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溫氏針法

  乾元宗，朱雀峰。

  這裡不同於青鸞峰的青翠雅致，到處是朱紅底色的華麗樓閣庭院，好一幅雍容景象。

  一青一紅兩個身影從峰主府邸中走出，行禮道別。

  「這次多謝溫師兄仗義出手。」

  朱雀峰首席真傳弟子孟辰恭敬地朝溫嶼鞠了一躬。

  「孟師弟言重了，幸不辱命，沈池師弟最快五日便可痊癒，雲溪宗的碧池仙藕丹確實名不虛傳。」

  「是啊，這次多虧了那位機敏伶俐的蘇少宗主，才化解了……呃，都過去了，不談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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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辰說著，頓覺失言，笑著搖了搖頭。

  溫嶼附和道：「嗯，過去了。」

  說到「過去」，溫嶼突然有些感觸地看向孟辰，仿佛追溯起從前的時光。

  「孟師弟，我們是同時加入的乾元宗吧？」

  孟辰微笑點頭道：「是的，溫師兄好記性，你我是同期弟子，你長我幾歲，當年我們曾一同在外門修行。」

  「時光荏苒，一晃眼竟是一甲子。我還記得，從前你就是通情達理的性子，要是其他真傳弟子也都如你這般，該多好……」

  聽見溫嶼這番話，孟辰卻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溫嶼見狀問道：「孟師弟，可是有話要說？」

  孟辰以問代答：「溫師兄是覺得，其他四峰的真傳總針對你小師弟，對他不公平麼？」

  「雖然不想背後詬病同門，可事實不就是如此嗎？」

  孟辰嘆了口氣：「關於這件事，在下有些不同的看法，但恐師兄你聽了不悅。」

  「師弟但說無妨。」

  孟辰沉聲道：「好，那我就直說了。溫師兄你可曾想過，其他四峰弟子中，除了有門第偏見的人外，為何連我這樣出身寒門的人，也不願給林硯好臉色？」

  溫嶼微愣，搖頭道：「確實沒想過。」

  「呵，溫師兄你好好想想，我們是怎麼當上真傳弟子的？」

  溫嶼下意識地回答：「自然是從外門做起，不斷提升修為，通過每次的宗門大比一步步晉升，趕超前輩，最後被峰主賞識，收入座下。」

  「不錯！」孟辰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為了成為真傳，就算你身為溫氏子弟，也要寒暑不輟、日夜勤勉，而我這種修仙小族出身之人，更是背負了全族的希望，不敢有一絲懈怠，不知付出了多少辛酸！」

  「……」溫嶼沉默了，他似乎有點明白了孟辰的意思。

  「反觀林硯呢？」

  孟辰繼續說道：「他從覺醒靈根開始，就直接被收為了真傳弟子，即便所有峰主、長老集體反對，珞瓔師叔也蠻橫地不給任何解釋，一意孤行！溫師兄你難道不覺得，林硯的存在，對我們這些從外門一步步爬上來的真傳，對那些仍在內、外門掙扎的弟子，都是莫大的諷刺嗎？你難道不覺得，林硯本身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嗎？！」

  「這……」溫嶼面露驚訝之色，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孟辰情緒如此激動。

  微風吹拂，一陣檐鈴輕響打破了二人的沉寂。

  孟辰情緒已經平復，用平常的語調說道：「抱歉，溫師兄，剛剛是在下妄言了，還請師兄莫要介意。」

  「無妨……今日我便先告辭了。」溫嶼拱了拱手，臉色複雜地離去。

  走了幾步，他突然定住，轉身留下一席話：「孟師弟，或許師尊當年行事欠了考慮……但，小師弟他並沒有錯！你也看到了，他如今已證明了自己有實力立足於真傳弟子之列；而在你沒看到的地方，他付出的、承受的，恐怕比我們只多不少。」

