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鄧布利多的大師課
守護神馬兒歡快地從半空中跑了下來，繞著洛哈特轉著圈圈。
伏地魔的那道詛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但他已經懶得去琢磨這件事。
洛哈特的注意力都被守護神吸引了。
這真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他輕輕摩挲著馬兒的鬃毛，隱約可以感受到這並非某種生靈，或者類似森林精靈的灰狼之類。
它是自己心中的美好。
是的，它的性質就這麼簡單。
在魔力的加持下，具象化出現在自己面前，守護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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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人們總在說，守護神咒是對抗黑魔法力量最有效的魔法，當一個巫師內心的美好都已經具象化成如此真實的地步，黑魔法的惡毒、陰暗、凶戾都會盡數被美好驅散的。
現代巫師社會繼續使用的古魔法並不多，有太多的魔法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歷史長河中被巫師們或棄用或代代改良，一直還保留著古代魔法原樣的魔咒就那麼幾個。
守護神咒就是其中之一。
身邊的小夥伴們也都跳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有趣的傢伙。
它們並不畏懼洛哈特的守護神，這很有趣，它們能從洛哈特的守護神咒里感受到安撫平靜的氣息，這讓它們覺得格外的舒服。
大家都在好奇地嘗試跟守護神接觸著，過了一會兒，膽大的小金毛已經跳到馬兒的頭上，蜷縮著身體，好似一頂金燦燦的小帽子。
就在這時，校長辦公室的角落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我能從你的魔法感受到你的內心。」
洛哈特愕然轉頭，發現鄧布利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這裡，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的守護神。
「充滿了靈性。」老鄧這樣評價他的魔法，滿是感嘆，「黑魔法生物竟然和守護神如此融洽地相處，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場景。」
洛哈特愣了一下，指著守護神馬兒問道，「您的守護神咒不能這樣嗎？」
鄧布利多微笑著搖了搖頭，招呼他到辦公桌前坐下來談，拍了拍手，兩杯冒著霧氣的紅茶出現在桌上。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解釋著，「這是屬於你們這些有天賦的巫師的特徵，在我們這些普通人眼裡，魔法就是魔法。」
好傢夥。
老鄧說他沒天賦，洛哈特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凡爾賽。
鄧布利多顯得很有談興的樣子，講述著這其中的不同，「我聽過你給小巫師們講述的課程，你說『魔法選擇巫師，巫師調整心態和行為去接納魔法，於是心靈和魔法完美契合』，也會說『走入童話，魔法自然綻放』……」
他仿佛在細細品味這番話，搖了搖頭，「很精妙，對我很有啟發。」
「我有時候很難理解老朋友紐特·斯卡曼德的一些行為，他不像你善於表達的總能把道理講清楚，這給我們的溝通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但我現在多少有些理解了。」
老鄧的聲音有種獨特的溫潤，「你們向這個世界敞開了心扉，卻也更關注自我的感覺，融入這個世界又獨立於這個世界，這是非凡的生命體驗。」
鄧布利多摩挲著手指上的古怪戒指，抬起眼皮看向洛哈特，「我不同，我選擇魔法。」
他選擇魔法，而非魔法選擇他。
洛哈特感覺有些驚奇，聽著老鄧細細講述著這方面的差別。
「我們更關注這個世界，但其實反而封閉自我的心靈。」鄧布利多笑得有些自嘲，「我們期待改變世界，卻恐懼世界改變自己，害怕魔法影響自己。」
「不管是黑魔法帶來的負面情緒……」
他擺了一下手，示意著辦公室角落裡正在跟黑魔法生物們玩耍的守護神，「還是普通魔法帶來的過於正面的情緒。」
「更關注這個世界，但有時候對錯、是非、道德、規矩等等一切是模糊的，因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於是我們不讓自己走入極端，黑魔法帶不來影響我們的惡毒戾氣，守護神也帶不來影響我們的快樂，我們不讓魔法影響自己。」
「封閉自我的心靈，於是我們變得更自我，不極端的極度自我，讓我們的魔法擁有強大的意志——以堅定不移的『我』去發揮強大的力量改變世界！」
