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用心感受
當晚，夜涼如水。
珞瓔仙子直接在自己的小院布置了防禦結界，看來是鐵了心要把林硯留在這裡。
她自己倒是一直在打坐冥想，剩下百無聊賴的林硯枯坐了兩個時辰。
實在閒得發慌，林硯便來到院中練劍。
白天溫嶼的話又迴響在他耳邊——
陸昭……青鸞劍法大成……
林硯看了看系統界面，【帳戶：2343靈石】。
《青鸞劍法》是玄級功法，林硯將它一鍵拉滿到大成境界也只需要532靈石，並沒有什麼困難，可他卻有些心虛。
畢竟他明天的對手是一步一個腳印修煉到的大成境界，自己這種走捷徑速成的「大成」，真的能勝過對方嗎？
林硯拔劍出鞘，經過劍鞘溫養的「凌雲」散發出凌厲劍氣，不停地興奮嗡鳴。
他凝視著劍鋒，月光在鋒刃上鎏出銳利的銀輝。
林硯開始隨著夜風舞劍，飄逸靈動的劍招如本能般行雲流水，但等他一整套青鸞劍法演練完，林硯拄劍而立，心中仍是不安。
唉……
就在這時，一個溫軟的身體從背後貼了上來。
幾縷青絲垂落在林硯肩頭，冷香混著體溫沁入他的衣襟。
林硯心頭猛跳，全身如觸電般抖了一下。
這一刻，月亮也識相地鑽進了雲層里，世界變得安靜下來，只剩檐角銅鈴在夜風中輕顫。
一雙潔白素手從林硯身後環住了他，與他的手一起握住了那把劍。
「師、師尊？！您……？」
「噓，別動……」
幽香熱氣伴著話語輕吹在林硯耳畔。
即便對方不說，他也絕不敢動。
只因那一片溫香軟玉擠壓著他的背脊，哪怕是輕微的移動，都會讓他血脈僨張。
「硯兒，你的劍在抖。」
林硯渾身燥熱，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他何止劍在抖，他整個人都在抖。
「劍者，當一往無前。一旦出鞘，便要斬卻昨日彷徨，斬盡今朝怯懦，斬斷明日猶疑。」
珞瓔仙子話音落下，拿過林硯手中的凌雲。
「閉上眼睛，用心感受。」
林硯照做，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起初，他只能聽到風聲、鈴響和隱隱約約的衣袖舞動之音。
漸漸地，他聞到了珞瓔仙子身上的香氣，感受到了她的靈氣波動。
接下來，當林硯的心徹底沉靜清明，他的靈台中出現了一副畫面——
珞瓔仙子在月下起舞。
她時而如驚鴻掠空，廣袖翻卷間萬千星芒墜落；時而劍起九霄雲動，青鸞虛影自劍尖振翅長鳴。
很快，不僅是珞瓔仙子，整座青鸞峰也出現在林硯腦海中，他看見無數道青色靈氣在珞瓔仙子的引動下捲成風漩，山澗流水倒懸成珠簾。
畫面逐漸清晰，林硯瞳孔里始終映著那抹飄逸的青色殘影，目光緊緊追隨，而她也會時不時回眸凝望著自己。
隨著珞瓔仙子的最後一劍貫穿星野，她的三千青絲染上霜色月光，腳下綻開一朵道紋之花，飄忽若神，絕美無暇，仿若仙宮裡扶搖仙子踏破虛空而來。
「看見了嗎？」
直到珞瓔仙子的話輕響在他耳邊，林硯才猛然驚覺，剛剛他竟然是閉著眼睛的？
他睜開眼，珞瓔仙子就站在他身前，雲鬢微亂，臉色有些紅潤，倒比平日多了三分人間顏色。
這個距離，林硯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鼻息。
不過，隨著對方眼底的那抹情慾又一次浮現，林硯連忙後退半步，單膝跪下：「看見了，多謝師尊指點！」
見林硯躲避自己的目光，珞瓔仙子似乎有些失落，但她還是保持著一個師者的威嚴，繼續說道：「嗯，記住，劍在意不在形，道在悟不在練。」
林硯明白了，青鸞劍法真正的強大在於靈動無羈、不拘一格，越是境界提升，越要無跡可尋。
他執著於一招一式的積累，反而落了下乘，難怪每次費勁練完一整套招式，才加1點經驗值。
真正強大的劍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悟出來的！
林硯鄭重地行禮道：「弟子謹記教誨，心中再無迷惘！」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林硯跟著珞瓔仙子前往宗門演武場，在她的點頭默許下，林硯這才離開她身邊，來到溫嶼四人一起。
