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訪，談心

  柳鈞也起了幾分好奇心：「老師，徐長生現在怎麼樣了？」

  「高考不到一百天了，我借錢給徐長生貸款了一顆智腦，本來我還怕他入了邪教，看暗網流傳的爽文四大邪書，修一些邪腦，但還好只是有些精神不穩定罷了。」

  姒安荷神色柔和，不忍自己的學生倒在高三的最後一刻。

  「你小子，別岔開話題，現在說的是你！」

  姒安荷笑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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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算是看著你們三個長大的，你們資質不錯，品性也還行，都有突破三階的可能性，已經熬到這裡了，可不要在最後衝刺的時刻倒下。」

  說是看著柳鈞三人長大的，這話也沒有錯。

  因為姒安荷高中畢業後，就被分配到了熱河十三初中教書，當他們的初中班主任。

  然後隨著他們一路直升。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

  一共陪自己這些學生人生中最重要的六年。

  「接下來，畢業後你們有什麼考慮麼？」

  姒安荷說道：「我這裡有幾張熱河十三初中的引薦信，可以試著去應聘初中教師。」

  這話落下，柳鈞倒是有些吃驚。

  這裡的高中生一畢業，就要為這座城市進行工作。

  而初中教師是最好的工作之一。

  「不錯吧？薪資高，待遇好，還能投資學生。」

  姒安荷笑了，得意說道：

  「大部分初中學生，正是父母剛剛離世的年齡。」

  「孤立無親，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而你作為班主任帶著這一批學生，初中一路帶到高中，能建立深厚的聯繫，也是一種投資。」

  「就像是當年老師帶我們那樣？」柳鈞訝然。

  「對。」

  姒安荷笑了笑，露出幾分感慨之色，

  「老師當年也是個剛畢業的高中生，我還記得六年前，就帶著你們這些小屁孩，你們三個父母也剛剛離世，李峰那傢伙整天去打籃球發泄，鄒安夢哭得老慘了，反倒是你一聲不吭。」

  柳鈞的神色閃過一絲波瀾，回憶起從前。

  姒安荷的確是他們的監護人，對他們也很好。

  要說這座城市的秩序，的確挺完善的。

  大部分本地學生都會在初中變成孤兒，正是高中畢業生老師趁虛而入的時候。

  哪怕是為了投資，也會照顧好這一株株小韭菜，視若親人。

  大韭菜照顧小韭菜，老帶新，主打一個講究！

  「我當時帶著你們這群小孩，可辛苦了，我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不過這的確是一種投資方式，除了從小長大的三人組班底外，就是老師最親近，發達了之後，自然也是建立勢力班底的最好人選。」

  「作為老師，帶的一個班但凡走出一個雷境宗師，人生的軌跡直接改變。」

  姒安荷靠自己未必能突破三階，但可以投資可能出現的三階。

  而現在，她還要花費一些錢財舉薦一批自己看得過去、有潛力的學生，去為他們謀取初中老師的職位。

  擴大自己的關係網，畢竟他們也會帶學生，成功概率翻倍。

  她如今的經濟情況很好。

  二階智腦的貸款早就在父母那一輩還完，境界也陷入了瓶頸，突破三階需要頓悟。

  可能下一秒就能頓悟，也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

  三階，很難！

  難到讓人崩潰。

  她手中有了余錢，修為又不得提升，只能投資。

  可學習委員李成山那種家中也不窮的人不需要投資，她的投資目標便是成績、性格、品德都不錯的窮學生。

  六年教書，如父母一樣甚至經常到家裡訪談，足夠她了解一個人的品性。

  她剛剛走了一趟徐長生那邊進行了投資，又去了一趟校花那邊，最後略作思索，才來這裡。

  柳鈞這個學生，未必是窮學生中資質最好的，卻是現在最需要她幫助的。

  因為他在這最關鍵的時候生病請假了。

  就像是她幫徐長生一樣。

  「我明白了，老師，大恩不言謝。」

  柳鈞沒有多說什麼，雖然姒安荷也有私心，但這份恩情卻是實打實的。

  並且這一份投資連她自己都知道大概率會打水漂，而學生卻是實打實在她身上拿到了好處。

  她的投資能讓學生們未來十年過得更好一些，找一份好工作，更有概率能夠突破。

  這實際上已經算是一份慈善事業。

  說句不好聽的，姒安荷大概率是高三三班的學生們，這一生中能遇到的唯一貴人。

  雖然柳鈞已突破三階，但這份心意，柳鈞得領。

  「別得意了，只是舉薦而已，能不能過考核還得看你們自己，教師崗位的考核是很嚴苛的。」

  聽著窗外的雨聲，姒安荷搖了搖頭，嘆氣道：

  「人生能有幾個六年？我人生第一個六年就在你們這裡了，接下去我會回初中繼續教書，帶最後一個六年。」

  說罷，客廳里安靜了一段時間。

  「我十八歲高中畢業，如今二十四歲，下一個六年我已經三十歲了，這就是我最後的機會。」

  「我自己突破，第一批投資學生突破，第二批投資學生突破，廣撒網之下，仍舊希望渺茫。」

  姒安荷的壓力很大。

  不僅僅是人生教導的第一批孩子各奔東西，走上社會，也是因為自己對於未來的迷茫。

  這座城市裡，像是他們這種人每分每秒都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明明看得到未來，卻又無法觸及。

