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為什麼要走正門?
「溫答,溫答。」
在孩子們品嘗著有生以來第一頓符合人類定義的「晚飯」時,洛文走到了自己女神身邊。
「看來隊長寫給我的信是真的,那個……我想,能不能在這裡多停留一段時間,幫幫這些孩子?」
洛文其實察覺到諾紋妲一直想回家的念頭,也知道自己為了前隊長的事情,拖著現在的隊友留在這裡並不合適,所以他訕訕地笑著,用頗為討好的口吻徵求諾紋妲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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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
諾紋妲並未看向洛文,只是對著鏡子不斷扒拉著自己的頭髮,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
「我可以——誒?!溫答,你答應了?」
「我是覺得這件事可疑,那封信還是多少有點問題……」諾紋妲嘆息一聲,放下了鏡子,抬起手捏了捏洛文驚喜的臉:「但是剛剛谷飼之神降下了神諭,遇到飢餓之人,我們理應拯救。」
諾紋妲說的是她的心裡話,作為和洛文一同行動的同居者,她必須要考慮自己這位首席信徒的安全問題,不在這個時候招惹教國是最理智的判斷。
但作為決定以飽腹之神的權能生存下去的神祇,諾紋妲既然已經接受了來自孩子們的信仰,即便對造型有些微的不滿意,她也得拿出作為一尊神祇,作為谷飼之神的責任心和擔當來。
「谷飼之神讓你好好干,聖光老娘們瞎了眼不照顧好自己的信徒,咱們來接盤。」
諾紋妲掐著腰,對著信徒露出了個甜甜的笑容,卻不想整個身子莫名被拉扯了一下,整個人被洛文高高的舉了起來。
雙腳騰空的感覺讓諾紋妲有些慌亂,但看著那隻因為得到自己的許可就高興的如同稚子一般的信徒,她還是無奈的笑了笑。
說這種人是背負了七大原罪的人,聖光老女人的眷屬簡直和她本人一樣瞎。
「說說看,你打算怎麼幫他們?去獵些魔物肉來?」
「我打算去聖骸工廠走一遭,倉庫裡面的肉其實大多都是腐爛了的,我剛才那頓飯已經把能吃的肉搬空了——得再補點貨來,而且還要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孩子們的爸媽。」
洛文放下了諾紋妲,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諾紋妲的腦袋:「我去去就回。」
「不成,我跟你一起。」
那聖骸工廠跟浦茜米亞有沒有關係還不清楚,但從阿露椰的敘述來看,至少鐵定是和教皇有關係的。不知道那老東西在聖骸工廠裡面留沒留下眼線,那些外圍亂飛的「天使」具體是做什麼的也不好說。
自己雖然沒有戰鬥能力,但是關鍵時刻至少能扔一下時之沙,打個控制能提高許多勝算。
該死,洛文醒著的時候自己就沒辦法戴上黑王冠使用復仇女神的權限,不然至少還能帶著他傳送出來。
這谷飼之神到底怎麼玩的?啥能力啊?
別一天到晚框框漲信仰沒地方花啊?
對於諾紋妲的提議,洛文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溫答,你和我這種庸才不同,你是被谷飼之神關注的寵兒。也是我們教派的大祭司,你是最接近谷飼之神的信徒……我希望你能向神明禱告,幫助孩子們在這片地下找到一處乾淨的水源。」
「水源?我去,這裡可是整個教國生活廢水的集中排放地,我去哪兒給你——」
諾紋妲的話還沒說完,她覺得頭頂痒痒的,拿起鏡子再度照了一下……
只見兩根麥穗突然像是指南針一樣,齊刷刷地指向了一個方向。
……
……
「洛文,我問你,谷飼之神能找到乾淨的水源是哪本書,哪個穿說上記載的?」
「我尋思她應該會!」
「……你尋思谷飼之神的胸大不大?」
「嗯?谷飼之神是女的!?」
「回答我,大不大?」
「大……吧?」
諾紋妲扯開自己的衣領子,順著脖子一路看到自己的腳尖。
「我懂了,輪到我自己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是吧……」
她鬆開衣領子,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洛文茫然地眨眨眼:「你懂什麼了?」
「懂你媽媽個大頭鬼,趕快給我滾去忙你自己的事情!」
