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799新的打算以及新小說
第798章 799.新的打算以及新小說
父子二人在小客廳里坐著說話,叢秋慧也在房間裡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內容,走出來對岳文軒說道:
「你爸很受領導重視,以前主要是受了我的拖累,現在就連我都恢復了工作,他受到的影響也就不大了,如果找領導談一談,說不定還能有留下來的希望。
但我就不行了,不管是資歷還是思想都比不了別人,只能老老實實的接受借調。
但願這次借調的時間不會太長,還能有重回單位的時候。」
岳文軒當然不想讓老爸繼續留在研究所,畢竟老爸在研究所里並不怎麼受重視,以後也很難有什麼大的成就。如果這次借調到大學當講師,那就有很大機會留下,以後的發展前途也就一片光明了。
他開始考慮該怎麼說服父母接受他的建議,略做思考之後說道:
「我反而覺得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我覺得你們該轉變一下思想。
如今高考都已經重新恢復,國家做出這麼重要的決策,你們覺得還有可能重新回到以前那種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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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旭初馬上說道:「肯定不會了,一個國家的教育不可能長時間的停滯,咱們已經有過經驗教訓,不可能再犯第二次錯誤。」
「既然你也覺得大學會持續的辦下去,那麼作為學校當中最重要的師資力量,又怎麼可能還會是以前那種臭老九的待遇?
你和我媽是知識分子,要有自己的思想,可不能人云亦云。咱們要把目光放的長遠一點,這樣在機會來臨的時候才能把握住。
我覺得你們兩個這次借調到高校去當講師,就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你們兩個在單位里都不怎麼受重視,去了高校之後,必然不會是現在的情況。畢竟高考剛剛恢復,一切都是重新開始,你們借著這股東風,正好也能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你們在高校當中工作幾年,我覺得以後肯定會恢復職稱考核,說不定過上幾年,你們兩個就都是岳教授和叢教授了。
到了那個時候,學生見了你們打招呼,都要喊你們岳教授和叢教授,你們想一想是不是挺帶勁?」
岳旭初笑罵道:「你這個臭小子,竟然學會給我們兩個畫大餅了,我和你媽還沒有老糊塗。」
叢秋慧也說道:「雖然你分析的過於美好了一點,但確實也有道理,回頭我會和你爸好好考慮一下。
反正我在原單位過得也不怎麼舒心,這次借調,說不定還真是一次好機會。」
「媽,你和我爸要被借調到哪個大學,現在有準信了嗎?」
岳文軒對於爸媽的去向比較關注。在這個時期,各個高校的差距還不算大,但以後的差距就太大了。
叢秋慧一臉傲氣的說道:「你媽我精通英法德三國外語,前些年還翻譯出版過兩本專著,論起能力來,也算是翻譯界的一流人才。
多個高校都給我發了借調函,其中就包括京大,我很可能會去京大的西語系。
你爸的情況和我差不多,畢竟他也是有科研成果的人,多的是高校想把他借調過去。
至於該怎麼選擇,我們兩個也不傻,如果同意借調的話,肯定會優先選擇知名高校。」
知道父母的心思之後,岳文軒也就放心了。就算沒有他的勸解,看來父母留在原單位的可能也不大,他相信父母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岳文軒知道父母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因為時代的關係,困頓了這麼多年,如果今後能有一個讓他們盡情展示自身能力的平台,想來他們的晚年生活必然會過得更加順遂如意。
距離座談會召開,還有大約一周時間,岳文軒便準備在這幾天裡把剛剛構思的一篇小說寫出來。
新構思的這一篇小說,岳文軒打算寫一個朦朧的唯美的純潔的愛情故事。
在這個時期,愛情故事還是一個寫作的禁區,但同時也是無數年輕人無比渴求的題材。岳文軒相信,如果他能把這篇小說寫好,說不定比上一篇小說還要受歡迎。
他要寫的故事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知青和農村姑娘從相知到相愛再到別離的過程。
知青的身份是黑.伍類,在生活和工作中受到各種歧視、刁難以及區別對待,唯有農村姑娘小芳給了她溫暖和關懷。