  柳鈞看著眼前妝容精緻的姒安荷，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三階，自己今天剛剛達到了。

  而這一位班主任，甚至這座熱河市數不盡的人，都在掙扎，沉淪。

  自己突破三階，足夠很多人巴結了，是能活幾百年的世家底蘊，引來無數人追隨。

  果然沒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只會當牛馬！

  「對了，你今天念想了沒有？」」

  姒安荷很聰明，真情流露可以拉近關係，消除隔閡，但不能表現得太過。

  既要給學生們說明社會的殘酷，也要給予他們足夠的信心！

  這是她多次上網買課，總結研究出的為師之道。

  柳鈞道：「今天還沒有讀書。」

  「那正好，老師帶你去讀書，私人補習，進行今天的課程，要認真聽課才行。」

  姒安荷的智腦是二階中不錯的型號，來自一名近代史上的王侯。

  以特殊方式入殮，屍體不腐，被近代的盜墓者考古挖掘而出。

  很快私人輔導課開始了。

  柳鈞在補課中倒也體驗了一波近代史，體會到了這一位侯爵的長達一百零三年的人生，榮華富貴，波瀾壯闊的一生。

  這本人生自傳書籍，內容豐富。

  這一場人生之夢，柳鈞體會了榮華富貴，意氣風發的將領生涯，千軍之戰對峙的豪氣。

  柳鈞再睜開眼，也才過去一個短短午休時間罷了。

  這一段人生波瀾壯闊，時間很長，和鳳蝶那短短十幾年的時間相比，缺少了一份真實。

  因為這本書是讀死書，琥珀鳳蝶卻是菌湯世界中正在成長的活生生聖人。

  「今天的課就到這裡了。」

  「窮人沒有什麼捷徑，我們沒有資本走萬里路，去當天地的旅者，見各種各樣的人，更沒有資格去歷煉悟道，明心見智。」

  「我們被學校和工作所縛，困在腳下方寸之地，唯一打破認知的捷徑就是多讀書。」

  「花少許讀書的時間就能感受一名聖人一生的智慧，豈不是賺大了？」

  「如今我們生在更好的時代，書籍已非浮於文字，能更生動地感受生死離愁，凝聚自己的精氣神！」

  「老師希望你們不要走入邪道，不要去讀四大邪書，要做一個有底線的人。」

  姒安荷不斷告誡。

  ...

  下了樓，姒安荷舉起雨傘，進入雨幕中。

  「柳鈞這小子，一向穩重，這一次果然在家也沒有偷懶，仍勤奮讀書，甚至還提升了一個小境界。」

  她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初中時我就發現，他天生精神就不弱，年少穩重，可惜資源不足。」

  「如李成山這種看起來前期快，是因為他資源足夠，但他太浮躁了，要知道畢業後賺錢的這十年，才是真正的馬拉松長跑。」

  「這個世界如果有錢就能突破，雷境宗師，早就多如牛毛了。」

  在她眼中，柳鈞是一個不錯的讀書苗子。

  但一切都要靠他自己自覺修煉，讀書養神，主要還是一個人的心態。

  對於這一批學生，她能幫的，只有那麼多了。

  「我在幫其他人，也是在幫我自己。」

  「讀書，但求問心無愧。」

  她看著天空的雨幕，隱約感覺念頭通達，距離那個門檻又進了一步。

  她苦著臉，

  「果然問心無愧，就得花錢啊！」

  這個世界誰不想做好人？

  誰不想當個念頭通達的讀書人？但有錢才有資格去做這些。

  ...

  告別了姒安荷，柳鈞的人生又恢復了平靜的生活。

  本以為是來督促自己回去上學的，誰知道是好事上門，為自己安排了一份好工作。

  儘管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還是年輕老師真的把自己學生當朋友，盡心盡力地奔走。

  柳鈞能隱約猜到她的想法，作為老師，帶的第一屆學生總會有點「初戀」情節。

  但凡是一個老油子老師...

  嗯。

  熱河市就沒有這種大齡老師。

  大家都會在最年輕熱血奮鬥的時候死去，根本沒有前世三十歲怕被辭退的中年社畜煩惱。

  「我剛剛上課的時候表現得不錯，老師沒有催我回去上課，甚至表示我一直可以在家自習。」

  學校對他來說已經猶如囚籠。

  更新了銷聲匿跡的天賦，柳鈞自信除了這座城市中最頂級的那一批人，已經沒有人能看出自己身體上的秘密。

  「接下去，可以宅家繼續養我的蘑菇湯。」

  「幾天掛機出一個蘑菇天賦，相信兩個月後，橫推各大公司，再無敵手。」

  「但是我一個人可能會被群毆，菌湯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裡面養個蘑菇湯世界，飼養軍隊，不求反攻人類，但求自保！」

  他不是真要當個反社會惡魔，給世界帶來瘟疫和災難。

  但是，自己的蘑菇軍隊可以不用，卻不能沒有！

  思緒迴轉，柳鈞目光落在菌湯上，忽然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唉，唉，我蘑菇湯里的【中智慧】蘑菇，怎麼又沒了？」

  本能的，他默默看向某個阿呆蝴蝶。

  「又是你這個偷菇賊，你開始長腦子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