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我想起來了

  「快下班了啊。」

  女僕咖啡廳，墨白和墨默蹲在門口，一人拿著一罐忘仔牛奶，小口小口的喝著。

  畢竟，這玩意一罐是真的少。

  甜膩的味道黏在口腔里，墨白抬頭看著天空：「妹啊，你有沒有覺得，今天這天，好像黑的有點早啊？」

  這才六點多，就好像已經能看見月亮了？

  「是有點早。」

  「可能要下雨了吧。」

  墨默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刮著忘仔牛奶的外殼：「也不知道楚姐那邊怎麼樣了，應該還在審訊吧？」

  「吶，哥哥。」

  墨默突然抬頭，蹭了蹭墨白的肩膀：「還記得，八年前，媽媽剛離家出走的時候嗎？」

  

  「那天晚上，你第一次給我炒菜，炒的是什麼我忘了，總之，你在廚房忙活了大半天，最後端出來一盤黑暗物質。」

  墨默笑了笑：「我可是記憶猶新呢。」

  墨白瞪著死魚眼：「還有這事？」

  「當然！」墨默用力點頭：「我可是好好的吃掉了呢。」

  「喂！」墨白驚了：「那種不衛生的東西不要亂吃啊，八年前的我你他喵到底在幹什麼啊喂！」

  竟敢讓可愛的墨默吃自己失敗的黑暗料理，你小子等著嗷，今晚就做夢回去扇你。

  墨默眨了眨眼：「那時候你當然阻止我了啊，只是因為我吃的太快，你來不及阻止而已。」

  「所以，你就把我放在腿上，輕輕的打我屁股，讓我吐出來呢。」

  安塞腰鼓。

  墨白又撓了撓頭：「還有……這事？」

  他咋都不記得了，不應該啊。

  「哥你記憶力真差呢，答應我，下次不要熬夜躲被子裡，看那些不正經的動漫了好嗎。」

  墨白：「？」

  「不是，你怎麼知道的？？？」

  無視了墨白驚悚的眼神，墨默一臉懷念：「不過，那天你炒的菜，說真的，味道，真的很好呢。」

  「真的。」

  墨默扭頭看著墨白的臉：「哥你怎麼不說話？」

  墨白：「……」

  「沒事。」

  他揉了揉墨默的頭，眼神有些迷離。

  他剛才，好像想起來了一些，關於八年前的畫面。

  而且，不僅僅是那時候的蘿莉墨默，好像還有……

  一個紅色的身影？

  「大哥哥！」

  突然如其的一道軟糯的聲音打斷了墨白的思考，他和墨默同時側頭看去，發現，是一個可愛的小蘿莉噠噠噠的跑過來。

  小蘿莉年齡大概在10歲左右，眼眶裡擠滿了淚水，看上去可憐極了：「我爸爸，我爸爸出事了！」

  「他倒在地上不動了，看上去好可怕的樣子嗚嗚……」

  墨白和墨默對視一眼，溫和的說：「在哪，帶我們過去看看好嗎。」

  「好的，就在那邊……」

  小蘿莉指著一個方向，回頭想拉住墨白的手，卻發現，這幾秒鐘的時間，墨白已經拉著墨默，飛快的你給路噠呦了。

  只給小蘿莉留下一個犀利的背影。

  小蘿莉：「？」

  她歪著頭，有些疑惑：「誒？為什麼會被發現了呢？」

  「明明，大家都很喜歡蘿莉的呀？」

  此時，拉著墨默手逃跑的墨白一臉殘念。

  出于謹慎，他剛才看了眼那個小蘿莉的成分。

  拋開那些雜七雜八的不談，有一個成分，就讓她瞬間暴露了。

  【媽媽】

  金色濃度的，【媽媽】成分。

  這他喵能出現在一隻蘿莉頭上？你當你是芙莉蓮呢？

  絕對是齊霖啊！

  一定是那女人，她扮作蘿莉，可能是要誘拐墨白回去，做她的星怒哩啊！

  還好他不是蘿莉控。

  不然他不就炸了嗎。

  「老妹啊，那玩意是齊霖啊！咱先不要和她打，趕緊去和楚姐他們聯繫……」

  明明已經被抓住，卻出現在自己面前，說明統轄局那裡絕對發生了什麼。

  楚傲晴都翻車了，他不逃跑等著送嗎？

  然而……

  墨白感覺腹部一痛，低頭，那是一隻幼小的手，它穿過了自己的身體，抓住了自己的血肉。

  那指縫間，有某種不明液體，緩緩注入。

  是齊霖，她那蘿莉手臂詭異的瞬間伸長，好像是吃了橡膠果實一樣。

  她笑吟吟的看著墨白：「你以為你能逃的掉？」

  墨白：「……」

  他狼狽的暈倒在地上，昏迷之前，聽到的，是墨默充滿殺意的怒吼，以及，遠處爆發的槍鳴。

  然後，緩緩的，閉上雙眼。

  陷入死寂。

  ……

  …………

  在摩擦中，墨白睜開眼睛。

  手和腳都被綁住了，之前被貫穿的傷口好像已經痊癒，沒有任何影響。

  齊霖還是蘿莉姿態，正在拖著墨白在陰暗的走廊里走著。

  「我妹怎麼了？」

  在沉默中，墨白面無表情的重複詢問：「她怎麼了？」

  「她沒事哦。」

  蘿莉齊霖的聲音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軟糯可愛，但是，在墨白耳朵里，卻是這個世界最難聽的聲音。