這一切自然被蘇玲看在眼裡。
她以前一直以為林硯有可能是珞瓔仙子的私生子，所以即便不喜歡這個女人，卻也一直維持著表面上的尊敬。
但如今，她已經能確認，這個冷艷女人正是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
哼，我就不信你能控制他一世！
…………
第二日的金丹組比武很快開始，昨日取得優勝的16人依次上場捉對比斗。
第一個上場的就是沈池，不出意外，他對上了同樣是朱雀峰的真傳弟子。
沈池「毫無懸念」地打敗了對手，但因為贏得實在難看，引起了圍觀弟子們的一陣噓聲，就連他老爹沈淵都沒眼看，居然沒有站起身來鼓掌。
第二場8強戰也落下帷幕，晉級者是金凰峰的真傳弟子。
接下來，第三場，林硯對戰陸昭。
「喂喂，你們看，那就是宣明城陸家的陸昭，聽說他已經將《青鸞劍法》練至大成境界了。」
「不愧是劍術宗師陸家的傳人，果然器宇軒昂，威儀不凡。」
「聽說十年前本來應該是他晉升真傳弟子的，可不知怎麼地，被突然蹦出來的林硯搶了位置。」
「這下可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
「呵，我們就好好看著陸師兄收拾那個小白臉吧，也正好證明那林硯德不配位！」
「就是就是，昨天那小子居然還買通黑鴉峰的王煥打假賽，真是不要臉！」
「……」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演武場上，這儼然已經成了一場焦點之戰。
演武場中央的石板上，陸昭垂劍而立。
他望著對面抱劍作揖的林硯，目光冷冽，但也頗有風度地回了個禮。
禮畢，陸昭長劍出鞘。
他的劍，也很不凡，看上去雖然是普通的精鋼材質，但林硯卻能看出來，上面有隱隱的靈紋圖案。
但林硯卻沒有出劍，他只是握住了自己仍在鞘中的劍柄，沒有拔出。
陸昭皺起了眉頭：「林師弟，你不拔劍？」
「陸師兄，我想先不用劍試試。」林硯禮貌地回答道。
「……」陸昭沉默了。
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恍惚間，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回到那個他被告知無緣真傳弟子，那個他足以銘記一生的恥辱之日。
「呵呵呵……好好好！」
陸昭發出一串冷笑，他凝視林硯，目光變得寒冷。
「既然林師弟有如此信心，我若對你有一絲留手，便是不尊重了！」
陸昭斷喝一聲，全身靈氣如開閘之水，腳下霜紋石應聲綻開蛛網裂痕。
「青鸞劍法·第一式，風捲雲舒！」
話音未落，陸昭已裹挾著尖嘯劍氣席捲而來，其速度之快，竟引發音爆。
好快！
林硯暗自心驚，這位陸師兄果然與之前對戰過的任何對手都不同，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閃避肯定來不及了，林硯只能立即使出青鸞劍法·第二式，碧浪潮音。
林硯手持劍鞘在身前劃出渾圓軌跡，配合乾元心經，在周身三尺攪出靈氣風渦。
陸昭的青色劍氣龍捲撞上林硯風渦的剎那，錚鳴聲似金鐵交磨，刺耳無比。
兩股都有風屬性的靈氣互相角力，但林硯很快便落入下風，即便他的靈氣中還有雷屬性的震爆之力，卻仍不是陸昭極為強勁、犀利的風靈氣對手。
就在林硯預感不妙，準備使用玄晶鐲化解危機時，陸昭卻突然變招——
「碧浪潮音！」
陸昭劍鋒震顫間，四道細小風渦從林硯身後絞殺向他的背心死角，轉眼便至！
糟了！大意了，他也會！
林硯心中一凜，立刻全力施展乾元心經，周身風雷靈氣疾走，將全部靈氣膨脹成一個球形，試圖彈開前後同時的夾擊。
但他築基圓滿的靈氣即便全力施為仍是過於孱弱了，很快他正前方的護體靈氣便被陸昭破開。
觀戰人群中響起驚呼，主席台上的珞瓔仙子更是雙目圓睜地站起了身——
鮮血飛濺，林硯的右胸被一劍刺穿！
（還有更新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