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唯有死亡和稅收不能避免

  唯有死亡和稅收不能避免。

  既然龐貝繼承了農場，稅務問題自然隨之而來。

  在之前的事件中知曉郊外農場已經有人打理後，稅務官也開始上門拜訪。

  雖說施法者的地位等同貴族，但貴族同樣需要交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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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常施法者自然無法免俗，頂多享受一些折扣。

  畢竟對統治者而言，你施法者每年殺點平民當作實驗材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影響他們的稅收卻是罪大惡極、無可容忍的事情。

  但對加爾在內這5個來自森林的野火德魯伊而言……你算老幾還找我們收稅？

  「哼，土地本來就不屬於任何人，在這上面耕作得到的產物當然也應該屬於農民，憑什麼那些城裡人一張嘴就要錢要糧？」

  德魯伊遵從荒野的法則，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是無主的，誰種誰收是理所當然，即便想要他人的成果也應該靠交換或武力才行。

  學徒們可以接受稅務官帶兵過來搶奪，但卻不能接受對方什麼都不做就想憑所謂法律來張嘴討要。

  「錯了。」

  聞言龐貝連連搖頭：「大錯特錯。」

  這哪裡是德魯伊，這根本就是化外之民或者小農啊。

  「啊？難道你還真要向那群寄生蟲交稅？」勒斯大感困惑，今天下午就屬他打的最歡。

  勒斯在成為德魯伊前是部落的獵人，從來就沒聽說過城邦還要把稅收到他們頭上。

  什麼人頭稅、春季稅、春耕稅、農場稅、種子稅等等，簡直臉都不要了！

  龐貝卻是理直氣壯道：「不交啊，憑什麼交？」

  學徒們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那他們是哪兒錯了？

  見狀龐貝嘆了一聲，和這群野人細細講解稅收的正當性。

  無論是在城市也好、荒野也罷，權利與義務是對等的存在。

  如果你不履行自己應盡的義務，如果你不承認城邦的正統性，那麼後者就有理由收回自身提供的權利與服務。

  「但是導師，難道生存所需取自自然的德魯伊也要交稅？」大空總感覺這種論調只是文字遊戲，又有誰能把文明賦予個體的權利計算成應繳的稅款呢？

  龐貝回答得斬釘截鐵：「交！享受了服務與權利就應該交。」

  這就讓人更糊塗了，說交稅的是你說不交稅的還是你，那到底是交還是不交啊？

  龐貝樂了，向學徒們問道：「這個問題在於，交什麼稅、交多少稅、向誰交稅、誰有權利收稅？」

  文蒂下意識給出了答案：「當然是誰提供的權利向誰交……啊！」

  她意識到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那麼問題來了，人頭稅、春季稅、春耕稅、農場稅、種子稅等一眾稅收中，提供服務的人是誰，有資格收稅的人又是誰？

  如果王國有權利向德魯伊收農場稅，那麼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人難道不更應該繳納「自然稅」嗎？

  而有資格代自然收稅的人除了德魯伊還有誰呢？

  孺子可教也，龐貝點了點頭：「沒錯，土地先是自然的，然後才是國王的，當地的德魯伊應該向王國徵稅，再將稅款用於維繫自然之中。」

  此言一出，一眾學徒陷入了沉默。

  他們從未想過德魯伊還有這種權力。

  即便國王或領主偶爾會給領地內的結社與教團一些財物，但那是類似於「補償」「保護費」性質的支出。

  可一旦思考文明世界應交的稅款類型，幾乎所有的自然資源都囊括其中，甚至極端一些的情況下連森林產出的「空氣」都有價值。

  這……這得值多少錢？

  一個王國一年到頭來的產值足夠交齊「自然稅」嗎？

  「哈哈哈，論巧立名目還得是你們這些城裡人！」在被繞進這近乎詭辯的邏輯後，勒斯不禁躍躍欲試道，「那咱們明天去蘭登姆城說這件事？」

  「你去吧，被人打死不要怪我。」龐貝不為所動。

  「額……」

  沒有足夠的暴力如何制止另一種暴力？

  五名學徒可以輕鬆打跑稅務官，但支持著蘭登姆城的學院法師又能讓區區五名學徒淹沒在「魔法飛彈」中。

  而且即便德魯伊真向城市徵稅，到最後也不過是把這些稅收轉嫁到了社會的底層身上。

  「所以你能不能說的簡單一點，到底該怎麼做？」加爾將自己的大腦棄置於此。

  他們可不是高階德魯伊，做不到獨力抗衡王國與城邦。

  「很簡單，我成傳奇不就行了？」

  龐貝頓了一頓，又補充道：「開玩笑的，我才懶得摻和這些麻煩事，讓精魂幫忙把這個設想告知世界各地的德魯伊結社與教團就好。」

  很遺憾他無法立刻成為傳奇，但在他們隔壁，不就生活著一個接近傳奇的強大自然側存在嗎？

  「大空，你抽空去一趟礦石森林，想辦法把德魯伊可以巧立名目向城市收稅的事情傳達到那頭綠龍的耳朵里。」

  聽聞此言，大空面色一黑：「那也太危險了吧。」

  「沒關係，你不親自進去，讓動物夥伴或施展「動物信使」之類的法術幫忙送信就好了。」

  龐貝鼓勵地拍了拍這位林中修道士的肩膀，帶著石頭前往了位於河邊的牛棚……

  有一件事他沒和學徒們說，即便真有實力強大的德魯伊認為收稅一說可取，這件事也有的扯皮呢，他才懶得把自己的時間沉入泥沼。

  此外，施法者減稅的力度很大，而且越高階的施法者享受的福利與補貼就越高。

  只要龐貝抽空去認定一下自己的施法者等級，別說是減稅了，哪怕讓稅表倒轉反過來給他返錢都行。

  「四階？還是五階？」

  一邊將鞍座從石頭的背上卸下，龐貝一邊喃喃自語。

  「六階也不是不行，但是不是有點太張揚了，感覺會有很多麻煩事上門。」

  寄宿在白蠟木棍中的果塔從中現身，把自己泡進了水裡：「在猶豫到時候做幾階施法者的認證？」

  龐貝點了點頭。

  職業等級是一回事，所能夠使用的類法術環數又是另一回事。

  就像羽蛇不是術士、牧師也能施展4級奧術與領域神術，龍沒有職業等級照樣該施法施法一樣。

  也沒人規定1階德魯伊學徒能施展的法術等級上限只有1級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