兩人在工作和生活的接觸中,從相知到相愛,在這個過程當中,兩個人都感受到了愛情的甜蜜和美好。
如果生活當中毫無波瀾,兩人或許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但就在這個時候,男主父親重新恢復了工作,故事最終還是以男主離開小村莊為結束。
整個故事並不複雜,甚至有些平淡,要想把這個故事寫好,對於岳文軒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用了一周時間,反覆修改了三次,岳文軒才算把這個不足三萬字的短篇小說《小芳》定稿。
在座談會召開的前一天,瞿志澤再次踏進了岳文軒工作的小院。
一見面,他就對岳文軒說道:「今天你必須得好好賄賂賄賂我,你威逼我辦得那件事,我給你辦成了。」
「這麼說,以後我就能拿千字七元的稿酬,是嗎?」
瞿志澤沒好氣的說道:「天還沒黑,你做什麼美夢呢?想要拿千字七元的稿酬,你還得再努力努力,現在我只給你爭取到千字六元的稿酬。」
「原來是千字六元。」岳文軒的語氣中滿是失望,「聽你那麼大的口氣,主動要求我賄賂你,我還以為你辦成了多大的事,我真是白期待了。」
「我看你就是慾壑難填,得隴望蜀,要不是看在那兩盒茶葉的份上,我絕對不會和你同流合污。為了給你爭取到這個標準,你知道我付出了什麼嗎?」
看到瞿志澤一臉的痛苦,岳文軒很自然的說道:「頂多就是費點口舌,就你那一臉奸商相,肯定不會幹賠本的買賣,我送給你的那兩盒茶葉,你肯定捨不得和領導分享。」
瞿志澤對岳文軒怒目而視,「我付出的是尊嚴和操守!」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這麼多年以來,我在工作上兢兢業業,對待同事謙虛友善,我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好名聲,都毀在你的手裡了。
就因為替你爭取更高的稿酬標準,領導批評我立場不堅定,對我的印象一落千丈,說不定以後還要給我穿小鞋,你就說該怎麼補償我吧?」瞿志澤很自然的恢復到理直氣壯。
「今天中午,我們商店改善伙食,除了水晶皮凍之外,廚師還燉了一大鍋羊蠍子,我請你這個大編輯留下來品鑑品鑑,這份誠意還行嗎?」
瞿志澤的態度馬上變得溫和下來,「太客氣了,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拒絕別人,既然你這麼熱情的邀請,那我就留下來吃頓飯。」
「你今天過來,應該不是專門過來蹭飯吧?」
「我知道你們今天要改善伙食,這確實是一方面原因。」瞿志澤說的理直氣壯,「另外就是通知你明天開會的場地,我怕你找不著地方,特意過來提醒你一下。」
岳文軒不再搭理他,打開抽屜,拿出一沓稿紙來交到瞿志澤的手裡,「這是我剛剛完成的一個短篇,你看看寫得怎麼樣?」
「這麼快又有新作品了,你還真是一個快槍手,到底是年輕人,效率就是不一樣。」
瞿志澤滿臉的欣喜,把稿子接過來,片刻都等不了啊,當下就打開翻看。
他看得很認真,但畢竟只是一個短篇,等岳文軒從外面轉了一遭回來,他已經把小說讀完,正在靜靜的思考。
不等岳文軒發問,他就讚嘆道:「故事很唯美,語言清新飄逸,雋永空靈,讀起來讓人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雖然寫的是愛情,題材大膽了一點,但在你的筆下,整個故事沒有一點媚俗的感覺,一點就很好,也很難得。
正因為你把這個故事寫的太好了,也太感人了,故事的結局也就更加的讓人難以釋懷,但我覺得這個結尾很好。
我已經可以預見,這篇小說一旦發表,肯定會引發巨大的轟動,影響力可能不會低於你的上一篇小說。
就是故事的結局,恐怕會讓無數人意難平,到時候肯定會有更多的讀者來信寄到我們雜誌社。」
說到這裡,瞿志澤忍不住開始吐槽:「你上一篇小說的讀者來信,我們雜誌社都已經攢了滿滿的兩麻袋,你要是再不趕緊拿走,都要沒地方放了。」
岳文軒說道:「我們家的住房條件,你是知道的,人都要住不開了,根本就沒有地方放那些讀者來信。
我們單位也就這麼幾間房,空間同樣很緊張,我實在是騰不出地方來。
你們雜誌社有那麼大一間庫房,還是暫時在你們那兒放著吧,等我有了空餘的地方,肯定都拿過來。」
「你這個人也是真奇怪,這要是換了其他的青年作家第一次收到這麼多讀者來信,還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呢。
怎麼到了你這裡就跟司空見慣一樣,也不知道你這樣的心態是怎麼養成的?」
「要是只有幾封讀者來信,我肯定會很激動,也一定會特別積極的給他們一一回信。
可你第一次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攢下了一麻袋讀者來信,你讓我怎麼激動?
