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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全軍覆沒

  「該死、該死、該死!」科霍爾的陸軍將軍騎在馬上咒罵道。

  他詛咒著一切他知道的東西,詛咒挑起這場戰爭的布拉佛斯海王,詛咒在占卜後宣布黑山羊將保佑勝利的祭祀,詛咒自己的家族為什麼要推舉他來擔任軍隊的指揮官。

  他還在詛咒著,詛咒為什麼那條龍沒有被拖延在狹海,詛咒著……

  啪的一聲,他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強迫自己趕快清醒過來。

  就在一天前,那時還手握著科霍爾九成兵力的他還是那麼地春風得意。布拉佛斯的使者用重金賄賂了科霍爾所有的高級貴族和祭祀,再用他們的巧舌如簧吹鼓著鐵王座的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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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家族是科霍爾軍事貴族的代表之一,家族如同城邦里其他的貴族一樣相信了布拉佛斯人的花言巧語,認為自由城邦聯盟必勝無疑,所以就盡全力將自己推舉為了城邦軍隊的最高指揮官。

  「哈哈哈哈……」騎在馬上的他癲狂似的大笑了起來,即使用雙手捂住嘴巴也止不住從喉嚨里傳出的笑聲。

  因為他自己也是那個上當受騙的戲劇小丑,他氣急反笑的原因就是這個。

  當時的他得意洋洋地披上了象徵著軍隊指揮官的華麗斗篷,還在率軍從城門出發前心底暗自嘲笑著那些競爭指揮失敗的落水狗。

  一切都是那麼地自然而然,科霍爾、諾佛斯和瓦蘭提斯三家的大軍合兵一處包圍了娜·薩星,城內的守軍在試探性地進攻後就放棄所有城外的設施,直接選擇了居城固守苟延殘喘。

  接下來就是他和另外兩家城邦指揮官之間的扯皮了,雖然他們都篤定了這座剛剛重建的洛伊拿人城市必將被攻陷,但任誰都知道充當攻城戰的先鋒就必然要承擔更多的傷亡。

  誰都不希望傷亡更多是自家的城邦,倒不是說他有多憐惜他麾下士兵的性命。一將功成萬骨枯,只要是有利於他升官發財的事情,就算把那些下等人全部趕去送死他也不會有半分猶豫。

  但這不代表他就願意擔任先鋒,假設他真昏了頭沒在談判上撈到任何好處就當這個冤大頭,他不用猜都知道回去後肯定會被他的政敵以此為理由彈劾。

  所以雖然他依舊百般厭煩,但還是在這種極度浪費時間的相互推諉中和另外兩家的指揮官花上了整整一天的時間。要知道如果是放在平時,這一天的時間都足夠他給八個處女開苞了。

  不過事情也算是有了進展,瓦蘭提斯在幾個世紀前曾自稱新瓦雷利亞,意圖征服其他的自由貿易城邦。

  而科霍爾和諾佛斯在那段歲月里達成了同盟,還在匕首湖之役中徹底摧毀了瓦蘭提斯在洛恩河上游的勢力。


  雖然這份同盟早已在強敵消退後就因為科霍爾和諾佛斯的邊界矛盾名存實亡,但總歸名頭還是在的。

  就好比他就是借著這個名頭私底下和諾佛斯的指揮官串通在了一起,聯合起來一同向瓦蘭提斯的指揮官施壓。

  在這一天的唇槍舌戰中,他已經看出來瓦蘭提斯那邊已經快頂不住了,相信只要再花上半天時間,他就能在付出遠低於談判底線的代價後讓瓦蘭提斯充當攻城戰的先登部隊。

  一切本該是如此順利的,如果沒有那支和巨龍一起抵達的大軍的話。

  就在第二天,當包括他在內的三位指揮官繼續進行著談判試探和利益交換的時候,之前被派遣到四周的斥候卻突然傳來消息,說是有鐵王座的大軍抵達了戰場附近。

  他本想大聲呵斥,明明鐵王座的軍隊根本不可能跨過狹海。布拉佛斯張羅起來的同盟艦隊又不是擺設,就算鐵王座能僥倖將一兩艘運兵船偷渡過來,這種數量的士兵又怎麼可能被稱為大軍。

