒼梧樹，在研究如何融合神之寶物，進階為新的神，這也的確是最重要的事。」
「那麼，我們要和長生之神，智慧之神，說明我們發現的紀元真相麼？」
蟲十三搖了搖頭，「不，先隱藏著。」
並且，其他的蝶族不知道。
也或許...
先知早就知道了？
之前很多蝶族都有一個疑問，為什麼先知，會獲得那麼多先進的知識？
或許，他們的長生之神，或許是上個時代的逃難者？
是古代紀元的神靈。
蟲十三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如今只能把一切隱藏在心底。
不管如何。
世界對於他們這個年輕的文明來說太神秘了。
認知萬物秩序，理解世間構成，一步步綻放文明之花，才是他們該做的。
...
...
熱河市。
電腦前。
柳鈞繼續瀏覽著資料。
這個世界對於腦癱人士有些不友好。
因為是輪著用，智腦經常不在身邊。
所以，這個世界只有腦攤還是會用傳統手機，傳統電腦來上網。
至於淘汰的一階智腦當日常聯網通話設備？
當然不會那麼奢侈，柳鈞之前也會很節省的出租出去。
畢竟專家的話總不會錯：低收入家庭，把多餘的房子，車子，大腦租出去，就能增加收入。
「竟然事情變成了這樣。」
柳鈞自然知道了蟲十三這個皇帝的對話。
人腦本來就有很大潛力，而智腦的算力更是誇張到可以。
動不動就背幾千萬字的書籍。
柳鈞之前為了保證真實，從雲端下載了各種侏羅紀的數據包，自然還有地質層的數據。
在如今的時代，甚至其他正常的城市還有活生生的恐龍動物園，看到蛇頸龍，霸王龍。
古代生物復活早已經不是稀奇的事。
也就是熱河市沒有這類動物園。
畢竟恐龍比不過人類，受不得酸雨。
此時的柳鈞查了查資料，侏羅紀之前是有那麼幾次生物大滅絕。
奧陶紀-志留紀大滅絕。
泥盆紀晚期大滅絕。
二疊紀-三疊紀大滅絕。
柳鈞越看越是頭大，不由得自嘲道：
「感情我每一次調整菌湯，紀元毀滅讓一個個神的隕落，都會改變天地環境，都會導致的物種大滅絕？」
「我這已經不是上周的文明了，更不是侏羅紀的，這菌湯的歷史包漿，都盤到了開天闢地，宇宙洪荒。」
這和路邊攤忽然有一個擺攤老頭拉著你說：兄弟，好眼光，我攤上的正是失傳多年的傳國玉璽，看看這包漿...
你信是真的麼？
自是不信的。
但對於其中的天使族來說，或許沒有破綻。
或許還是有諸多晦澀不明的地方，可蟲十三為什麼輕易就信了，就決定以生命為後人探路？
柳鈞能理解現在蟲十三的心情，這個看似堅強的老人，暮年的皇帝，他早就不想活了，需要一個宣洩口。
他需要一個敵人。
他需要一個目標，他想要戰死沙場。
能讓他想要回到當初和戰友們並肩作戰的美好歲月，一起回到戰場上。
所以，哪怕有些疑點，他也願意相信。
而作為研究天使的多手蝶，他能整理出那麼多的信息，更不可能愚蠢。
或許，他也有發現很多並未得到證實的猜想，但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也沒有時間去驗證了。
他不想看著自己的老朋友就那麼倒下。
「天使們，想要的是一個契機，一個機會麼？」
柳鈞暗暗一嘆，
「罷了，管你把歷史追溯到開天闢地，還是多少次紀元滅絕，左右不過是一場夢。」
「既然你們想要一場臨終的華麗謝幕，我又如何能吝嗇？」
柳鈞嘆了一口氣。
自從把多手蝶拿到現實之後，他就徹底不認為裡面是一場夢了。
因為當把物質填充進去，裡面的蘑菇生物就會迅速進化成真的...那麼那個世界和真的有什麼區別？
也是柳鈞手裡窮，拿不出物質真實化這個世界罷了。
細想之前。
自己明明最開始的時候，不過是想吃蘑菇，然後推演一下自己蘑菇一族的世界沙盤。
本想像是熱河公司那樣做個惡人。
現在連吃個蘑菇，都要小心翼翼。
柳鈞看著【菌湯】世界裡那一個可愛的小天使文明，那一片大草原，那個在聖堂里撫摸著壁畫緬懷過去的愧疚老皇帝。
又轉過頭看了看窗外面的雨水，伸手點了點嘗嘗，熟悉的苦澀鐵鏽味在味蕾上散開。
「想要體面，我就給你體面。」
「想作為蝶族，像是當年破繭成蝶，飛蛾撲火，迎來浪漫美麗的死亡宿命，我也同樣給你。」
（還有更新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