  …………

  溫嶼返回青鸞峰，剛剛落地，便看到了倚在門邊等待的林硯。

  「小師弟？」

  「大師兄，你可算回來了。」林硯連忙上來行禮。

  「怎麼了？別著急，進去說吧。」溫嶼看他一副急匆匆的模樣，趕緊帶著他進屋。

  其實林硯來找溫嶼的目的也很簡單，因為他並不想直接浪費一顆九轉還魂丹來治療自己的左手，於是打算先看看大師兄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聽完林硯來意，溫嶼替他仔細檢查了左手，面色變得凝重。

  「小師弟，你這左手的傷……已經不是『能不能醫治』的問題了，若是換個人來找我，我一定會勸他截肢。」

  「啊？！真的這麼嚴重嗎？」林硯心頭一顫，怎麼連大師兄也這麼說啊？不要啊，我不想換麒麟臂啊！

  溫嶼一臉困惑地說道：「很奇怪，手掌經脈完全粉碎，但骨肉卻還完整……簡直像是經歷了一場恐怖的摧毀之力與再生之力的拉鋸戰。你究竟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林硯想了想，認真地問道：「師兄，我能相信你嗎？」

  溫嶼微愣，很快鄭重地點了點頭：「小師弟，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只要不是讓師兄包庇你傷天害理的惡行，我都絕對會替你保密。」

  「好。」

  林硯伸出右手，精純的風雷靈氣從他掌心放出。

  「！」

  感受到這股靈氣的強度，溫嶼一驚。

  「師弟，你的靈根復原了？」

  林硯不語，只是繼續全力釋放靈氣，奔騰的風雷之力在他掌中交纏旋轉，竟與空氣摩擦產生了青紫輝光，並伴有爆鳴之音。

  「這？！！」

  溫嶼驚得當場站了起來，因為他感覺到了房間裡的靈氣在與林硯的靈氣產生共鳴！

  這種異象他從前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他的師尊，完美風靈根的擁有者，珞瓔仙子！

  「師……師弟！你不會想告訴我，你的靈根不僅修復了，而且進化成了完美風雷靈根吧？！」

  林硯點了點頭：「大師兄，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我在九幽山得過一次機緣嗎？其實，當時我不僅獲得了一枚靈果，更結識了一位『世外高人』……」

  林硯開始解釋一切，只不過他這一次學聰明了，把「系統」替換成了某個神秘「世外高人」，把「塑靈仙液」換成了高人賜予的秘傳丹藥。

  溫嶼聽完林硯的講述，內心的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他目光複雜地凝視著林硯，似乎想把他看透。

  良久，他才接受了這一現實，關注點第一時間回到了林硯身上：「所以，你左手和額前的白髮，都是付出的代價嗎？」

  林硯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溫嶼有些憂慮地問道：「師弟，你實話告訴我，你真的沒有誤入歧途、結識什麼邪魔外道，沒有出賣良知、違背道義做什麼惡事吧？」

  「絕對沒有！」林硯信誓旦旦地保證。

  溫嶼鬆了口氣：「那就好……師弟，你得了逆天機緣，師兄自是應該恭喜你，但有些話我還是要提醒你。」

  「師兄請說。」

  「首先，今日你對我所說的話，切不可再向任何人提及。其次，你體內極致的風雷之力，也不要輕易在人前施展，明白嗎？」

  「這……連師尊也不能說嗎？」

  溫嶼苦笑著搖搖頭：「不能說。你也知道師尊那要強的性子，她若是知道你的靈根問題被一個來路不明的『神秘高人』給解決了，定會不依不饒地將對方揪出來。」

  林硯想像了一下那可怕的場面，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可我要怎麼瞞過師尊呢？」林硯有些苦惱。

  溫嶼想了想，道：「這樣，等下我施展溫氏秘傳的《太玄十二針》，給你偽造一下脈象。三個月內，只要你不主動暴露，其他人都探查不出你靈根的狀態。三個月後，師尊要去中州參加仙宗大會，到時候可以再想辦法遮掩。」

  林硯眼前一亮，這個好！

  沒想到平時看上去溫良厚道的大師兄，騙起人來也是一把好手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