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御卷第十三部(感謝簡井彩萌Ayame大盟!)
仙鶴手?!
太平道一眾大漢舌橋不下,沒聽說過道場還有這門武學。
不過瞧師兄斬殺疤臉賊的凌厲手段,這功夫名副其實!
張誠眼上濃眉因沉思絞成鐵索,用手比劃了兩下,跟著搖了搖頭。
他負責看管練功房,豈能不知功籍架上有本《仙鶴掌法》,這門武功他還練過數日。
師兄殺匡暉這惡賊時,所用招法與仙鶴掌法有些神似。
但...
那方才殘碎燈火下像是只窺見一瞬的鶴影,那奪刃手法如撫平綢緞褶皺般輕盈,以及那突然襲來的致命一擊!
這決計不能是《仙鶴掌法》。
與其相信化腐朽為神奇,他更容易接受道場另有一門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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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
周奕聽到晏秋的呼喊立時從愣神中醒轉,將又疑又喜的心情暫且壓住。
回頭掃過一眼,來犯道場的這幫人全倒在地上。
「有沒有活口?」
「沒能留下,」竇魁傳來粗獷的聲音,「這群賊人兇悍異常,兵刃全朝要害砍殺,我們擔心折損絲毫不敢留手。」
「那疤臉漢子刀法刁悍,若非師兄出手,真可能給他走脫了。」
又有人圍上來道:「可真是見鬼,哪來這麼一群不怕死的傢伙,當真是梁王派來的人嗎?」
「他自言是許玄徹門人,這許玄徹乃岳州旅帥,確實是巴陵那邊來的。」
馮四朝周奕道:「師兄,會不會是禍水東引?」
「梁皇后人若有野心想招攬咱們太平道,最次也是先禮後兵,哪有一上來就打殺的道理。」
周奕微微點頭。
他一早也這樣認為,可對方臨死前吐露卻不似假話。
眾人將死屍全部翻找一遍,只摸出些銀錢。
武器上也不存在特殊標記。
倒是晏秋從那疤臉人上找到一封信,這封信與匡暉夜襲夫子山無關,卻證實了他的身份!
此信是雷世猛所寫,正是他讓匡暉前往雍丘曹府,與曹芮年做一樁藥材生意,同時傳達梁王的善意。
儘管信中沒有提及,但也能猜到與起義謀反之事有關。
周奕拿著信,記起了這號人物。
梁皇后人蕭銑稱帝後,封雷世猛為秦王。
這傢伙頗受蕭銑重視,在巴陵的地位僅次於董景珍。
當然,雖都是秦王,雷世猛和北邊那名秦王相比,那就不是一個檔次了。
看過這封信後,太平道一干人等滿肚子疑惑。
匡暉竟真是蕭銑的人!
聽說這位梁皇后人頗有梁武帝遺風,這麼一看,不像啊。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人家梁武帝可是菩薩皇帝。
你蕭銑這路子走野了吧。
木樓前一陣嘈雜,眾說紛紜。
周奕想起匡暉自報家門的話「許玄徹門人...」。
他念叨一聲也搞不清楚。
暫且擱置不提,吩咐眾門人收揀屍首。
張誠帶人去山門外尋了一遍,在松林中發現了焦挺與王實,二人喉骨斷裂,已沒了氣息。
雖說都是江湖人,逢此世道,早慣經亂離,見過骸骨蔽野。
可瞧著兩位同門屍首,憶起昨日還在一起碎石練功,一幫大漢們也兀自心酸。
起個土坡,將他們葬在後山。
好在道場一應物事齊全,晏秋搖著鈴鐺,夏姝燒去城隍牒文,好在冥府通關,念一段接引咒,送他們到仙界。
與二人關係最好的幾位,灑了碗酒水。
走的突然,倒也體面。
眾人忙活到下半夜才歇,至於賊人屍首,全丟去後邊山崖,與那日下毒的渾元派弟子一樣,投餵山林野獸去了。
周奕回到廂房,無心睡眠。
點亮燈燭,翻出角悟子師父留下的一應道門藏書。
想找一找與自身異狀有關的解釋,如無對證,心中總覺不妥。
經卷典籍可真不少。
比如東晉魏夫人傳給楊羲的《大洞真經》,這可是被上清派奉為經典的秘卷,也不知師父從哪裡得到的。
還有木道人所承的西漢全性覽冥篇,戰國文子的《九守》《符言》。
有些經卷頗為陳舊,上沾土灰。
周奕一度惡意揣測,也許師父曾是位發丘中郎將。
不過想到師父的本事,便只能歸結到『差生文具多』了。
近申時,周奕總算有所斬獲。
他手握《太平御卷第十三部》,這不是太平道的本籙,而是來自晉時的鮑靚,也就是葛洪的老丈人。
此人師事左慈,傳言其傳道嵩山,藏經於勝觀峰一石洞。
沒想到,竟然在此見到。
周奕不再管他來歷,只尋個應證。
此太平御卷承左慈煉丹術,故引述人之元精。
經卷說的雲裡霧裡,周奕琢磨一番大致意思是「元精是返璞歸真的鑰匙」。
另有一則:元精藏之於腎,賴後天之養逐漸充盈而為元氣之根,此即謂精化為氣。
江湖上各大門派武功不同,但追根溯源,還是在精氣神這人之三寶上。
周奕反覆詳觀,心中若有所悟。
他手執經卷在房內踱步,運轉心法,身法陡然變快!
此等速度,絕不是尋常能有的。
正常來說,真氣在經絡中周天循環,便可以逐漸壯大。
奇特之處便是周奕足少陰腎經中的脈氣也能循環,因而搬動真氣,導致真氣循環速度快上數倍。
於是將真氣從湧泉穴中扯出,又經然古穴爆發,衝擊各大脈絡,展現數倍於尋常的潛能!
這麼一來發揮出的武力,自不是等閒能比。
不過忽然爆發後身體會發虛,他起初焦慮,這時有經卷對證便寬心許多。
仔細一想,榨乾後變虛屬實正常。
元精可賴後天之養,這便能不斷煉精化氣,本身就是一種周天循環。
也就意味著,二氣合抱爆發功力,並不會折損根基。
感覺有點玄乎,但又像是完全懂了。
翌日,晏起。
周奕推開門時,日頭已是高高的。
春風撲面,他深吸深吐。
只覺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在院中打一套仙鶴掌活動筋骨,昨夜與疤臉人廝殺後的疲倦感業已消退。
有了這一心二用的法門,他心中更為安穩。
匡暉與那些成名人物一點邊都沾不上,廝殺起來卻兇悍異常。
與這等在江湖上摸爬滾打許久的凶人論武鬥狠,他只算是菜鳥。
不過與其一戰,周奕也有所長進。
又掏出從匡暉身上摸出來的信,回想其恐嚇威脅之語。
『再過幾日,你們一個個都要死在這山上...』
他擰緊眉頭。
「這話要麼是匡暉胡說,要麼就是別有內情。」
「蕭銑此刻暗中稱王,就算犯大病讓匡暉用這種方式『招攬』太平教,他也絕不可能率人打上夫子山。」
周奕露出謹慎之色,收起信來快步出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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