  噁心到反胃。

  「她也是很優秀的胚芽呢，遵循綠色之月的指引，我不會隨意的剝奪生命哦。」

  齊霖眨了眨眼：「就是，可能要在地上躺一會呢。」

  她感慨道：「真是驚人的殺意啊，我還是第一次在除了孽種之外的存在上，感受那種級別的殺意。」

  幼小的手指撫摸著咽喉，隱隱的痛覺傳來：「說真的，差點就讓她殺了我一條命呢。」

  「不過可惜，位階差的太大了。」

  「還有遠處的狙擊手，他也很優秀呢，通過特殊子彈的角度扭轉，成功的擊中了我的心臟。」

  齊霖輕笑起來：「就是，心臟對於我來說，是個擺設而已。」

  「他被我的攻擊直接命中，整棟樓都炸了呢，不知道出沒出事。」

  齊霖一臉悲傷：「真擔心他啊，我是不是下手下太重了？」

  墨白沉默了，良久，他才抬起頭：「你想幹什麼？」

  「你想，讓我幹什麼？」

  齊霖停下了腳步，痴迷的看著墨白：「我想幹什麼？」

  她的手指撫摸著墨白冰冷的眼瞳：「我想乾的，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

  「為了更好的存續。」

  「你是非常珍貴且充滿奇蹟的素材，當知道你的存在後，我就立馬更改了我的計劃。」

  「眷戀本來確實是要進行繁育的循環的，但是，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用它，去吸引綠月的降臨與注視。」

  齊霖雙手捧起了墨白的臉，一臉愉悅：「我要，和你合二為一。」

  「不是【母親】與【孩子】的關係，而是【肉體】與【靈魂】的關係。」

  「我愛你。」齊霖幸福的說著：「所以，也請你愛我好嗎？」

  「為了救世。」

  墨白：「……」

  他低下頭：「說真的，你放了我好嗎。」

  「我還有自己的生活呢。」

  「我有我愛的妹妹，有我的工作，有我的同事，有很照顧我的大姐姐，有一起犯傻的好哥們，還有離家出走的媽媽……」

  墨白一臉真誠的說：「沒有了我，會有很多人傷心的。」

  齊霖歪了歪頭：「可是，我也一樣啊。」

  「沒有了我，也會有很多人傷心的。」

  「你不會以為我孤單一人吧？」

  齊霖笑了：「很快的，孩子，一點都不痛，你說不定還會愛上這種感覺。」

  「它真的很誘人。」

  「迄今為止，我一共死亡了四百多次。」齊霖認真的說：「不要以為，每次活著的，都是原來的齊霖。」

  「我只是繼承了齊霖的知性與記憶的個體而已。」

  「最初的齊霖，早就因為一件一點都不重要的小事，毫不猶疑的去死。」

  「然後是齊霖2號，3號，4號，5號……直到我。」

  「那麼多的齊霖的死亡，支持我走到了今天這個局面。」

  齊霖疑惑的問：「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為了你那些，對我而言，微不足道的事情，放過你呢？」

  「別傻了，孩子。」

  「不要以為紅月會救你，在沒有【路徑】的情況下，強硬的降臨，可是會被其他上主吃干抹淨的。」

  齊霖拖著墨白繼續行走著，很快，來到一株小樹的面前。

  明明沒有土和營養，這株小樹，卻詭異的紮根在石縫之中，只不過，異常的衰弱。

  這是樹，萃取精華的，繁育之樹。

  現在，還是幼苗的階段。

  很快，就會變成參天大樹。

  「要開始了哦。」

  瞬間，所有吸食過眷戀的存在，全都暈倒在了地上，海量的生命能量傳來，成為讓樹生長的沃土。

  繁育之樹，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成長。

  幾米，幾十米，幾百米……

  攀結的樹根與枝葉將整棟大樓撐爆，然後，繼續延伸，樹冠在綠色月亮的注視下，歡悅的抖動著。

  就像，被母親誇獎的孩子一樣。

  在繁育之樹的最底部，樹根的堆積就像一個子宮，樹皮裂開，露出一條縫隙，齊霖把墨白塞了進去：「請安心享受吧，好好的睡上一覺。」

  「等醒來後，就是不一樣的明天了呢。」

  「再見。」

  她說。

  樹皮緩緩合上。

  齊霖就這麼守在樹前，靜靜的等待著果實的結出。

  要多久呢？

  她不禁期待起來。

  渾然沒有注意到，樹裡面的情況。

  墨白：「……」

  他嘆了口氣，然後，轉身，看著躲在樹裡面的粉發少女，一臉無奈。

  「雖然來的有點晚了，不過，我終於想起來了啊。」

  墨白溫柔的看著顧染：「我在八年前。」

  「被你盯上的原因。」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