這是完全相反的兩條魔法道路。
沒有誰對誰錯，也沒有孰強孰弱。
只有因人而異。
辦公室里的燈光照射在鄧布利多的半月型眼鏡上，閃閃發亮，讓洛哈特看不清鄧布利多的眼神。
但他仿佛能感受到辦公桌對面的那個老人心緒上的複雜。
「之所以要跟你探討這一點，是想說，哈利·波特並不適合你的道路。」
洛哈特愕然，腦海中莫名閃過一道有些荒誕的想法，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被稱為當代最偉大的巫師。
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問道，「您沒有抓住他？」
他，伏地魔！
辦公室突然變得安靜了起來。
一種極為古怪的氣氛在空氣中飄蕩著，仿佛充滿了煙塵，讓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好一會兒，這才傳來一道嘆息。
「是的，一無所獲。」
鄧布利多有些疲倦地靠在高背椅上，「他顯然足夠的警惕，在你使用門鑰匙的時候，他立刻就意識到只有我才有權製作能在霍格沃茨發揮作用的門鑰匙，馬上就離開了那兒。」
鄧布利多也是人，也會有挫敗感，更何況是如此強大如此驕傲的大佬。
在洛哈特拼著可能會被殺死都要告知他消息的情況下，他卻一無所獲。
沒有人知道他看著人去樓空的蜘蛛洞窟，施展了大量強大魔法都找不到湯姆離去的痕跡，是怎麼樣的感受。
事實上這樣的狀態可能發生在更早之前。
也許是等待著所謂救世主哈利在女貞路長大的漫長時光里，也許是在伏地魔殺了他的學生詹姆斯和莉莉的時候，甚至可能是他不再相信手中的魔杖而是開始對特里勞妮教授的預言充滿期待的時候。
他老了。
不是身體老了，是心態老了。
充滿了疲倦、傷痕累累，也許，他的人生早就停滯在把蓋勒特關進紐蒙迦德的那一天。
誰知道呢。
生命總是在繼續向前，可心靈卻可能永遠停留在過去。
就好像西弗勒斯一樣。
鄧布利多能察覺洛哈特的錯愕，這不需要攝魂取念，他的人生經歷足夠豐富以至於能讀懂眼前這個年輕人眼中的不敢置信、驚愕和憐憫。
他不需要憐憫！
這讓他多少有些難堪。
他只是繼續說著話，轉移了話題，「我聽過你的授課，談及守護神咒的三個階段，講得很有道理，但其實搞錯了一件事。」
「你說的『生活處處是美好』這樣的心靈狀態，我一百多年人生里能遇見的不多，但那些人可不容易融入這個複雜的社會。」
見洛哈特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攤了攤手，「生活總是複雜的，太過正面的人和太過負面的人總會被人看作異類。」
「亞瑟的生活同樣很複雜，他雖然心中同樣充滿了對美好的感知能力，卻也達不到你說的那種程度。」
「他的守護神之所以能開口說話，能遠距離傳遞消息，其實是我發明了一道魔咒，教會給這些鳳凰社成員們。」
他抽出老魔杖，揮舞著一道複雜的施法動作，念著咒語，「心靈溝通！」
接下來，他見洛哈特很有興趣的樣子，便開始指點著他怎麼樣才能做到正確施法。
大師指點就是不一樣，鄧布利多總能清晰找到洛哈特不能施展成功的原因，不斷矯正著他。
就像他說的那樣，魔法就是魔法，他選擇魔法，不需要去契合魔法。
「心靈溝通！」
洛哈特對著守護神馬兒揮舞著魔杖，突然有種自己的五感被扭曲延伸的奇妙感覺。
他的五感好似跟馬兒接通了。
「哇喔~」
這樣的驚嘆聲，從馬兒的嘴裡發出，嚇了小金毛它們一跳。
洛哈特再度揮了一下魔杖，斷開了這樣的心靈延伸，仔細感受著這其中的微妙，突然眼睛亮了起來，示意鄧布利多看向自己手中的魔杖。
「它，是它在發揮作用，將我的意志延伸！」
這下換鄧布利多驚嘆了，「我的判斷果然沒錯，你真的很有靈性，鳳凰社很多人都把握不了這道魔法的本質。」
把握魔法本質是完全不同的層次。
洛哈特再度揮舞著剛剛的那一整套複雜的施法動作，有了更深入的想法，「您設計的這套動作，它能放大我們的自我意志？噢，不不不，應該是它會讓我和魔杖的連接更緊密？」
他不等老鄧回答，嘗試著將這套動作和清理咒的施法動作結合在一起，「清理一新！」
他是對著自己身上衣服施法的，魔法的效果同樣是清理乾淨了，但他真的感受到不同。
那是一種自我意志強加其中的狀態，施法強度整整上升了不止一個層次！
「真是奇妙啊！」
他興奮地跟鄧布利多說著。
卻見鄧布利多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直勾勾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笑著點頭，「關於這類魔法小技巧，我懂得還有很多，以後如果有空可以來我辦公室找我坐坐，我很樂意跟你分享。」
天啊！
洛哈特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魔法小技巧？你管這個叫魔法小技巧？
他開始對以後鄧布利多這位當代最強大巫師的大師課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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