突然之間惱羞成怒的諾紋妲飛起一腳踹在洛文的屁股上,疼的洛文連忙走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這位年幼的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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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拜託銀駿護送諾紋妲去尋找水源,自己也離開了村子,在跨過那條漆黑的帷幕之後,他再度踏上了來時的石子路。
光源照亮了空間,在地下大空洞內,那座隱藏在光之氣泡中的工廠完全看不出來一點輪廓和痕跡。
洛文一邊抬著頭,並沒有攀上高架,而是沿著大空洞的最底層往前走。
「洛文哥!」
身後傳來了女孩兒的聲音,回頭一看,只見言真一路小跑地跟了上來。
「嘿嘿嘿——」
她笑著繞到了洛文跟前,豎起一根手指:「你是不是要去那個什麼聖骸工廠幫那些孩子們找爸爸媽媽?」
「嗯?你聽到我和溫答說的話了?」
洛文有些意外,在他心裏面這一趟還是有點危險的,所以故意沒喊上作為文職的言真老師。
「沒有——我本來也是這個打算,正好看到你出門,果然咱倆想到一起去了。」
言真似乎是很高興洛文能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她背著手退回到洛文旁邊,抬頭看著那巨大的光球:「我昨天來的時候也好奇這玩意是幹啥用的,於是偷偷靠近了觀察一番,結果就被那長著翅膀的傢伙給襲擊了,好懸沒摔死。」
「言老師,你說那些天使真的有可能是這裡死去的孩子所轉生的嗎?」
洛文向他眼中最有文化的歷史學家請教問題,而言真也十分受用洛文的這份求知的態度,故意眯著眼睛如同老學究一樣發出了「嗯——」的聲音之後,吧唧吧唧嘴,睜開了眼。
「不可能。如果是按照你們西方的傳說,天使不可能對無辜的孩童發動攻擊。如果是按照我們東方的傳說,人死後若是擁有強烈的執念留存世間,那也只會針對仇人,怎麼可能阻撓同伴們去見爸媽?既然按照哪邊的說法都說不通——我更傾向於這是阿露椰的爸爸媽媽哄她的。」
言真抬起手指,一邊走一邊說:「吶,在我們東方,確實有人死後化作怨靈,受人支配的狀態。那種情況下我們一般不會手下留情,因為那早就不是原來的靈魂,只是受人擺弄的工具。在你們西方,被吸血鬼轉化的血仆同樣無法保持自我,只能淪為吃人喝血的怪物——我覺得那些『天使』的性質跟這兩者差不多。」
「簡單來說……那些是魔物?」
「你可以這麼理解。」
「謝謝言老師,跟您一起果然受教頗多。」
「恰哈哈哈哈,哪有哪有,以後有機會多跟我請教,我一定不藏私。」
諾紋妲對言真最大的誤解就是覺得這位東方人此次折返教國是打算趁機離隊。
恰恰相反,言真愛死這個隊伍了,洛文符合她對一名完美的學生家長全部的幻想。雖然溫答這個學生本人有些早慧,但她的監護人是真能提供情緒價值啊!
言真被洛文三兩句誇得有點飄飄然,沒察覺到自己一昧的往前走,洛文卻沒有跟上來,等她明白過來回頭看向洛文時,只見這位學生家長貓下了腰,如同獵豹一樣匍匐在地上。
「誒?」
言真還沒看清楚洛文在幹什麼,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呼嘯的颶風從自己面前刷的一下沖了出去。
啪。
地面崩裂,灰毛的人形生物在助跑之下彈離地面足有五米,而在他的跳躍即將到達極限高度的時候,那些守衛光之氣泡的天使們一衝了過來。
石膏一樣的蠟像手持盾牌與長劍,直直的刺向了浮空狀態下沒有任何躲避空間的洛文。
言真連忙從腰間抽出飛刀試圖援護,但洛文猛地用大腿勾住了一名天使的脖子,反過來騎在了天使的後背上。
「得手——」
從遠距離看,天使的體型與巨大的氣泡相比仿佛螢火蟲一般,但到了切身去看,這些天使的體型和正常的人類成年人並無太大差異。
洛文騎在天使的後背上,環視了周遭那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猛地用拳頭砸向了天使的右翅。
在條件反射之下,天使的右翅停止了煽動,整個人的身體也隨之傾斜,在躲避了其他天使的攻擊後,洛文再度從天使的身上躍起,跳到了更搞的位置。
如此反覆,洛文在天使的圍攻中像是跳台階一樣,高度不斷拔升,最終到一路到了接近光球頂部的位置,而最後那名有幸被他騎在背上的天使正不斷試圖甩掉背上的瘟神,可迎來的卻是洛文有節奏的敲擊。
嘭,嘭。
抱有強烈目的性的重拳讓天使的身體在劇烈的掙扎中向上攀升了一段距離,超過了光之氣泡的頂部,隨後又猛地如同斷線風箏一般跌落,連帶著洛文一起降落在了光球的正上方。
眼看洛文消失不見,言真焦急的大喊:「等等——洛文哥,咱不是應該先找正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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