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無橫財不富
寧畢書在祖母家昏暗的樓梯口外間等了大概40分鐘後，祖母就顫顫巍巍地回來了。
「這卡里有40萬，現在的房子便宜了，賣不出去了，你要是早幾年過來，我還能多給你借點。」祖母把銀行卡遞給寧畢書，眼裡滿是噓噓，「阿書，我可就這點棺材本了啊。等我哪天走了，你得給我辦喪，要給我辦得漂漂亮亮的。」
「瞧您這話說得，您不給我這錢，我也得給您辦得風風光光啊！」寧畢書眉開眼笑，二話不說，就先把銀行卡塞進兜里，「密碼是多少？」
「六個零還是六個八，阿豹剛跟我說的……」祖母輕聲嘀咕。
「沒事，沒事！都試一下就行了！」寧畢書滿臉笑道，然後稍稍一猶豫，又多問了一句，「您這錢……是找誰借的？」
「老高嘛！」祖母一臉的輕描淡寫，「我們這一片，隨便找個寫字樓都有。不過我是抵押，我可沒有直接賣，你真要討到老婆了，我還不出錢，那才算賣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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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討不到呢？」
「那就付點利息嘛！你不是說一個月就行了嗎？」
「哦……對對對！」寧畢書恍然。
祖母又小聲說：「一個月八分利，要三千二。」
寧畢書立馬道：「我出！」
「你出個頭！你趕緊給我把媳婦帶回去！」祖母笑罵道。
寧畢書連連點頭說是。
然後又多叮囑了祖母兩句，便趕緊離開了她家。
從祖母家出來，寧畢書走出巷子，外面就是大馬路。
他內心激動，腳步匆匆。
沒一會兒，就走進一家工行的ATM間，把祖母給的那張卡插了進去。
試了一下6個8的密碼，一次直接成功。
寧畢書看了眼卡里的數字，心跳馬上砰砰跳了跳。
不過這張卡是用老高的名字開的。
寧畢書趕緊又把卡里的錢，全都轉到自己的銀行卡里。
片刻後，等走出小隔間，寧畢書微微喘了口氣。
現在他身上，已經有48萬了。
不過……
這還遠遠不夠！
寧畢書眼神一凶，眼底里滿是狠厲。
既然選擇要做，當然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
他拿出手機，在車水馬龍的路邊，直接席地而坐。
先打開自己的銀行APP，好一通手抖操作後，終於找到個人信用貸款的界面。
看著上面那個最高額度上限，寧畢書喘著氣，一咬牙，就點擊了申請。
隨後又是一通填表，花了將近十幾分鐘。
等他總算把申請發出去，感覺腦子都快充血了。
這次他借的，是50萬……
按道理，像他這種屌毛，是不該有這麼高的額度的。
但可能是因為他從來沒向銀行借過錢，所以徵信記錄夠乾淨，也有可能是最近這幾年生意難做，銀行也需要做業績，總而言之，寧畢書的貸款申請，就這樣發出去了。
然後他緩緩起身，膝蓋微微發軟，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五六分鐘，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您好，請問您是寧畢書先生，身份證號是……」銀行來電。
寧畢書連連點頭，「對對對！是我！」
「您剛才向我們申請貸款寫的原因是業務往來，我們這邊向您核對一下……」
「好好！」
「您的家庭住址是……」
「對！」
「您目前的工作單位是……」
「是！」
「您的還款日期寫的是一個月之後，您應該是借錢周轉，短期過橋吧？」
「沒錯！沒錯！」
「好的，那我們將在兩個工作日內，直接放款到您的卡上。有什麼其他問題，隨時可以聯繫我，我的工作號是……，工作微信號就是這個手機號，待會兒請您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好的，好的！」
「祝您工作和生活順利，再見。」
那頭把電話一掛。
寧畢書站在路邊，傻傻發呆。
一陣冷風吹過，他深吸一口氣。
不知不覺間，背居然濕了。
站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往前走去……
隨後的幾個小時裡，寧畢書每走過一間銀行，就會進去辦一張卡。
從早上10點走到下午3點多，除了中間銀行休息的時間，他也抓緊時間吃了碗面，其餘時間，不是在辦卡，就是在辦卡的路上。
一直等傍晚4點多回到家時，寧畢書的卡包里，已經塞進了足足12張銀行卡！
「媽。」寧畢書推門而入。
屋裡黑漆漆的，散發著淡淡的屎尿臭味。
「哦。」裡屋傳出一個聲音，怏怏無力，好像快死了一樣。
寧畢書關門走進去，換上拖鞋，走到爸媽的房間前，打開了門。
屋裡和外面一樣冷。
老媽躺在一張小床上，邊上就是寧畢書他爸的護理床。
「飯做好了，今天沒買菜，就蒸了個蛋。」老媽聲音疲憊。
寧畢書淡淡應了聲，走上前問：「爸今天還好吧？」
「好什麼啊，拉得滿床都是，我收拾了一下午……噦~！」老媽說著就乾嘔一聲。
寧畢書看得心頭一緊，又瞥了眼躺在床上，兩眼空洞盯著天花板的老爸。
這鬼日子，誰愛過誰踏馬過去吧！
要不是他重生了，還不如全家一起燒炭，少活一天都是對自己滿滿的愛！
他一言不發，轉身過上他爸媽房間的門，走到廚房，拔掉了電飯鍋的插頭。
電飯鍋是雙層的。
下面煮飯，上面一個籠屜里放個一個雞蛋羹。
最近中美對帳，某應用上不少人在教老外做這個玩意兒。
殊不知在寧畢書眼裡，雞蛋羹簡直就是噩夢。
他從小吃雞蛋羹吃到大，兩個雞蛋外加一點青菜，就能讓全家湊合過一頓。
而這樣的生活，直到現在，也還沒有結束。
寧畢書本來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可現在，他知道了。
他拿出手機，又一次看了眼上面的時間，還有那密密麻麻的十幾個銀行應用。
他真的重生了，不是做夢。
寧畢書拿出碗筷，抓緊時間，匆匆幾口，就吃完了飯。
然後順手把連油水都沒有的碗筷用清水幾下子就搓乾淨，就安安靜靜，回了他自己的小房間。房門一關，這不到10個平方的小地方，就是能讓他暫時安寧的世界。
只是現在，寧畢書一點都不想安寧。
「潤人離開前使用的擼羊毛軟體有哪些？」
寧畢書打開搜索軟體，敲下了這幾個字。
不一會兒，他就找到了一張帶截圖的回答。
那圖上密密麻麻，整整兩屏的小貸軟體！
寧畢書想也不想，趕緊就把這張圖下載下來。
然後剛要打開市場應用，開始手動轉動他命運的齒輪。
可就在這時，一通電話，冷不丁打了進來。
「寧畢書！你今天怎麼沒來上班！？」
問話的人口氣很沖，是寧畢書他們公司老闆養的小情人兼行政總監。
寧畢書呵呵一笑，直接回道：「關你逼事？老子明天也不去！後天也不去！工資不要了！送給老董買韋哥了！」
「寧畢書！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對面暴跳如雷。
「你算個什麼東西啊？吃老董的幾把去吧！」寧畢書掛斷電話，直接拉黑對方。
然後嘴角掛著笑，繼續下他的羊毛軟體。
等待的同時，又打開他的股票應用……
這年頭，好好工作，勤勞工作是致不了富的。
想發財，光是沒良心沒用。
還要路子夠野。
古人云得就很對。
人無橫財不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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