  諾佛斯的指揮官倒是很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這多半是潘托斯的虛張聲勢。

  潘托斯那條帶毒的鱒魚是個來自維斯特洛的武夫,那些所謂的大軍極有可能是被強行徵召趕來送死的窮人和農奴。

  他相信了諾佛斯指揮官的見解,所以便自信地示意傳令兵冷靜下來,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但他沒想到的是,傳令兵並沒有因為他的舉動放鬆下來,反而顫顫巍巍地說道:

  「根據斥候們的說法,那支大軍有龍,那頭鐵王座的白龍也過來了。」

  龍,那頭龍。原本還在馬上大笑的他猙獰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全軍覆沒,這就是那場戰鬥最後的結果。

  巨龍的龍焰肆意著焚燒了自由城邦聯盟的軍隊,無數的慘叫聲至今仍在他的腦海中迴響,而更多的人甚至連慘叫聲都還未來得及發出就被火焰燒成了灰燼。

  而鐵王座的軍隊在火焰肆虐後正式加入了戰場,他親眼看到一個手持瓦雷利亞鋼劍的戰士一馬當先地沖入了他們三位指揮官的營帳中。

  那人有著銀金色頭髮和紫羅蘭色眼睛,一種標準的瓦雷利亞人特徵,英俊的相貌絕對能吸引到無數少女的芳心。

  就在他一眨眼的功夫里,那人就揮劍斬殺了諾佛斯和瓦蘭提斯的指揮官。

  而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必死無疑的時候,那人卻只是用嫌棄的眼神看著他搖了搖頭,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營帳。

  在短暫的失神後他很快意識到了原因,因為他尿褲子了。他因為戰況急轉直下的巨大心理落差直接癱坐在了地上,而在親眼目睹了巨龍龍息的威力後,他甚至直接失禁。


  因為癱坐在地,他流淌在地上的尿液甚至已經打濕了他的褲子和袖口,這也是那人為什麼放過他的緣故。

  他從那人的眼神里就能看出,那人甚至認為將他斬殺是在辱沒自己。

  在僥倖活下來後,他先是茫然地萬念俱灰,之後又因為那人的舉止而歇斯底里地憤怒。

  他趁亂搶下一匹戰馬狼狽地逃離了戰場,尚存的一些理智讓他沒有忘記脫下自己的斗篷,好讓其他人誤以為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逃兵而不是一個有價值的目標。

  在逃跑的路上,他先是驚慌失措而迷了路,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後才在確認自己已經脫離戰場安全後重新擺出了貴族的架子,還收攏了百餘個沿途的科霍爾潰兵。

  不過他沒有自報身份,因為他清楚地聽到了這些潰兵在惡毒地咒罵自己,所以他只是自稱自己是一個下級貴族。

  下級貴族原本是為他這樣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高等貴族提鞋都不配的傢伙,但他現在也顧不上這些東西了。

  他原本是打算和這些潰兵一起返回科霍爾,一方面是人多能安全一些,另一方面是能讓自己回到科霍爾時沒那麼難看。

  但隨著收攏的潰兵越聚越多,卻反而拖累了他返回科霍爾的速度。

  這讓他開始不耐煩起來,尤其是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一旦科霍爾確認了全軍覆沒的消息,但自己家族的反對派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他需要儘快返回科霍爾,搶先一步賄賂和拉攏中間派,好讓自己和家族不至於輸的太難看。

  而只要撐過了最艱難的開始,等到鐵王座的大軍開始反攻科霍爾,那其他人也就沒工夫再攻擊他了。

  反正鐵王座又分不清科霍爾錯綜複雜的政治派系,大家要死也是一起死,說不定自己還能找到機會向坦格利安投誠。

  所以他乾脆心一橫,索性拋下了原本收攏的潰兵,騎著馬獨自快馬加鞭趕回科霍爾。

  「只要能儘快回到科霍爾,自己就有機會。只要…只要能到那個地方…」

  已經因為焦急而開始自言自語的他已經快看到勝利的曙光了,他已經模糊地看到了科霍爾的城牆。

  但從那天巨龍的火焰降臨開始,象徵幸運的神明便徹底拋棄了他。

  他在接近科霍爾後看清了飄揚在城牆上的旗幟,但那不是他熟悉的黑山羊,而是其他的旗幟。

  紅底黑龍和龍翼噴火駿馬的旗幟簇擁著象徵坦格利安的黑底紅龍旗幟高高矗立在科霍爾的城牆之上。

  接著,他就昏死了過去,巨大的衝擊和希望破滅的絕望在一瞬間徹底將他的精神摧毀,最後從因為長途跋涉而氣喘吁吁的戰馬上跌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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