我每天的工作安排的滿滿當當,還要抽出時間來寫作,以及為高考做準備,那麼多的讀者來信,你讓我怎麼看?
怎麼也得等到高考結束之後,我才能抽出時間來處理這件事。
你要是有閒暇時間,不如就由你來幫我處理一下,反正你是我的責編,我肯定信得過你。」
瞿志澤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我每天忙得很,你還是留著自己處理吧,我幫不上這個忙。」
他要是一個小年輕,說不定還會主動幫岳文軒解決這個問題,但像他這樣的中年老油條,早就已經過了熱血衝動的年紀,肯定不會給自己攬這樣的麻煩事。
一想到那幾麻袋的讀者來信,他就絕對不會讓自己和這件麻煩事沾邊,真要是攬下了這件事兒,每天拆信都能把手給拆腫了。
「行吧,既然你不願意幫忙,幫我暫時保管一下,總沒問題吧?」
岳文軒退而求其次,瞿志澤就不好意思推脫了,大方的說道:「那就暫時在庫房裡放著吧。等你高考完了,還是要想辦法儘快處理,畢竟是讀者們的一腔熱情,你也不好辜負不是?」
最近這段時間,紅星百貨商店的學習和工作熱情高漲。準備參加高考的幾個人,每天都會學到深夜,其他幾人也是每天加班到很晚。
岳文軒這個黑心老闆,看到這種情況,也多少有點心生愧疚,他也不好一直給大家漲工資,只能在伙食上給大家一點補償。
今天早上,他晚來了一會兒,找了個藉口,給大家拎來二十多斤羊蠍子。岳文軒特意挑選的肉大的羊蠍子,這樣也能讓大家多吃幾口肉。
自從羊蠍子被蔡有糧燉到鍋里之後,大家幹活的勁頭似乎都足了幾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瞿志澤聞到濃濃的羊肉香味兒,本來就有點乾癟的肚子,再次增加了幾分飢餓感,忍不住問道:
「文軒,你們幾點開飯?這都要十二點了,是不是該讓大夥休息了?」
「馬上就開飯了,咱們現在就去廚房,今天肯定讓你吃個夠。」
考慮到今天有客人,岳文軒特意在自己的床底下拿了兩瓶茅台酒。
這是岳文軒第一次在單位食堂招待瞿志澤這個大編輯,怎麼也不能慢待了。
得知瞿志澤這個大編輯也要在食堂吃飯,大家看到他之後,表現的都很熱情。
對於在場的這些知識青年來說,不管本身的文學水平怎麼樣,就沒有哪一個人不喜歡讀《人民文學》的。
在這個年代,人們可以讀到的文學刊物實在是太少了,《人民文學》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無可取代。而瞿志澤這個《人民文學》的大編輯,在大家心目當中更是有著神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